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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爱情盛开(1)

你的快乐与我有关

骆小凝也是谈过恋爱的,几段不长的感情,最终总以她所谓的性格不合、这个不帅、那个太矮的PASS掉。

好友夏薇说:“骆小凝,玩弄感情的人终究会受感情的伤。”

小凝回她个超级大白眼,然后又开始胡思乱想。

大学的生活多美好啊!那时候,为了一场期待已久的电影,硬是拉着姜沐跷课,姜沐多好啊!给自己买云朵一样的棉花糖,会把他大大的棉布外套给她穿,那么精心的照顾她。

可是,姜沐身边有如花似玉的林姣,而自己,只是姐姐托付给他的罢了。

骆小凝会酸酸的问姜沐:“如果没有林姣,会不会追她?”

姜沐笑得岔气,然后抚着他的刘海:“丫头又开始乱说话了。”

骆小凝便笑:“呆姜沐,来追我吧。”然后转身跑开。

在回老家时,她会给姜沐带好多特产,又拉长了调子“别忘了给嫂子送去。”

嫂子两字被她说的特重。

姜沐无奈的笑:“真是个小女人啊!”

骆小凝无不伤感的想,是不是在姜沐心里自己永远只是个长不大的孩子呢?

“多想谈场轰轰烈烈的恋爱啊!”骆小凝感叹

夏薇笑:“今天有雷阵雨,轰轰烈烈。”

一个枕头砸向她,还有骆小凝恶毒的声音:“闭嘴,该死的乌鸦。”

单位新进了人,是科长的公子陈驰,骆小凝见过一次,穿大大的蓝色衬衫,很骄傲的表情。

在楼梯口,正好碰见。

他斜斜的靠在那,问她叫什么。

然后他又懒懒的说了句:“小骆驼有烟吗?”

骆小凝觉得心中有大片的花朵哗啦啦一下子开了,一天天在这习惯了伪装,现在忽然亲切起来。

她把烟扔给他。

他转身便走:“嗨,当定情信物不还了。”

以后她和他接触便多了起来,都有一点相见恨晚的感觉,他们躲在办公室吸烟、聊天、发呆,哥们哥们地叫着。

陈驰在后半夜会恶作剧的打来电话,告诉骆小凝姿势不对,起来重睡。

骆小凝也会在清晨5点搅了他的美梦,要他陪自己去登山。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快乐而平淡的过着。

而有一天,骆小凝看见一脸忧伤的陈驰,才知道,陈驰相恋了两年的女友跟了一个能让她出国的男人,他被抛弃了。

红着眼眶的的陈驰是那么让她心疼,是的,是心疼。

她强装无谓,笑着说:“别难过,有哥们在这呢。”

陈驰深深地看着她:“小骆驼,还是你好,因为,你给我带来的都是快乐。”

时间是能冲淡一切的,陈驰又恢复了老样子,没心没肺的。

骆小凝在办公室吃泡面,陈驰笑嘻嘻的说了一句:“小骆驼,现在咱们单位可都盛传咱俩是一对啊。”

骆小凝无所谓的说:“切,那怎么了,我总不能逐一去解释,说我们是清白的吧,走自己的路,让他们打车去吧。”

陈驰变得认真起来:“小骆驼,要不,咱俩试试?”

骆小凝呛了一口,摸摸陈驰的头:“不烧啊,怎么净说胡话?”

陈驰耸耸肩,插着口袋出去了。

她没想到陈驰是来的,电话里,短信中,QQ上都有他真诚的告白:“小骆驼,我是真的喜欢你,请给我一次爱你的机会,好不好?”

骆小凝忽然就退却了,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自己是有些喜欢陈驰的吧,可是曾经陈驰的快乐、难过都和自己无关,自己现在是种什么身份呢,陈驰失落时的精神寄托么?自己不要这样,自己又要什么样?骆小凝觉得自己就要疯了。

一夜无眠。

骆小凝有些自私的想,现在这样的关系不是很好么,陈驰是自己的哥们,不管怎样,他都在身边,什么也不用再想,是的,就这样吧。

所以,在陈驰第N次表白的时候,骆小凝毫不犹豫的把自己的姐妹夏薇介绍给了陈驰,并且很认真地说:“我的心漂泊惯了,不想再靠岸,所以,我们不适合。”

