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去给爹娘拜年去……”如梦拖着我一路前行。
给爹娘们拜过年后,爹爹们就带着如梦走访亲戚去了,只余我和花姨看家。
“花姨,为什么爹爹每年给的红包是一文钱?”我忍不住把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再憋下去,我怕憋出内伤。
“丫头,爹娘们是希望你和如梦知道节俭,以后能够勤俭持家。”花姨慈爱地看了我一眼,视线落在院子的某个角落,“自古,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相信这个道理,不用我多说,丫头也能懂得。”
我点了点头,仰望天空;天幕上,湛蓝如洗,万里晴空,不错的天气呢。
新年新气象,新年新希望!
农历十六,黄道吉日,适宜搬迁、动土、出行。
元宵过后,我们终于准备从月家小院搬回到阔别两年的月家庄。
大家依依不舍地看着院中的一景一物,最后决定,月家小院作为如梦的嫁妆,以后归属于如梦自行处置;当然,也是为了让如梦嫁给兰香子后依然有自己的一片自由天地。
搬家那天,兰香子过来帮忙了;其实也没什么可搬的,除了大家的衣物,剩余的都留在了月家小院。
秋伯想与我们一同前往,被月子轩老爹留下做月家小院的总管,负责日常的看顾。
如梦与兰香子眼神痴缠了千百遍,依依惜别后,她才终于踏上了马车;而我早已进入车厢等候。
月子轩老爹亲自做车夫,等大家一一坐好后;他轻喝一声,于是,马车飞驰了起来,奔向我们的大本营……月家庄。
一路除了必要的停顿,我们都一直坐在车厢里。便宜老爹偶尔也去替换一下月子轩老爹,毕竟一个人驾车太辛苦了。
现在他们俩兄弟,因为我的存在,关系愈加亲密;早已放下了当年的那些怨恨。
我窝在如梦的怀里,大家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困了就闭目养神。
半个月后,终于回到了月家庄。
远远看见月家庄的大门,大家激动异常,尤其是如梦,毕竟这里是她待了十六年的地方。
守门老伯看着月家庄标志的马车过来,立即打开了庄门,于是我们直接在庄子里才下了马车。
一下马车,安静的庄子立即炸开了花,连笨蛋头都喜滋滋地迎接着主人的到来。我和如梦的身上瞬间就被笨蛋头印上了梅花点点。
“张叔,辛苦了!”一贯威严的月子轩老爹露出了感激而灿烂的笑容,拥抱着守门老伯。张伯沧桑的脸上也是荡漾着激动的笑脸。
“老李,也辛苦你们夫妻俩了!”月子轩老爹看向赶来的庄园管家……李嫂夫妇,笑道。
他们夫妇听了,只是微微一笑,一切言语淹没在大家兴奋而感激的笑容中。
于是,大家随着月子轩老爹纷纷走入厅堂。
“你是?”我看着远远而来的那个少年,疑惑地道。
“李治!”如梦在我耳旁轻言,我点了点头。
“管家小儿李治,见过大小姐、二小姐。”他不卑不亢地道。
我与如梦相视一眼后,我淡笑出声:“好,不用客气。”
眼前的少年,我一直忽略着他的存在,没想到,如今也是一位俊美少年了。他虽比不得离明的清俊、轩辕澈的华贵、云风的儒雅、七七的阳光,但也已长成不容人忽视的新星;尤其是他那双眼睛,犹如会说话般,让人心动,让我忍不住想去伸手抚摸。
我就这样静静看着他,他的眼中闪过一抹厌弃,被我尽收眼底;他转头看向如梦时,深情而专注。
我好笑地看着李治,他,还是没变,一如从前的深情;一如从前地讨厌我。我不禁发笑。
一起长大的这么多人,除了大家个子在变,内心唯一没变的就是他了,还真是稀有物种!
“姐,你先留下吧,我走了……”
不等如梦出声,我就回了我的玉竹院。我可不想当几千瓦的电灯泡,虽然为李治的深情感到深深同情;但他终究是要面对现实的:如梦心有所属,而且她也婚事将近。
这是如梦的事,我没必要参与,相信她能处理好的。
搬家后,生活渐入正轨,大家又过起了平静的日子。
我的婚期定在立夏那天,御赐的旨意;所以还有一段可以与大家共同生活的日子。
从搬入月家庄的第二天开始,十一王府就陆续送来各色礼物,绸缎、珍珠、玉器、饰品……应有尽有。如梦羡慕得不行,直嚷嚷着以后也嫁王爷算了。
其实她也就这么说说,真要她甩了兰香子,还不等于割她的肉、喝她的血。
这段时间,轩辕澈时常来,除了第一次光明正大地走正门,剩下的几乎都是晚上时潜入我的房间,与我待一会后,又急匆匆地走。这让我想起了十年前,他也是这样,喜欢晚上偷偷潜入我的房间,与我玩闹一阵后,又悄悄地走。
为了婚期顺利进行,他只得把很多事提前完成,能推的推,实在不能推掉的才亲自上阵。
这天,我们正在吃午餐,一家人热闹地边吃边聊,有小厮匆匆进来,在月子轩老爹耳边耳语了一番,老爹的脸色立变,急匆匆地跟小厮走了;临走时,瞟了我一眼,眼神复杂难言。
我略略心惊,这个时候还有谁找我?我无意中瞥见如梦的目光,隐隐透着担忧。
直到午饭吃完,月子轩老爹也没有回来。如梦不放心地陪我回房。
“都快结婚了,你不开心吗?”如梦道。
我笑了笑:“不知道。”说完,发觉自己的语言竟然是如此苍白无力;竟如自己的心,隐隐觉得不安。
我该开心的吧,夫君是当朝十一王爷,身份显赫、多才多金;加上,本人风流倜傥、英俊潇洒,而且还断断续续陪了我十年,算起来也算痴情的一类吧。可为什么自己竟完全没有结婚该有的喜悦?
“你到底在想什么?”如梦打断我,面露不悦,“既然是你自己同意嫁入王府,那你还犹豫什么?”
“姐,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兰香子不娶你,他和别人结了婚,你还会等着他嘛?如果李治的条件如轩辕澈这般,你在兰香子结婚后,你会选择和李治结婚吗?”我盯着如梦的眼睛,认真问道,补上一句:“李治喜欢了你十多年了。”
如梦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呆愣了几秒后,终于道:“臭丫头,你是说,你现在内心还在等着云风表哥?”她不可置信地看着我,犹如我是怪物般。
我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总觉得嫁给轩辕澈后,内心会十分不安。”
“难道与轩辕澈结婚只是你逃避云风表哥而采取的不得已的方法?”如梦愈加诧异。
“不知道呢。”我苦笑,“只是想给自己一个机会,一个争取幸福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