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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黄也迪思索了两天便答应了这两个条件,因为她已得知了新的消息:伊阙带着人到了北方草原,并和那里的一个部落酋长成了结拜兄弟,他已经扬言一定要回来报复黄氏。黄氏部落,近有黑氏部落虎视眈眈远有伊洛部族威胁。如果她不变强,白智的死亡将不是个例,她眼前的人将会一个个的消失。

既来之则安之,她暂时改变不了这个时代只好先适应它。在生存面前,感情之类的都要往后靠。

黄氏部落必须得做好准备,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人,因此她不能放过这个机会。再者联姻的事,她也看开了,反正她想要的人已经不在了,娶谁都差不多。

使者离开没多久,东方便带着散落在山林中的族人来到了黄山。黄也迪和黄乌等人都站在山谷口迎接他们,她们的脸上挂着恰如其分的笑意,对这些人嘘寒问暖了一番。

当晚,在双方几位长老的主持下,黄也迪和东方便举行了简单的婚礼。所谓婚礼其实就是全族的人聚在一起围着火堆又唱又跳,然后把鲜花野果青草之类的撒在两位新人头上。两个部落的人此刻全都露出了满足幸福的笑脸。

这些人原始人的精神无比强大,无论打击多大,他们都能很快恢复。像东齐部落的人大多数人的亲人都在战争中死去了,但是他们此时仍然能开开心心的笑着唱着。黄也迪心中黯然,不由得想起了一句诗: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现在的她亦已欢歌笑舞。

她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不可自拔时,就觉得有一道复杂的目光钉在自己身上。黄也迪立即回过神来,淡淡扫了一眼东方,他也正盯着她看。现在的他比从前粗壮了许多,那张曾让她感叹的脸也不复以前的细嫩,它和这些人一样粗糙憔悴。那双眼睛流露出的不再是单纯和锐利,而是一种经历过世事的淡定还有漠然。

黄也迪明白自己的角色十分重要,就算她再不高兴也得装出来。不然的话,东齐人会十分的不安。想到这里,她牵牵嘴角,露出了一丝僵硬的笑容,东方也跟着笑笑。

众人又欢闹了一会儿,两人便被黄乌黄玄给推进了洞房。

松明火把在呼呼的燃烧着,一滴一滴的淌着松油。两人并肩而坐,良久以后,东方才开口说道:“我嫁给你是为了让我的族人有一个好去处。”

黄也迪见他如此坦诚,也不好意思说慌便接道:“我是为了让我的部落壮大。”

紧接着,又是冷场。

“你喜欢的人是白智?”东方迟疑了一会儿不确定的问道。

“是的。”黄也迪回答得很肯定。

然后,又是长久的冷场。她连问他喜欢的人是谁的兴趣都没有,东方转过脸去,眼中闪过了一丝落寞。

“都累了,睡觉吧。”黄也迪说完便扔过去一张兽皮,然后吹灭火把,躺在木床的另一边假装睡去。

东方停了一会儿,也背对着她睡去。

一夜相安无事,第二天,两人照常跟往日一样生活。黄也迪为了让东齐人安心,便建议部落里除去首领之外,再设六位长老,黄氏和东齐各占三位。而东齐人则根据各自的特长分散到各个队伍里去,或是学习烧砖制铜,或是分到打猎采集队等等。

至于东方,黄也迪注意到他也很管理能力,便让他帮着管理种植队和畜牧队。

黄也迪原本担心,黑氏会因为黄氏部落收留了东齐而来找麻烦,出人意料的是,一晃一个月过去,黑氏部落仍然没有丝毫动静。紧接着,部落情报队的带来消息说,伊阙逃到北方草原后,在那里结识了乌川部落的首领。伊阙向他说起黄氏部落里有非常宝贵的青铜武器。乌川听信了伊阙的挑拨,便答应了要和伊洛联合起来攻打黄氏。黄也迪确认了这个消息后,立即调兵遣将,准备以逸待劳,给对方一个措手不及。她本来要去找伊阙算帐,没想到对方反而送上门来,这正好省得她长途跋涉。

黑蒙也得到了消息,他派了使者来交涉,希望两个部落能一起对抗伊洛和乌川,黑蒙的顾虑也不无道理,以伊洛部族有仇必报的性子,他们一旦攻下了黄氏,下一个矛头肯定会对准黑氏部落,他当然不会像当初的东齐那样鼠目寸光。

不过,与黑蒙合作,也有很大难处。首先,撇开她个人的好恶不谈,东齐和黑氏有灭族之仇,东齐刚刚归顺黄氏,人心尚待安稳。如果这时她和黑氏合作,肯定会引起非议的。所以黄也迪为了内部的安定,还是回绝了黑蒙的提议。黑蒙像是早就料到一般,也并不介意。

