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能。……”瘦小的人儿绝望举起手中的匕首，哽咽的声音让人心疼：“你为什么非要逼我，你害得我还不够吗？为什么非要把我变成你这样的人？”
“嗯……为什么啊……”男人轻缓地敲着自己的下巴：“因为我啊，就是见不得你，又要当婊*子，又要立牌坊！你最好快点做出选择，我可没有那么多耐性。”
“你会后悔的！单皓，你会后悔的！”
惨叫，喷涌的鲜血，掩藏在心底最深处的罪恶，这毁灭的红，跳动着喷涌而出，沾到那一高一瘦的两人身上。
竹沁仿佛能感受到那些新鲜血液滚烫的温度，它灼烧着她的理智。
“竹沁！看着你手上的鲜血，永远也不要忘记，这是你自己的选择！”
“不！不是！”竹沁抬起自己的双手，修长，指节上稀疏布着薄茧，但是上面干净如斯，没有一丝血迹。
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她又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双手自手腕开始，鲜血迅速地蔓延……
“永远也不要忘记，这是你自己的选择……”
“不！不是的！这是你逼我的！”
竹沁尖声叫着，毫无章法地一头撞向那个高大的声影。
恐惧，悔恨，自责，它们编织成一张无形的网，困住了拿着沾满鲜血的匕首的小竹沁，也困住了再度看见杀第一个人的自己的竹沁。
像前两次一样，她只是穿过单皓的身体，跌坐在地上。
她挣扎着爬起来，冲到他的面前不停咒骂，几乎用尽了她所知道的污//言//秽//语，可他却置之不理。
到最后，她终于悲哀地发现，他们根本就看不到自己，摸不着自己，也听不见自己。
其实她早该发现的，她只是被眼前的一切冲昏了头脑。
这一切都只是梦，可以看，可以听，唯一不可以的，是做改变。
可怕的是，这些梦都太真实。
她不想再记起这些了，如果可以，她希望自己十五年前就已失忆。忘掉所有的仇恨，忘掉所有的痛苦，一个人的生活，或许如期望中的那么自在。
藏起来吧！
她对自己这么说。
可是环顾四周，除了那一大一小的轮廓，便是无穷无尽的黑暗，哪里才是她的容身之处？
脚可以动，但她不想动，她不想见到眼前不断变化的画面，不想再次看着自己一步步踏着死尸将单皓送进监狱。她不想再看着自己手上的鲜血一层覆盖一层，一层掩藏一层，直到它永远也洗不掉，她永远也逃不掉！
她坐在地上，将头深深地埋在两膝间，闭上眼，想要断绝一切听觉的心理是那么强烈！
“墨亦……”
她低低地唤着，甚至自己也没有意识到。
突然，脚下变得粘稠湿润，她忙睁开眼，看见一条细细的血溪自她坐的地方流过。
顺着血溪的来源望去，入目的，是如山间瀑布一般奔腾而来的鲜血潮流！刺目的红！
她就要被鲜血淹没了！
仿佛得到了救赎，竹沁轻轻一笑，缓缓闭上了眼睛。
就这么结束一切吧！这样的结局，才是最恰当的。
这是你自己的选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