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蛟剑舞,苍穹烈焰,满院火海更助声威!那白衣人惊诧于好似苍穹飞来的一剑,身躯微震脚下加快步伐,急驱向前意欲躲开来人威力无比的一剑,以待此人旧力竭尽用老了凌厉至极的杀招!
然而这一剑能称为“穹天一剑”,就因为这一招盖过了苍天,遮蔽了大地,这一剑没有极限!
身若乘风,利剑寒啸,普天之下唯有膜拜不可违逆!白衣人虽趋避极快,然脱兔怎逃得出巨鹰扑击之势!
噗!
铿!空中蓦地响起一声鸣金之声,而后那一天的婆娑剑影光芒陡得消散!
白衣人及时出招,仰身如弓银枪攒刺,划起漫天银辉以一种绝难想象的角度刺出!银枪赤剑空中相交,抹去了所有的光辉,完全是一种劲力的相较,摒去了所有的气势,然这才是最为凶险的比斗!谁若先败阵,必是身遭重创,极有可能当场毙命!
韩天宗蜡黄的脸上,现出一抹阴狠之色,深邃的眸子里透着赤红血光,身躯本是平展陡得倒立,利剑散发出赤红光芒好似岩浆般蔓延向银枪,竟要将那银枪熔化!
白衣人清秀的脸上,已沁出细细汗珠,鼻中气息已重,渐渐的脸上泛起阵阵红潮,白衣无风飘荡好似身处风口一般猎猎作响,显是白衣人体内真气激荡,已在外泄。如一个修武之人,真气涣散,生命也到尽头之时了。
嗖嗖!连珠羽箭劲射而来,一身穿灰袍之人飞身跃起,拈弓搭箭一气呵成,姿势飘洒羽箭连发,枝枝精准无比的射向韩天宗眉心!
韩天宗催发真气意欲一举击杀白衣人,身周早已有气墙护罩自不惧怕区区羽箭,然让韩天宗惊心的是,羽箭中途化弧陡得跳高,而后突地急坠射向他的后颈椎骨!
这是他真气护罩的唯一盲点,也是所有修武之人防御处最薄弱点,如若被羽箭射中必会身亡!韩天宗腰腹急拧横飞出丈余,白衣人就势滚向一边,一股巨力击向他所在地板,砰的震响数块重达百斤的青石板被震得粉碎!
“鬼箭吴天,你竟帮这些贼子!?”韩天宗飘然落地,脸色如霜杀气毕现,目光瞬也不瞬地盯着那灰袍人。
“他是我朋友,自然要救的,至于你”灰袍人当是吴天,冷哼一声,顿了一下续道,“没想到你也会成为朝廷鹰犬。”语声森寒,可是细长眸子里却带着几分唏嘘之意,似在感叹什么。
“没办法,我不想将我的一身绝技深埋宫中,只为保护那怯懦的皇帝,更不要看那些权贵脸色做事!”韩天宗几乎以一种争辩的语气吼道,由于激动脖颈中的青筋也已突现,配以赤红血眼,加上他瘦削的脸庞直如活脱僵尸在世。
“你可以在义士举荐下投奔戍边军队,怎会为这种人效命!”吴天脸色缓和了一些,然而语气依旧冰冷。
韩天宗呼出一口气,收剑于身后道:“你应该了解我的脾气。我不想依靠他人半分情面,更不会领别人一丝情义。我要靠手中的剑做出一番大业,这里已经靠近边界,只要我有了些许功名,自能领兵驰骋沙场,驱除辽贼!”
此时,白衣人脸色恢复了一些,慢慢靠近了吴天,听闻韩天宗如此说,不禁一怔道:“你这是什么做事原则,你在为狗官效命,就是鹰犬行径!鬼大哥我们走,九妹已经救出来了。”最后一句极轻,只有吴天才能听到。
吴天手挽一只蛇皮雕弓,背上一只箭囊,里面还有十几只羽箭,这羽箭似极是寻常,然在羽箭箭头处刻着一只小巧骷髅头,骷髅头正中是一个吴字。他自恃箭法神异,故敢留下字号,但也代表了他心胸坦荡,从不鬼鬼祟祟暗箭伤人,不发则已,箭射必然取命!
吴天略略点点头,看向韩天宗道:“你好自为之吧,望你不要堕落与他们沆瀣一气。”话到后来,眼中闪烁丝丝寒光盯着韩天宗。话落,与那白衣人对视一眼,徐徐退后。白衣人持枪急退,而吴天没有转身持弓退去,步伐极稳紧盯着韩天宗。
韩天宗凝立原地,怔怔看着地面,没有看向吴天似在回忆着什么,直至吴天退出院落,才抬起头低低舒了一口气,眼神中充满了一丝孤寂感叹之情。
黑衣人扶持着凌梅雪飞越院墙落进白手聚金的酒楼,刚刚落地身旁一股劲风涌来,隐隐带着一丝寒气袭来。黑衣人眼角余光已然瞥见,在他左侧抢出一人手持尖刀扎向他左肋。那把尖刀闪着寒光,来人怒目切齿,好似有深仇大恨,一刀出手必是死手!
