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皇后娘娘!”张喜应声遵旨。
皇上最终也没能来亲选取秀女,太妃的脸上显然有些微愠,皇后见到这种情形,赶忙替皇上向太妃解释,然后决定让王爷先来选自己的王妃。
向雪站在秀女一列,面对着王爷朝着自己这边走来,心中不甚是欢喜,不由得羞红了耳垂和脸颊,低下头去不敢迎视他的目光。
江子然朝着秀女们走去,走到了向雪的身前,脸上露出为难之色,一边是自己真心爱着的向雪,一边是师傅的女儿李温婉,他已经答应过母妃,一定会尽自己所能救出师傅,但这种抉择却是关乎到他一辈子的幸福。
缓缓抬手间,他的心犹如针刺般剧烈疼痛,手指指着向雪时,面对向雪羞红着望着自己的脸和眼神,他的心都快要碎了,他怎么舍得丢下她去娶一个自己从来就不爱的女人呢,但现在,他却只有一条路可以走,那就是娶了李温婉,那样的话师傅才有救。
犹疑片刻之后,他的手指快速的转了个弯,指着李温婉,“就她了!”然后脸然冰冷的回到自己的坐的位置上,不敢抬头去看向雪伤心落寞的眼神。
向雪眼见着自己的幸福在他抬手间就被无情的划上了句号,一直笑逐颜开的脸突地变得悲伤和无奈,晶莹的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稍稍不慎便流了下来,一双泪眼死死的盯着他看,他却始终也不肯抬头和她对视一眼,哪怕给她一个眼神安慰都不肯。
向雪彻底的绝望了,但她此刻的身份已是秀女,这一入宫门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如果是宫女,到了二十五岁也就可以出宫嫁人,但她是秀女,恐怕这辈子都不能再出宫去了,就算死也得死在宫里头,可现在的她却不想死,她想想再见王爷一次,亲口问她一句话。
蕃王府里,正在办着高朋满座的喜酒,江子然陪完客人来到房里,轻柔的为温婉王妃揭去盖头,面对着眼前美人娇柔的模样,他他忍不住凑了近嘴去亲吻她的唇,不料正在这时,一个女人冲了进来。
“王爷,你不是说好要娶我的吗,你为什么说话不算话,为什么?”向雪冲到江子然的面前,泪流满面,她就是要问出一个答案才肯罢休,不然她怎么也不甘心。
“王爷,她是谁啊?”李温婉一脸莫名其妙的望了望这个伤心的女人,又转眼看着身边的夫君,不解的问道。
“不用管她!”江子然不屑的鄙夷目光瞅了向雪一眼,然后以比比温情的热光望着李温婉,拉着她的手从床上起身,慢慢的走到向雪的面前,“她不过就是一个想攀高枝的人!”给她介绍道。
他拿出一大把金银珠宝扬在手中,冲着向雪道:“拿着这些钱,赶紧走!”话未完,那些金银珠宝已经被他用力的扔到了她的脚下,无情的洒落一地。
向雪的心被他撕成了一片一片,再也无法愈合,泪水更加肆无忌惮的从眼眶中涌出来,“我从来都没想过要你的钱……”
“你不是想要钱,你想要什么?”江子然快速的打断她的话,“想要名份?你一个绣坊的女儿,你爹一辈子连官都没有做过,你想飞上枝头变凤凰吗?”轻蔑的鄙视道。
向雪的泪水已经模糊了她的双眼,“这不是真的,你是喜欢我的!”她不顾一切的抓住了他的双臂,想要挽回他对自己的爱。
“我堂堂一个皇上亲封的蕃王,怎么会喜欢你一个贫民女子呢!”江子然冷言冰语,话未完,就腾出一只手把向雪推倒在铺着大红喜字的桌子旁。
和他站在一起的李温婉更是对她鄙视不已,“好笑,实在太好笑了!”两夫妻冲着她大声的嘲笑,那种笑声令她毛骨悚然,久久的徘徊在她的脑海里。
“不,不!”向雪从恶梦中惊醒,全身颤抖不已,到处冒着虚汗,才睁眼,便听到外面有秀女在嚷嚷着。
“来来来,各位姐妹,各位姐妹,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今天晚上蕃王要大婚了,皇上特许在宫楼上放烟花,咱们一起去看啊!”
“好啊好啊!太好了,我们一起去啊!”
晚上,宫楼上到处是漂亮的烟花光芒,向雪倚在房门坎上,痴痴看着,伤着,这样的夜晚对于她来说,无疑是更大的伤害和痛苦,她怎么想也想不明白,江子然之前和她说得好好的,竟然没有任何征兆就把她给甩了。
“哎,你在发什么呆呀,她们啊早就都出去看烟花了,我们也赶紧吧!”冰雁是向雪在这里认识的最好的朋友,见到向雪都这个时候了,还愣在那里没有半点要去看烟花的样子,很是不解的问道。
她虽是听到了冰雁的话,但就是懒得动身,也不想动身,为了江子然大婚才放的烟花,有什么好看的,对于她来说,伤心都来不及,又怎么高兴得起来呢。
“快点啊,走,我们走!”冰雁走了过来拉起她的手就往外走去,但当她看到向雪脸上忧郁的表情时,顿时傻了眼,“你,你怎么了,怎么又哭了呀?”不由自主的伸手为她抹去脸颊上的泪滴。
“今天呀,是王爷的大喜,我们……”冰雁本想安慰她,却又突然感觉有些异样,报以快要说出口的话却硬是被自己挤回去了,“向雪,之前你是从王爷府出来的,你该不会”是喜欢王爷吧?