十天后,伊阙带着浩浩荡荡的队伍来到了黄氏山谷前。黄也迪站在高台之上,看着如潮水一般涌来的敌人,盘算着怎么样才能让他们有去无回。这次伊阙学乖了,他的族人全都带着草编的帽子,有的还用麻布或是兽皮遮着脸。这样,他们再往下撒石灰粉,效果肯定会打折扣。跟在伊洛人身后的就是乌川部落,黄也迪一看到来人的坐骑时,眼睛不禁一亮。这些人已经开始骑马了!黄也迪驯化野牛后,曾想到要驯马,但是,她带人找了很多地方根本就没有马,后来听说,在北方的大草原上有很多野马。但是她那时忙于应付种种杂事,找马的事情就耽搁了。没想到,乌川人竟然就骑着马。不过,显然他们驯养的马匹并不多,只有十几个领头的人骑的是马。

伊阙也骑着一匹高头大马,只见他那锐利阴冷的眼神刀一般的扫向高台上的黄也迪,然后大喝一声道:“儿郎们,给我上,山谷里不但有年轻的女人还有青铜刀器,谁抢得便是谁的!”他这一番动员果然有效,不论是伊洛人还是乌川人一个个都像野兽一般嗷嗷的叫着,摩拳擦掌,蠢蠢欲动。

黄也迪冷笑两声,对着身后的士兵大声说道:“看到那个叫伊阙的人没有,取得他的人头,赏十个奴隶,二十头猪;取得一只胳膊赏十头猪,一条腿赏……”黄也迪面无表情的把这项赏令喊完。然后她接着说道:“以后,每人按人头或是活捉的俘虏来计算军功,你们的奴隶财产房屋大部分都从这里头算,明白了吗?”

“嗷嗷——”黄氏部落里也是一阵喧哗。他们再看向伊洛人和乌川人时,眼里俱闪过一丝吓人的亮光。

“上——”伊阙咬着牙一声令下,开始攻城。

这次他们学聪明了,他们搬来石头然后人摞人往上攀爬。守城的人自然不会让他们进来,上来一个他们用矛或是刀拨拉下去一个,上来一对扒拉下去一双。扑通扑通,人体落地的声音不断的响起。

伊洛人吸取了上次的教训,不再扎堆一起进攻,而是拉长战线,他们沿着山墙一溜排开进攻。这样的话,即使使用滚木石头石灰,效果也不比从前了。不过好在,黄氏部落补充了大量人口。否则的话,这样的进攻肯定会让他们疲于奔命。

一时间双方又陷入了苦战之中,对方攻打不进来,但是黄氏丝毫也不敢放松。

黄也迪命令弓箭手站好位置开始向对方人群密集的地方放箭,这样一来效果倒挺不错,让伊洛人心中又多了一层畏惧。双方从早晨杀到中午然后再到傍晚,因为有了上次的经验和教训,伊洛人断不会夜攻了,一到天黑他们就匆匆赶回营帐。第二天照例来攻,如此反复了三天。到了第三天,黄也迪把军队分出去一部分去守城墙,剩下一部分吃饱喝足,养精蓄锐,以待它用。

到了下午时分,在伊洛人最困倦的时候,黄也迪一声令下,黄齐部落的战士们像下山猛虎一般奔出山谷,跟对方在谷外野战。黄山军经过了一年的训练,再加上身着盔甲,兵器锐利。这一打,倒真把伊洛和乌川人打了个落花流水。

黄也迪乘胜追击,伊阙带着自己的队伍谎不择路的逃跑,黄也迪在他们身后不远不近的追赶着。在离黄山一千米开外时,就听见人叫马嘶或是牛吼的声音。

黄虎叫道:“他们掉进了陷阱了!”黄也迪大手一挥让这些人随后跟上去清理战场。另一部分逃脱了陷阱的敌军又在前方遭遇了埋伏。双方又是一阵昏天暗地的厮杀。

此次战役,他们黄齐部落杀敌三千,俘虏两千,另外获得了马十匹、牛一百头外加兵器无数。

接下来,黄也迪留下来一部分看守山谷,并交待好部落里的事后,她便带着黄鹰黄虎率领族人一直将伊阙赶到北部草原,又洗劫了乌川部落的人口和无数牲口才算罢休。

这次的俘虏中,有一大部分是乌川部落的人,黄也迪甄选着留下一部分老实本分有特殊本领的人,让他们成为黄齐部落的一份子。其他的,像伊洛人等则是贬为奴隶可供族人随意驱使,根本没有人身自由。伊阙被黄氏打败后,依旧流落在北方草原,但是黄也迪诚心不让他好过,时不时过去打劫一番。而且,她还放出话来,谁与伊洛结盟,谁就是黄齐的敌人,她可以随时攻打这个部落。这样一来,黄齐大军一来,伊阙便像丧家之犬一样的逃跑。但是,那些部落就无比倒霉了,他们轻者被洗劫一空,重者全族成为俘虏。这样一来,草原上便再也没有肯帮助伊洛部族的部落了。

