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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隔世

谯楼上打了初更,果然官驿的后院里起了火,火势熊熊。官驿里登时乱作一团。剑棠早就等在官驿附近的树林里,见火起了,立即趁乱混进官驿。正如墨涵所说,后院起火,守卫们纷纷跑去救火,没有人注意到剑棠。一路混进絮屏暂住地小院相当顺利。院子里果如墨涵所说,有四名守卫,丝毫不为火灾所动,手按佩剑,一丝不苟地在院子里巡逻。剑棠躲在一丛灌木后面,伸手从灌木上摘了一把树叶,分了一半藏在腰带里,另一半轻轻地夹在指间,慢慢地运气到手上,看准了机会,猛一抖手腕,几片树叶如飞刀一般地横划出去,嗖嗖几声,割断四名守卫的咽喉。

见守卫倒地,剑棠从灌木丛后长身出来,快步向正屋走去。门虚掩着,他伸手推开门,屋里两名侍女见进来一个陌生人,大惊,斥道:“大胆狂徒,这里是新王子妃的房间,未经传唤你怎么就进来了?快出去!”剑棠根本不把这两个侍女看在眼里,只管向里走,寻找絮屏。两名侍女想去院子里叫人,才发现原来外面的守卫已经被杀了,吓得尖叫起来。剑棠一手掐住一个侍女的脖子,稍稍用力,把尖叫声掐断在侍女的喉咙里。低声喝到:“不许出声!呆在这里不许动,不然要你们的命!”吓得两个侍女坐在地上不敢爬起来。

剑棠冲进里屋,絮屏正坐在灯下看书,突然有人从外面进来,吓了一跳,定睛一看认出是剑棠,蹭地站起身来,神情恍惚,犹如做梦一般。手中的书啪地掉在地上,三步并作两步,从桌子后面赶到剑棠面前,颤抖着伸出双手,轻轻地抚摸剑棠的脸颊,嘴唇微微颤动了几下,像是要说什么,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只是不停地用手在剑棠脸颊上摩挲着。

剑棠此时亦是百感交集,他突然觉得这一次的分别,好像比之前那十年的等待还要漫长。当他跌下悬崖,他一度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在坠落的那一瞬间,他害怕了。不是怕死,而是怕死了就再也见不到絮屏了,更怕自己的死讯会带给絮屏太大的痛苦。浑浑噩噩中他甚至分不清自己到底是活着还是已经死了。等他再度睁开眼,已经是在阿笙的农庄里了。

他几千次地感谢上苍,让他还有机会去见絮屏。他也料到自己坠崖失踪的这几个月一定会让絮屏担心、害怕,所以他一能行走,就迫不及待地要赶回京城,好让絮屏安心。却万万没有想到这么快就能见到她;更没有想到这一次的重逢,她已是别人待嫁的新娘。他恨自己当时面对冯昭怎么会那样大意,怎么会看到苇晨的灵位就忘了冯昭的阴险,忘了防备,中了他的设计;也恨自己为什么昏睡了那么久,没有早点回去阻止絮屏和亲。看着眼前默默流泪的絮屏,重逢的喜悦、深深的内疚让他不知道该怎样道歉。他一把把絮屏揽在怀里,喃喃道:“屏儿,我来晚了,我来晚了……”

絮屏伏在剑棠怀里,泪水滚滚而下。剑棠阵亡的消息曾让她一度没有活下去勇气。每次一闭上眼,昔日的笑语温柔历历在目,点点滴滴的往事,一丝一缕地缠绕在心头,挥之不去。她一面告诉所有的人,她不相信剑棠已经殉国;一面却常常一睡就是一整天,只盼着睡着了,剑棠的魂魄能够来梦里和自己相聚,却总也梦不到。

刁银珠找来的荷包,让她心中最后的坚持轰然崩塌。为了墨涵,她努力让自己接受了剑棠已经牺牲的事实,说服自己来北国和亲。她以为从此她的心就变成了一抔死灰,再也不会有半点生机。虽然偶尔她也会想:说不定有一天剑棠会回来。可这念头刚冒出来,她就强迫自己忘掉,唯恐自己从此上瘾,再也戒不掉。可此刻当剑棠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她的心就像是久旱的荒漠中突然降下一场甘霖,勃勃的生机再次萌发。

她在心中一遍遍地感激上苍,让他活着。

屋外人声鼎沸,屋内一灯如豆。

她用尽全力抱紧剑棠,生怕稍一松劲,他就会再次消失不见。她满脸的泪水浸湿了剑棠身前的衣襟,呜呜咽咽地说:“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剑棠搂着絮屏在怀里,仿佛这世上再也没有别人,只希望能永远这样抱着絮屏,一刻也不放手。然而他总算处事警醒,记得墨涵的嘱咐,拍了拍絮屏的后背,道:“屏儿,此地不宜久留,快跟我走。”说着拉着絮屏就往外走。

絮屏仍然沉浸在幸福里,剑棠突然拉着她走,一时间不明就里,跟着跑了几步,问道:“去哪儿啊?”