也不见黑衣人如何动作,苍啷一声尖刀迸飞出两三丈摔落于地,来人仰天摔倒好似乌龟般四仰八叉,极是狼狈。
“看清楚了,我不是官府中人!”黑衣人厉声喝道,话落看也不看那人一眼,转身走去。
那摔在地上之人怔怔仰在那里,目眩金星,眼珠还在微微晃动,仰在地上一时间没有起来,昏头涨脑地不知看向何处。这时从墙边阴影里忙奔出一人上前扶起那人道:“我们只管放火便是了,非动啥刀,你以为你是侠客呀。”语声中满是责备,却充满了关切之意。
凌梅雪胸口汩汩流着鲜血,嘴唇已然发白,脸上血色全无,几乎趴在了黑衣人身上。黑衣人目光如炬,闪着急色只几步便穿到了酒楼大堂之中。
花小一与杨小妹但见人影闪入,立时起身凝立,在见到是黑衣人时,方舒了一口气。
“是你!”杨小妹喜上眉梢,凝视着黑衣人笑道。
黑衣人略微点点头,看向杨小妹道:“你在太好了,快为她包扎伤口!”语声急促,却仍是一副命令口吻。
花小一看向伏在黑衣人肩头的凌梅雪道:“她伤得很重,不知能不能挺过去……”话至此处,见杨小妹向他眨眼睛没有再说下去。此刻,凌梅雪脸色雪白至极,眼见已是呼气出,吸气少,奄奄一息。
“我不会让她死的!”黑衣人语气极坚,恍如利剑刺地,锋锐脆直不容多生枝节。话落,右手手腕一转放下利剑而后伸出二指压向凌梅雪左手脉搏处,以本身真气注入太渊穴,催动肺叶吸纳,保持体内血气畅通。
约莫片刻间,凌梅雪叮咛一声,鼻息间沁出细细汗珠,呼吸已然强了许多。
“为她包扎伤口。”黑衣人看向杨小妹道,语气虽然生硬,可是目光柔和了许多。
“嗯。”杨小妹点头应允,搀起凌梅雪走向柜台后面,还不忘回头说道:“你们不要偷看呀,尤其是你。”后半句却是对花小一说得。
花小一一脸无辜想辩驳,但见黑衣人森然目光,话到嘴边复又吞进肚中。
黑衣人蓦地一晃,右手不自禁地捂向左臂,又加为凌梅雪输入真气,与韩天宗等人恶斗,损耗颇多,也亏得他功力纯厚此刻也露疲态。
“你受伤了,我为你包扎一下。”花小一这次不等黑衣人反应过来,已然来到身侧,撕下衣角包扎起来,手法极是娴熟,即止住了血又很舒适不曾牵绊黑衣人行动。
黑衣人隐在斗笠下的一双眼睛,瞥了花小一一眼,眼神中分明充满感激之情,可是嘴上却没说什么话。
“不用感激我呀。我们算扯平了,在吴府时你也拖住了那几名高手,为我们逃脱创造了便利条件。”花小一倒是恩怨分明,这很合黑衣人胃口。只见黑衣人赞同似的点点头,脸上竟现出丝丝笑意,而后坐在木凳上稍稍休息。
腾腾,随着连贯踩踏木梯声音响起,黑衣人陡得站起,右手已然按在利剑上,旦有异动剑芒电出。然而黑衣人瞳孔却舒展开来,原来由楼上下来之人,正是矮胖的白手聚金,这酒楼老板。黑衣人之所以对他不设防,原是在吴府门口戏弄宗千剑的正是他,他自看到了白手聚金与那些乞丐,自然明白了他们共同所图,自不会出手。
白手聚金肩上背了一个黄缎包袱,手里拿着一把铁算盘,瞥了一眼黑衣人看向花小一道:“我们快走,这里不是久留之地。”
花小一点点头道:“我去通知后面的伙计点火,未免官府追查,我们也要把这里付之一炬。”
白手聚金点点头,将肩上包袱及铁算盘随手放在一张木桌上,走向柜台时却被黑衣人阻住。
“你不能过去。”黑衣人仍是坐在那里,伸出右手挡住白手聚金去路。语声冰冷,斗笠遮蔽了目光,可白手聚金却觉得那双隐藏的眼睛好似一对利刃,刺着他后背生冷不由地打了个颤。
“我去倒灯油,洒满每个角落将这里彻底烧掉,这你要拦?!”白手聚金没有退缩反问道。
“稍等,有我在,这里一定可以烧掉。”黑衣人抬起头,一张面庞只露出的眼睛更显锐利,充满了威严不容他人违拗。
白手聚金微愣脸上立时现出那副招牌笑脸,显然以他阅历之丰,何人没有见过,是以见机极快没有强行去做,转而退了一步,双手笼于袖中悠闲地看着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