这些草原上的居民有的会套野马驯养野马,黄也迪把他们分在蓄养族,让他们专门侍弄部落里的牲口。有的对打猎特别在行,她把这些人分在打猎队。

黄齐部落开始有了军功奖励和特殊贡献奖励,比如打仗特别勇敢的,为部落的发展做出特殊贡献的都可以得到奖励,或是分到好的房子或是奴隶牲口等等。而且部落并不限制私有制。除了公有财产后,个人可以有自留地,也可以养殖牲口等等。但是集体出猎的东西归部落所有,部落的公共劳动也必须得参加。有了这些措施后,族人的劳动积极性空前提高,看到此景,黄也迪不得感叹,果然私有制是人类社会发展的必然现象。

而伊洛部族从当初的五万人减少到一万人再到五千人最后再到三千人,伊阙虽时暂时保存着老命,但是过着朝不保夕苦不堪言的生活。黄也迪开始是抱着必杀的决心追逐对方。到最后她发现,这样也不错,每隔一段时日她就带人去洗劫一番。每次都能为部落带来不少进项。怪不得,这些人这么喜欢侵略,原来不劳而获的感觉实在太好了。以前,她们黄氏总是被动挨打,现在终于反过来了。伊阙被黄齐部落逼得没有办法,便偷偷的带着残兵败将回到了他的家乡——伊洛平原去了。

现在的黄齐部落已经有五万人的规模,山谷也建成了里外三层,分为内城,中城和外城。部落的一些机密行业和主要领导人便住在内城。中城最大,是属于居民区,这里混居着原来的黄氏人,东齐人已经俘虏来的乌川人等等,时间一长,便也不分彼此了。外城,是种植区和生产区,这里种植着成片的庄稼,果林以及鱼塘等等。城墙边上,盖着十几间卫所,哨岗等等。

部落里的炼铜业也在飞速的发展着。现在,黄也迪也不让族人再藏着掖着了,他们开始拿着铜器去交换大会上和别的部落交换食物种子等东西。因为她知道,这是在新石器初期,青铜器皿还是稀罕物,要不了多久,到了新石器中晚期,原始社会就要进入石铜并用时代。而且因为她的干预,青铜时代会提早到来,所以她再藏着也没什么意思了。还不如趁着现在还是稀罕物的时间,赶紧交换些东西,为部落谋取点福利。但是黄氏部落用来交换的只是铜锅和青铜器具等物,像是兵器之类的,为了保持军事上的先进性,黄也迪严令禁止交换。

时光如梭,一年时间很快过去了。黄也迪和东方成婚也差不多大半年了,两人仍然维持着相敬如宾的态度。平日里,东方带着族人种植庄稼驯养动物忙得不可开交,黄也迪带着黄山军训练采矿,建设村落和城墙,有时还去教孩子学习认字。两人都忙得没时间说话和交流。东齐部落的人慢慢的也似乎看出了点什么,几位长老时不时用担心的眼神看着两人。不过,令他们欣喜的是,黄也迪果然实践了她的诺言:对待所有人一视同仁,不管他们原来属于哪个部落,无论是食物分配还是其他,所有人都不能搞特殊。最开始,有一部分黄氏部落的仗着自己是黄氏老人,暗地里欺负东齐人或是乌川人,被黄也迪发现后,对他们进行十分严厉的惩罚。自这以后,黄也迪为了避免类似的事情再发生,便组织了一个纠察队,专门解决这类事情,而且,她还制定了很多律法和族规等等。

这些做法使得原来的乌川人东齐人以及其他人都觉得很有归属感。而且,黄齐部落无论是养殖还是种植方面都远远高出其他部落,他们在这里甚至一天能吃三顿饭,这在他们原来的部落是不敢想的事情。所以,现在就算赶着这些人走,他们也不走。

冬天很快又到了,黄齐这回并没有像以前的冬天那么难过。地里的庄稼收成很好,牲口养得膘肥体壮,再加上用青铜器换来的粮食和牛羊等物,用黄乌的话说,他们部落富得能流野猪油。但是,黄乌也有非常不满意的事,那便是黄也迪的肚子,总不见鼓起来。她像一个严肃挑剔的婆婆一样时不时用意味深长的眼神审视着东方。每每到此东方便窘迫得手脚无措。

那些从乌川以及其他部落俘虏来的年轻男性奴隶都分给了黄鹰黄虎等有功之人。黄鹰现在有二十个丈夫,黄虎也有十来个。而黄也迪却坚决不要一个,这让部落里的人更加佩服她。特别是黄虎等人觉得她是把自己的奴隶都让给了自己,因此更加感激涕零,打起仗来越发卖力了。

过年这天,全族又进行了一次狂欢活动。男女老少照例围着火堆又唱又跳,黄也迪随着众人笑闹了一会儿,就觉得脑子晕晕乎乎的,她以为是饭后犯困,便辞了众人回去歇息。谁知,她刚一起身便觉得如天旋地转一般,东方见状连忙起身扶着她进屋去了。

黄乌见两人进去,咧着没度的嘴奸诈的笑着,一双小眼睛中露出狡黠的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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