剑棠一面拉着絮屏往外跑,一面说:“当然是带你离开这个地方!快走!柯察木的人很快就来了,咱们的时间不多,等出去了咱们再细说。”

絮屏一听,心思一下清楚了起来,便收住了脚步,坚定地说:“我不走。”

剑棠只听外面的人声越来越近,着急地喊道:“快走!快走!有什么话咱们出去再说!我现在脚上有伤,使不了轻功,也抱不动你,你快跟我跑几步,外面树林有马!”

絮屏站定了脚步,抽回被剑棠拉住的手,坚定地说:“我不能走。我是北国的三王子妃,我不能跟你走。”

剑棠一晚上都在想在营救的过程中如果遇上守卫该如何对付,却万万没想到絮屏会拒绝和自己一起离开。他愣了一下,以为自己听错了。但看着絮屏的目光虽然极为不舍,但却异常的坚定。他不解,问道:“为什么?屏儿,是我!我是剑棠!我还活着!我要带你走!你这是怎么了?”

絮屏依恋地望着剑棠,苦笑道:“棠,太晚了。现在的屏儿早已不是从前的屏儿了。看着你还这样活灵灵地站在我的面前,我已感激上苍待我不薄。知道你还活着,我想我往后的日子会好过很多。只是,如今我已经踏上了一条不归路。自从接受了皇上的指婚的圣旨,从前的那个屏儿就已经死了。现在在你眼前的,是北国的三王子妃,是两国邦交的一枚棋子,是和平的一条纽带。我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再踏回中原半步了。除非将来我死了,皇上开恩,才能接我的骨殖回去。”

絮屏的话让剑棠万箭穿心般的痛,他上前一把拉住絮屏的手,低吼道:“屏儿你在胡说些什么啊!你答应来和亲是因为你以为我死了。可是你看,我还活着!我就站在你面前。我们还有一辈子要相守。你怎么能留在这风尘大漠呢?快点走吧,再耽搁下去,柯察木的人来了,我们就走不了了!”

絮屏仍是摇头,无奈地向后退了两步,道:“棠,你不要再说了,你快走吧。柯察木的人快要来了,你身上还有伤,你打不过他们的。”

说话间,外面的人声越来越嘈杂,果然,柯察木带了人来救火,柯察木担心絮屏的安危,带了亲随赶过来,一进院子就看到剑棠和絮屏拉拉扯扯,怒喝一声:“什么人?胆敢潜入官驿骚扰王子妃!来人!给我拿下!”

柯察木一声令下,手下便有几人举刀冲上来捉拿剑棠。剑棠一把把絮屏拉到自己身后,另一只手从腰间取了几片树叶,飞了出去,打倒了冲上来的几个人。柯察木怒喝道:“上弩箭!”手下军士三四支弩箭对准了剑棠。剑棠不为所动,拉着絮屏就往外走。柯察木举起手,就要命手下人放箭,絮屏见势,猛地上前一步,挡在剑棠身前,又一把拔出头上的金簪,对准自己的咽喉,对柯察木喊道:“三王子!请您放他走!否则本宫就死在这里!”

剑棠一惊:“屏儿你这是做什么?听话,你只管跟着我走,这几个人不是我的对手!”

絮屏没有转身,声音低了几分,却透出凉意:“你也别乱动,你要是再硬拉我走,我同样会在你面前自尽。”

柯察木没想到新王子妃居然会挺身而出保护这个妄闯官驿的贼子,大怒:“你敢威胁我!你问问举国上下的人!我柯察木是不是一个怕威胁的人!我是喜欢你,因为你是个美人,可是如果你和他人有染,你以为我会为了你这个不贞的女人,投鼠忌器放过这个拐带王子妃的贼人吗?”

耽搁到此时,后院的火已经被扑灭,墨涵跑来絮屏的院子想看看剑棠是否已经带走絮屏,却不料看到柯察木已经带兵到来,而剑棠和絮屏被堵在院子里,不禁暗暗跌足叫苦。又见絮屏突然以自己为质要放剑棠走,情急之中冲进院子大喊道:“姐姐,不要!”

絮屏没有理会墨涵,对柯察木凌然说道:“王子殿下不要血口喷人。他只是本宫在南朝的一个故人。本宫并不想威胁您,只希望您能放他离开。如果您杀了他,本宫绝对不会苟活。本宫不怕死,可如果本宫死了,对两国邦交有百害而无一利。”

柯察木冷笑道:“和亲公主不守妇道,是我国向南朝发难的大好理由!”