陈驰静静的听着,然后点点头。

此时的骆小凝更像一个媒婆,有事没事的把陈驰和夏薇往一起凑,在夏薇生病时她也狠心的不去看她,直接派陈驰过去。

如果没有这份爱情,就再多分友谊吧。

骆小凝生日那天,陈驰明显的不在状态,总是摆弄着电话,心不在焉。

她便难过起来,酒是一瓶接一瓶的喝,谁也拦不住。

直到陈驰说话:“小骆驼,少喝一点,听话。”

骆小凝眼泪下来了,她还是笑:“陈驰,你和夏薇在一起了,是吗?”

陈驰犹豫了下,点头。

骆小凝一字一顿的说:“你俩要好好的,要不,对不起我。”

陈驰抱了她一下“今天你是主角,我们不说她。”

骆小凝给夏薇发了短信,说祝他们幸福。

头疼的厉害,可她还是清醒的,骆小凝觉得自己是全天下最虚伪的人了,自己和他们说要幸福,可是自己的幸福在哪里呢?她有些恨夏薇,夏薇是知道自己喜欢陈驰的,又那么恨自己,自己当时为什么要把陈驰让给她呢,自己有多在乎,现在才知道。

骆小凝是女人,但不想做小人,她决定把自己这些乱七八糟的思绪都忘掉,在单位,她还和以前一样,跟陈驰有说有笑,可是,陈驰有了夏薇,对自己不再像从前,变得谨慎起来,骆小凝觉得自己是最大的傻瓜,一下子,失去两份友谊。

时间能带走一切,每天,她这样提醒自己。

可是,陈驰和夏薇都是个性太强的两个人,他们开始吵架,严重时夏薇说分手,陈驰再小心维持。还有陈驰的家里,强烈反对他和夏薇交往,因为,夏薇是外地人,也不是他们心中贤惠的媳妇。

陈驰又变的不开心,骆小凝请他喝酒,逗他开心,像老妈子似的一遍遍开导,说什么现在吵架很正常,床头吵完床尾和都被她说了出来。

陈驰烦闷至极,突然就说了句:“我根本没想和她长。”

骆小凝噎住,她揉揉头,确定自己没有听错,陈驰说他没打算和夏薇长,这是什么意思?

晚上她给夏薇打电话,夏薇透着哭腔:“小凝,我和陈驰分了,你知道么,我那么那么舍不得。”

骆小凝不知所措:“夏薇,别难过,他说了,他没想和你长。”

说完了,她有一种想撞死的冲动,自己在说什么?骆小凝你疯了么,你在干什么?她想发誓说自己是无心的,可是陈驰那句冲动下说的话就是被自己很无心的放大了,骆小凝,你要怎样,破坏人家的感情么?

早上去上班,陈驰还是老样子笑着进来,然后很随意的说:“小骆驼,再怎么我们也是哥们啊,你对我太狠了吧?”

骆小凝想哭,想解释,又什么也说不出来,要怎么说呢,自己已经是彻头彻尾的小人了。

她给陈驰发短信,问他是不是很恨自己?

陈驰不说恨,也不说不恨,只是说,小骆驼是不是喝高啦?

骆小凝急于逃离现在的生活,赶上十一,她自己独自买了火车票,去哪里都可以,她压抑的好难受。

在车上,她想给夏薇和陈驰发短信,想告诉他们,既然那么相爱,就再勇敢一些。可是,想了想,还是删掉了,她不想让他们觉得自己太矫情。

下了车,骆小凝忽然想起,姜沐是在这个城市的,她拨打了电话,电话里姜沐的声音透着欢快:“小凝,你在哪,我马上接你。”

看见姜沐,骆小凝的鼻子就发酸,她一下子抱住姜沐,眼泪哗啦啦的流。

姜沐抱住她,在她耳边轻声说:“小凝,我们像分开太久的情侣,好热烈啊。”

骆小凝就笑了。

在姜沐家,她把自己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说给姜沐听。

姜沐安静的听完,然后说:“其实小凝,你那不是爱情,你只是习惯了有一个人在身边陪着,当他忽然离开,你一下子接受不了那样的落差,所以你难过,你只是不适应而已。”