她若有所思的话还没说完,向雪就赶紧打断了她的意思。
“你想到哪去了,没有的!”向雪明白她接下来想要说的是什么,所以快速的打断她的话申明自己的立场。
冰雁听完放心一笑,“没有就好,我们现在啊,已经是宫里的人了,以后我们就是皇帝的女人,其它的男人,无论是王亲贵族还是贩夫走卒,都跟我们无关,如果这样的话,你会害了你自己,也会害了别人你知不知道啊!”说完又为她抚去脸上还在抑制不住往外涌的泪水。
“我知道,知道了!”向雪强作无事,转身走了进屋里,“我是担心云嫔娘娘会不满意我们做的蔻丹而已,跟别人没有关系!”她低下头不去看冰雁投过来的审视眸光,顺手抚弄着桌上的各色花瓣。
那些花瓣是她用来给云嫔娘娘涂指甲用的,因为她独具心匠,创造出指甲上也可以点缀花样的技法,颇得云嫔娘娘的欢心,所以也才可以暂时在宫里安心的呆下去,不然早就会被后宫的那些主给害死了。
她说完话后没听闻到冰雁有回声,抬起头来的时候才发现冰雁其实一直是不相信的在看着她笑。
因为被冰雁看穿了心事,向雪的脸不禁微微一红,“好了好了,我们不是要去看烟花嘛,快走吧,再去晚了就挤不进去了!”
大婚之夜的江子然,丢下美丽的王妃李温婉,独自一个人来到王府的后花园,坐在石椅上的他手拿着向雪曾送给他的订情信物,抚摸着她亲手的绣的锦囊,上面似乎还带着她的体香,这让他更是纠皱眉心,痛苦不已。
李温婉轻缓着步子来到他的身后,瞧着他一副心事重重的神态,心中早已猜透了几分他的心思。
感觉到她的来到自己的身后的脚步声,江子然显得更为忧郁,“你怎么出来了?”头也不回地问道。
“我是来谢谢王爷的!”李温婉轻言细语,表达着自己真实的意愿。
江子然却是很不以为然,“谢我什么呀?”故作不知状。
“我知道,我父亲大人犯了死罪。”她轻举着步子走到他的侧面,真心的感谢他,“若非王爷肯娶我,沾了宗室的光,这次,我父亲一定难逃此劫!”
“他是我师傅,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他仍是板着脸没有抬眼去看她,哪怕给她一个眼神都觉得是奢侈。
温婉知道他的心情,故打断他的话,“但我父亲的命却是王爷用幸福换来的。”直到她说出这句话,王爷的眼眸才终于肯抬起来看了她一眼,就着这个空隙,她不禁走了近他的身边,从他的手里拿过那个绣得特别精致的锦囊,放进自己手心里。
“还君锦囊双泪垂,恨不相识未嫁时!”她不由自主的感叹和无奈道,“那个姑娘还没有嫁人,就因为我把幸福给劫掉了,我真是个罪人!”不禁意间,已有几颗泪滴顺着她的脸郏淌了下来。
江子然瞧见她这副我见犹怜的模样,心里不仅没有感到安慰,反倒是更加惊觉起来,腾地从石椅上站起身,伸手从她的手里把那个锦囊夺了回来,“你也太自以为是了吧!”他转身就要走,不想让她再多看出什么端倪来。
“王爷!”温婉迅速站到了他的面前挡住他的脚步,她不想让他就这么误会自己。
“我虽然从来没有喜欢过一个人,可是我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的,第一次我父亲抚摸我母亲的遗物时,就像王爷你刚才抚摸那个锦囊一样,那般小心翼翼,温柔呵护。”说完便跪在他的面前。
“你要干什么?”江子然被她突如其来的一跪给震住了,不解她到底是何用意。
她知恩必报,“王爷,您这么对家父,温婉实在感激不尽,温婉过来只是想跟您说一句话,我不会成为您的牵绊,我愿意一辈子留在王府,做个丫环,好好伺候王爷,至于王爷心里所爱的人,尽管可以娶进来,温婉绝对没有半句怨言!”
江子然的脸上便间无奈和痛苦,“不是每件事情,都像你说的那么简单,有许多事情决定了,就没有缓转的余地了!”他长叹一口气。
“你就好好的做你的王妃吧,如果我有什么怠慢的地方,你能理解就已经是对我的最大的回报了,我累了,我去书房睡。”话完,便迳直丢下跪在原地的温婉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