絮屏并不为所动,琅琅说道:“殿下在求亲之前想必对本宫的来历早已了解清楚,本宫并非皇上嫡妹。即使您以本宫不守妇道为由向南朝发难,皇兄不过对外宣称是本宫行为不检,削去皇籍,撤了长公主的封号。于我朝的根本毫无损伤。更何况本宫行得正,坐得端,您无故诬陷本宫,反而授我朝以柄。皇兄可以昭告天下,说三王子您虐杀和亲公主!您之前的三位王子妃都死得凄惨,殿下以为天下人会怎么看待本宫的死?到时候激起众怒,局面可就完全反转了!再说此时北国已从雁门关撤军,我朝兵力重新部署,邱钊将军率兵亲自镇守雁门关,关城已是固若金汤。现在这样的局面,三王子您是个聪明人,您想想,要是真的为了这样一点小事闹将起来,不过两败俱伤,北国能占得到便宜吗?”

柯察木一时语塞,絮屏的语气舒缓了几分,真诚地说道:“三王子,请您放心。本宫既然答应嫁给您,就绝不会反悔。本宫的命不只是我一个人的,也不是您的。本宫的命,关系到两国的邦交,关系到两国边境上千万百姓的生死。本宫走的每一步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本宫不能轻易地死,也不能糊里糊涂地活着。今天的事可大可小,本宫只想送这位故人安全地离开这里,希望王子能够成全。”

柯察木想了一想,知道絮屏所言不虚,但终究并不情愿,道:“什么故人?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们两人是什么关系!即便你肯留下,要是他强行带你走怎么办?”

絮屏指了指一边的墨涵,道:“送亲大使林墨涵林大人本宫的堂弟,我们姊弟感情如何,相信这一路上王子也看得很清楚。有他在官驿里陪王子等,王子还怕本宫不回来吗?既然王子看得出我们是什么关系,那就请王子殿下行个方便,让本宫好言劝他回去,从此相忘于江湖。送走了他,本宫便回来安安心心地做您的王子妃,好吗?”

柯察木铁青着脸,对手下挥了挥手。众侍卫放下了手中的弩箭,闪身让出一条路,絮屏伸手拉了剑棠一把:“你跟我走。”而举着簪子的手却没有放下。带着剑棠走出院子。柯察木的亲兵紧跟在后面,絮屏转身道:“本宫不会潜逃,你们不要跟来!”亲兵们有些犹豫,回头看着柯察木。而柯察木却并不松口,絮屏手上一紧,金簪刺破了皮肤,鲜血顺着颈项向下流。剑棠大惊,伸手要去抢絮屏的簪子,絮屏摆手制止剑棠,高声对柯察木道:“王子殿下,我林絮屏说一不二,我说不会走,就绝不会走。从今往后,我和他不会再有瓜葛。您既然答应放他走,又为什么咄咄相逼呢?”

柯察木咬牙命令手下:“都停住,让他们走!”

絮屏心中一动,又道:“请给他一匹快马!”

柯察木低吼道:“官驿外的马都是良驹,自己去牵吧!”

絮屏举着簪子,拉着剑棠,一路退出了官驿门外,方才放下簪子。剑棠拉过一匹马,骑上马背,伸手把絮屏拉上马,双腿一夹马腹,马嘶叫一声向前跑去。跑出三四里地,絮屏叫道:“停下来!棠,停下来!”

剑棠扬手狠狠地抽了马一鞭子:“不行!我要带你走!”

絮屏急道:“涵儿还在他们手上!你带我走,涵儿怎么办?”

剑棠使劲一带缰绳,马立刻停了下来。把絮屏扶下马,拉转马头就要往回走,絮屏转身挡在马头前:“你干什么去?”

剑棠道:“你在这里等我,我杀回去把涵儿也带出来。”

絮屏顿足道:“棠,你别闹了!敌我势利

力相差悬殊,你心里应该很清楚,你这样回去不但带不出涵儿,你自己的一条命也要赔上。你现在这样不顾一切地冲回去,唯一的结果就是我们三个人都死。与其这样,不如我此刻先死了,不要再让我承受两次死别的痛!”

剑棠只觉得一股气在胸膛里四处乱撞,跳下马来,不顾腿上的伤重又撕裂般地疼痛,趔趄着上前一把抓住絮屏的肩膀,紧紧地捏住,吼道:“那请你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办?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你嫁给那个恶魔?或者再送你一份贺礼?”说着,抓起絮屏的手,按在自己胸口,痛心道:“屏儿,你为什么会变得这么残忍?你摸摸,我的心已经碎得七零八落了。你在我心里有多重要,你难道不知道吗?我已经等了十年了,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能和你厮守一辈子。你让我怎么能够接受你嫁给别人?你说啊!你说啊!”