骆小凝的心豁然开朗,但还是不服气的说:“呆姜沐,什么时候成了爱情专家了,我呸呸呸。”

在梦里,她不再梦见陈驰的身影了,睡得那么香甜。

她在姜沐这没心没肺的玩了七天,她的心情好极了,因为刚刚陈驰还打电话来,说他和夏薇想自己了。一切终于是过去了。

临走时,骆小凝才想起问嫂子哪去了。

姜沐笑着“早分了,我现在孤家寡人啊。”

上火车的一刹那,接到了姜沐的短信:“小凝,如果我说我喜欢你,你会给我一次机会么?”短短几个字,像下了好大的决心。

骆小凝又开始忍不住想,想林姣,想从前。

她狠狠的掐了自己一把,那些都过去了不是么?虽然他在自己之前有段热烈美好的感情,可是过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现在的他是自己的,机会也是自己的。

她回:“呆姜沐,你要是能追上我,我就考虑。”

她打开窗子,阳光那么温暖,空气那么清新,一切都那么美好。

如果夏薇说的自己总会受感情的伤,那么陈驰那次就算是吧,现在,她要把握住眼前人,过去的事都见鬼去吧。

窗外的车子疾行,探出了姜沐的头,他向骆小凝招手:“小凝,我追上你了,小凝,我要和你在一起。”

骆小凝笑了,笑的那么开心。

她在心里问自己,今年的秋天,是不是爱情盛开的季节呢?

永不落幕的演出

这个故事的主人公叫紫云,就是拥军的姐姐。现在看来,她的这个故事带有浓厚的古典色彩,虽然我知道这年头来谈论古典,会让人觉得不合时宜,也会让人感到陌生和老套,但这并不影响我怀念古典的爱恋,因为那是我灵魂深处一场永不落幕的演出。

是的,这个故事就是一个古典爱情,是我灵魂深处一场永不落幕的演出。

不久前的一天,我很意外地接到了紫云的电话,我想可能是拥军告诉了她我的电话号码。多少年没有联系了,她的声音已变得陌生,但仍然委婉动听。说了许多礼节性的话后,紫云忽然问我,听说你在写成长小说,反映我们那一代人成长的心路历程?

我说是的,这是我多年的心愿,这个工作很快就要结束了。

紫云沉默了一下,说,你能把我的故事写出来吗?我笑着说,当然可以,是发生在青石巷里的故事吗?是的,紫云说,我的这段感情发生在高中阶段。然后补充说,其实说感情经历并不准确,因为只是我的暗恋。你听懂了吗?只是暗恋。紫云强调说,至于暗恋的对象是谁,说出来你肯定会吓一跳,就是我的语文老师石老师。

石老师?我稍愣了片刻,忽然就想起来了。读初中的时候,有几次我们跑到隔壁的高中去玩,见到过一个瘦瘦的高高的老师,一幅历经沧桑的样子,从学生们的称呼中,我们知道他就是石老师。

紫云接着说,你一定吃惊了吧?有人说暗恋是世界上最卑微的一种心情,说这话的人一定没有真正地暗恋过。她只看到了人性中自我的一面,却没有看到当一个人抛开自我之后去喜欢一个人的那种幸福。从我第一天感觉到石老师充满了我的内心开始,我就很幸福,一直到现在,都是这种感觉。

“都说前世的五百次回眸,才换来今生的擦肩而过。那么,前世的我要回多少次头,才换来今生与他的相识啊!”紫云的话让我深为感动。

我们读初中的时候,学校旁边就是河湾高中,那时候是县属三中,以招收农家子弟为主。两个学校其实只是一墙之隔。我的好几个同学的哥哥或者姐姐就在隔壁,拥军的姐姐就是如此。紫云比拥军大三岁,一个文静内秀的女孩子,常常到我们教室外面找拥军,我们起哄时紫云就脸颊绯红,十分好看。因为都住在青石巷里,加上我经常到拥军家去,所以我对紫云很熟悉。

