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人的死也好,小铭受的苦也好,她的孩子也好,都是他的错!全都是他的错!单皓!
墨亦担忧地看着竹沁脸上的变化,他知道她一定又想到了单皓,也知道她一定又牵扯出了心底的恨,或许她早已经忘了曾答应过自己,要试着放下那些东西,忘了要去见他,忘了她现在还要到唐立信身边去。
“小竹子!”
孟梓豪又叫了她一声,用眼神制止了她情绪的宣泄,总是泛着笑意的桃花眼此刻附着着担忧。
她一惊,这才想起赵婆婆还在一旁,连忙收起情绪问她:“婆婆,这个孩子是被什么人送到福利院的?”
她犹豫了一下,看了墨亦和孟梓豪两眼,竹沁会意过来,说道:“他们都是我的朋友,不是外人,你可以放心。”
她这才点点头,看着竹沁说:“这个孩子我的印象很深,所以关于他的事还记得些。1999年,是一个男人把他送到福利院的,但是我不知道是谁,你只能去问当时的林院长。”
见竹沁有些不相信地盯着她看,她连忙向她解释说:“既然那个孩子跟你有关系,那你应该知道他的身份特殊,为了保护他,关于他的任何事都只有林院长和那个男人知道,我也只是听那孩子提过一次,说那个男人似乎是警察。”
警察?
竹沁的双眼下意识地扫过墨亦和孟梓豪,又问赵婆婆:“那你知道他在哪个地方任职吗?”
她摇摇头。
“那领养小铭的人呢?他们之间是不是有关联?”
“领养小铭的人……我只知道领养小铭的是一对有钱夫妇,是制药世家方家夫妇,当时他们是匿名领养,但因为他们经常在电视和报纸上出现,所以我认识,这件事当时林院长也叮嘱过我不能说出去,今天都告诉你了。”
竹沁点点头,其实心里有些失望,婆婆说的,并不是她想知道的。
墨亦见竹沁有些郁郁的,便微微侧过头,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向孟梓豪递过去一个眼神,孟梓豪一愣,若有若无地耸耸肩,撇撇嘴皮,墨亦瞪了他一眼,叹了口气把到嘴边的话又压了下去。
果然,那件事,他怎么都没勇气告诉竹沁……
竹沁正打算再问,她的电话却在这时响了起来,拿起来一看,是李天,她想了想,拿起手机就往外走,到门口突然回头,睇了眼已经起身的两个男人说:“不许跟出来!”然后踏了出去。
那语气就像在说:我命令你们不许跟出来!
两人立马停了动作,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些尴尬地坐回板凳上,当真是一动都没再动,那乖宝宝的模样,把一边的赵婆婆逗得直乐。
之后,竹沁跟赵婆婆就只聊了关于朱铭在福利院生活期间的一些事情,她想了解她的弟弟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受委屈受欺负,可是她得知的,是他那几年性格阴晴不定,一点不像个几岁的孩子,有轻微的暴力倾向,甚至还患了抑郁症。
竹沁想起那天早上意外见到小铭时,他因为被吵醒而发冲她和墨亦脾气,那样子确实和小时候不同,可是也没有赵婆婆说的暴力倾向或抑郁症的明显表征,心里猜测方家一定已经帮小铭治好了抑郁症,不禁对方家生出许多感激和好感来。
一上午的时间就在这样的清浅询问与娓娓道来中流逝,午饭过后,竹沁三人便同赵婆婆辞行了,尽管竹沁对朱铭生活的点滴意犹未尽,赵婆婆对难得到来的客人万般不舍,他们还是踏上了前往云南第四监狱的路途。
途中,墨亦和孟梓豪一直忍着没有问竹沁关于那个电话的事,倒是竹沁实在受不了他们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在收到孟梓豪投来的不知道第几个哀怨的目光后告诉了他们:我回去后,就去MI上班,职位是保安科科长,工作是保护唐立信的安全,只在唐立信外出时上班。
让她生气的是,告诉他们之后,她收到的是更多的哀怨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