絮屏只觉得心像是被马蜂狠狠地蛰了一下,又一下,痛从心底里向外蔓延开来,痛到肺腑,痛到每一寸肌肤,直到指间发梢,痛得她浑身不住地颤抖。她用力把手从剑棠的掌心里抽回来,竭尽全力忍住痛,含着泪,反握住剑棠的手,啜泣道:“棠,你别说了。你心里痛,难道我心里就不痛吗?我一天一天都是在煎熬着,可是我不能不忍着。自古红颜多薄命,我命中注定是要步王昭君的后尘。现在我的命不是我一个人的,如果我跟你走了,赔上的,不仅仅是墨涵的一条命。到时候兵戎再起,又要有多少无辜的百姓遭难?你忍心为了我们两个人的幸福,连累那么多人妻离子散,卖儿鬻女吗?”

她伸手指向黑暗深处,道:“你看看远处的那些农庄,你看那窗户里一闪一闪的灯火,你说那些房子里的人都在做什么?或许丈夫在给妻子描眉;或许母亲在给未出世的孩子缝制小棉袄;或许父亲在给儿子削小木刀;或许小兄弟们在打打闹闹;或许孝顺的儿子在给爹娘洗脚……多美好啊?你忍心拆散他们的家,打碎他们的幸福吗?”

剑棠语塞,却又不甘心,刚要张口,絮屏又说:“这些都是这些年来,我日里夜里梦想的画面。如果能有一个这样的家,有你,有我,有我们的孩子,哪怕只有一天这样的日子,也不负此生。可是如果这样的幸福是用万千百姓的性命换来的,哪怕只有一日,我都不要。棠,你能明白吗?”

剑棠黯然道:“屏儿,我明白你的心。我从来都知道你是一个仁爱、善良、无私的人,只是你一次一次牺牲自己,成全别人,什么时候你能想想你自己啊?如果那个王子是个懂得怜香惜玉的,能让你幸福,我心里再痛,我也成全你,可那个柯察木……”

絮屏打断剑棠的话,道:“我知道,柯察木是什么样的人,我都听说了。可是我没有选择。世事弄人,老天这样安排,我们无力去改变。棠,那柯察木的人品,你我都只是听说,可屏儿是什么样的人,你最清楚了。屏儿是有本事让所有的人都喜欢我的,是不是?”

剑棠搂过絮屏在怀里,纠结道:“可是屏儿,你让我怎么能舍得放开你?”

絮屏抹了抹泪水,问道:“棠,从前的十年,你看不到我,你对我的感情,有减少吗?”

剑棠道:“怎么会减少呢?一天一天的,只有不停地增加。”

絮屏努力翘了翘嘴角:“棠,我们虽然无缘厮守终身,但是你还一样地爱着我,我也一样地念着你。纵使隔着千山万水,我们在彼此心里,永远都是最最珍爱的那一个人,不是吗?我们的爱,是不会因为天各一方而有一丝衰减的。你看那天上的月亮,无论是在南朝也好,北国也罢,都能看得到。将来我想你了,我就看看这轮明月,把我的心事都告诉它,让它把我对你的思念带给你。你要是想我了,你也看看这月亮,它会告诉你,我也在念着你、爱着你。这皎洁的月光,就是我们之间的纽带,一端系着我的心,一端系着你的心。我们的心,此生此世都系在一起。屏儿只希望,你能一世平安。”

剑棠顺着絮屏的目光,仰头望着月亮,伤感道:“我只希望,我的屏儿能够宁静祥和。”

絮屏道:“一个人的宁静祥和,始终都只是一个人的。若是能让天下苍生都能宁静祥和,才是最大的宁静祥和。棠,你能体会吗?”

剑棠长叹了一口气,道:“我都懂了。我这就回南朝去了。回了南朝,我会留在京城陪着墨涵,一来,我知道你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涵儿年纪小,独自一人在朝为官难免稚嫩。我虽然也不谙官场上的奥妙,但至少我能帮你照顾他的生活。二来,如果你有什么消息传来,我也能及时知道。”

絮屏点了点头,忽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拿出一个荷包:“这个荷包原本被你的血浸透了,我已经把它洗干净了——原也想着要留着,但我无法忍受你留在我心里的是一个血淋淋的样子。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那样的英朗。里面的红泥是你的血和我的小像混融所成,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剑棠收了荷包,放进贴身的口袋,切切叮嘱道:“你一定要保重自己,不要让我担心了。如果实在熬不下去了,想办法捎信回来,我一定会来救你。等我的伤好了,多少人都拦不住我了。”

絮屏点了点头,道:“你也珍重!时候不早了,你快快出城去吧,再耽搁下去,万一柯察木变了卦,派人来追,就来不及了。”说着,拉过马缰,放在剑棠手里。

夜凉如水,两人的目光紧紧地缠绕在一起,谁也不舍得先把目光收回去。剑棠上前一把揽住絮屏的腰,狠狠拉在怀里,深深地吻住了絮屏同样炙热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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