高二的时候,紫云班上新换了一个语文老师,姓石,四十多岁的年纪,看起来比我们的父亲小不了多少。那天他第一次给紫云们上课,一进门,带着一股隐约的酒气,脸色微红。紫云细细打量他,身材挺拔,面容持重,很有那种成熟男人特有的风度;特别是那双眼睛,微微地眯着,却透射出一股迷人的光芒,让人似乎可以透过他的眼睛看到无数的故事。或许他真的喝醉了,浅浅一笑,说:“我不胜酒力,只喝一小杯脸就红了。”然后又诙谐地说:“是不是面若桃花呀?”话音未落,全班都哄堂大笑起来。这样特别的开场白之后,他的笑容更加灿烂了。

随着紫云的讲述,我渐渐将过去的一些碎片拼接起来。记忆中的石老师,常常是一身灰色中山装,虽然陈旧,却洗得干干净净,领口扣得严严实实,脸上是温和的微笑,可额头的皱纹却掩盖不住一脸的沧桑,那种经受过生活的重压之后的沧桑,但透过那层沧桑看去,其实他有一双明亮的眼睛和英俊的脸庞,还有一抹淡淡的温和的微笑,那是在困难面前不肯低头的一种定力和超然,我现在才领悟出来。

石老师最吸引人的地方,是他的课讲的好,常常旁征博引,出口成章,朗诵诗词的时候摇头晃脑,如痴如醉,颇有雅士风度。坦率地讲,对于石老师的这种做派,当时紫云班里一帮男生并不喜欢,曾经在背地里说他是故做姿态。但对女生来说,却又是一番景象了,她们认为这就是才华横溢的表现。在那个年代,女孩子是很容易喜欢上才华横溢的男人的。

后来,从其他老师的嘴里,紫云听说石老师小时候家境十分贫寒,吃了很多苦,而如今也没有孩子,与妻子两人过着清贫的生活。知道这些情况后,紫云的心里充满了同情,产生了一种想为石老师分担忧愁的想法。这种想法发展下去,她发现石老师已悄悄地占据了自己的心。

紫云就这样无可避免地喜欢上了石老师,喜欢上了一个大她20多岁的男人。女学生喜欢自己的老师,这样的事情特别多,书里写过,电影里演过,但大多没有什么好的结局。相比而言,紫云觉得自己是很幸运的,她始终认为自己遇到了一个好老师,一个好男人,一个好丈夫,当然只是师母的好男人和好丈夫。

这样说来,紫云最终选择去当中学语文老师,还是因为石老师。石老师让紫云在很短的时间内就迷上了中国的语言文字,那么丰富的一种语言,特别精致和细腻,也特别含蓄和节制,就像石老师的为人一样。

很多女孩子在描述自己的初恋对象时,都会用英俊潇洒一类的形容词,可紫云从来不这么说,她认为那既不符合事实,也是一种肤浅。第一次见到石老师的时候,紫云就觉得石老师有一种特别的气质,温和、沉静,石老师的眼神很纯净,紫云觉得那是多年来饱读诗书之后沉淀下来的一种修养。紫云记得那时候有一个简单的想法,就是如果石老师是自己的父亲,该有多好!

从那以后,紫云更加特别地注意观察石老师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其实就是总忍不住偷偷地看他。当紫云和石老师的眼神偶尔碰撞时,紫云的脸便会腾地烫起来,赶紧低下头,却按捺不住那颗狂跳的心。但石老师总是一副温和的微笑,对任何人都一样,紫云看不出石老师对自己有特别的表情,心里便时常有小小的委屈。

紫云最好的朋友是班里的副班长,她的父母都是这个学校的教师,她家就住在学校的教师楼里。女孩子都是有这种小心眼的,紫云想接近石老师,就通过这个同学。曾经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放学后,紫云总是到副班长家里做功课,她们开着门,和筒子楼的楼道只隔着一个布帘,紫云能听见石老师下班回家的脚步声,有时候还能看见石老师的腿,迈着四平八稳的步子从布帘外面经过。有多少人从那里经过都没关系,紫云一看就知道哪双腿是石老师。看见石老师过去了,紫云就可以收拾书包回家吃饭,觉得这一天没有白过,心里很满足。

从副班长那儿,紫云了解了石老师更多的情况。石老师没有孩子,爱人是校办工厂的工人,没有什么文化。原来,石老师的家在农村,石老师的爱人是依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结婚的,石老师到了镇上后,才把她从农村接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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