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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传功

原来不远之处,一道瀑布飞流而下,拍打在光滑巨石之上,溅起漫漫水花。远远瞧去,便如那飞虹落下,气势磅礴。走至近处,只瞧那溪水清亮,源头处,便似一挂卷帘,秀丽万千。

这泓瀑布是山顶积雪融化汇流而成,清凉可口,曲阳山上,用水多取自于此。掐指算来,这湾瀑布养育曲阳山弟子,已有数千年之久。

岸边上,放着几只木桶,陆小阳这时候走过去,提起两只木桶,扔入溪水之中。提上岸时,已是满满两桶水。

傅凡心领神会,问道:“陆师兄,我们可是要学一灵道人?”

陆小阳回头笑道:“不错,一灵道人之后,曲阳山便有了个不成文的规矩,凡是新入门的弟子,要在山上挑水三年,每日一百桶,一日也不得少。我已经做了两年了,傅师弟,你可还要提三年的水。”

傅凡少年心性,倒不觉得有什么苦。身子一跃,跑上前去,提起两只木桶,盛满了水,说道:“师兄,说起干活,你可不一定比得过我。”

陆小阳与傅凡年纪相仿,听他这么说,顿起了比试之心,说道:“好,我们来比试比试,看谁先挑完一百桶水。”不待傅凡答应,陆小阳提起地上的两桶水,拔腿便跑,往山下冲去。

傅凡笑骂道:“真贼!”见一旁放着两根扁担,便拿起扛在肩头,架起两桶水,飞快地朝陆小阳追去。

傅凡自幼在月河村长大,从小务农,身体很是健壮。然则陆小阳虽是身子单薄,却已在曲阳山修炼的两年之久,身轻体健,大步如飞,不多时,便将傅凡远远甩在后面。傅凡又跑了一段路,却见陆小阳提着两只木桶,朝自己跑来,跑到身侧,还不忘朝傅凡挤个鬼脸。

“傅师弟,还得加把劲。”说完一脸轻松地往上跑去。傅凡好生无奈,只得提着水桶往山下走。

过了正午,天气渐渐转凉,陆小阳已提满了一百桶水,独留下傅凡一人在山间忙活。

这时候,傅凡提着地两桶水,正往山下走,嘴里念叨着:“六十八桶,还差三十二,还差三十二。”一路走来,只见两旁草木碧绿,花香诱人,烦躁之意渐渐没了。

没行多远,傅凡忽觉得左边的水桶,似乎变重了许多,便将扁担往右边偏移,如此两边又一般重了。才过一会,傅凡又觉着右边的木桶重了许多,不待多想,又将扁担往左移。

这时候,忽听见身后一阵细微的笑声。傅凡忙回头一看,却见一只细足点立在右侧扁担上,碧绿的裙摆随风摇曳。傅凡心中一动,往上瞧去,却见一个少女正抿嘴轻笑,身姿神态,正是几日前才见过的素月。

傅凡一笑,说:“原来是你在捣乱。”

眼前忽地绿影一闪,素月俏生生地立在前方不远处,顽皮地看着傅凡,说道:“你这人可真呆,换做别人,早发现我了。”

傅凡听了,顿时哭笑不得,心想明明是你在捣乱,却反过来笑话我。可是对着这副俏皮可爱的脸蛋,怎么也生不了气。傅凡说道:“听你师傅说,你下山去了,怎么这会儿来了曲阳山?”

素月眨了眨眼睛,说道:“我才回来不久。”想了想,忽地莫名地笑了,说道:“听说你们曲阳山有弟子,跑去妙心山偷窥,可有此事?”

傅凡一愣,说道:“没听说啊,什么时候的事?”

素月狐疑地说:“就是昨天晚上啊。”

傅凡心想,昨天晚上,师兄们都在山上,怎么会有跑去妙心山。却又忽然想到,后来似乎不见了杜风回和钱不二两位师兄,便问道:“可是杜师兄和钱师兄?”

素月歪着脑袋,笑道:“我也不清楚,只知道那人现在还被扣押在妙心山呢。”

眼见素月俏丽可人,与山间的风光搭配的甚妙,傅凡不愿在这个话题多费时光,便说道:“师姐,你这次来山上,可是来找我师傅的?”

素月当即笑道:“师叔他老人家一把年纪,不喜欢别人来拜访,我怎么会这么不知趣。我是来找你的。”说着,瞧了瞧傅凡的模样,说道:“师弟,该不会几天没见,便不欢迎我了吧,当初你生病时,我可是照顾了你许久。”

傅凡想起自己来山海门时,一路上素月对自己悉心照料,心下好生感动,忙道:“师姐要来,自然是欢迎至极。”

忽然间,丛林中飞出来一只五彩蝴蝶,挥动着翅膀,朝素月缓缓飞来。素月一见,伸出小手,彩蝶便落在手指尖上,转眼间,便化成一道光影,消散不见。素月“哎呀”一声,说道:“是师姐们在找我,我得走了。”

说完,便急急忙忙往山下跑去,碧绿的身影片刻间消失在一排排巨树后面。傅凡见了这般冒冒失失的模样,又是一笑。

接下来的一个月,素月没再来过曲阳山。傅凡则是和陆小阳,每日在山间挑水,虽不说有何领悟,但时日一长,身子里残留的余毒也清除的干干净净了。

这日下午,傅凡挑满了一百桶水,便到山腰处的泪竹林中歇息。林子里面,石椅石桌一应俱全,上面多有破损,已是多年前的东西了。傅凡端坐在石凳上,任凭山风吹拂,好不快意。

没想前方不远处,忽现一团亮光。傅凡定睛一看,却见道虚真人从光亮之中走出来,白须飘飘,真如那仙风道骨一般。

傅凡久未见师傅,一时心喜,便欲上来抱师傅。没想眼前一晃,整个人竟从道虚真人的身体里穿了过去。傅凡不明所以,只听道虚真人说:“此乃为师一具分身,是那无形之体。”

傅凡当即释然,说道:“师傅,这么说,你还在揽月洞天里?”

道虚真人微微一笑,点点头。隔了半响,又说:“为师想起,你入门已有三十余日了吧。”

傅凡忙说:“今天是第三十九日了。”

道虚真人笑道:“算的倒清楚。”随即又说:“你入门许久,为师今日便是来传授你本门的功法,你日后勤加练习,不明之处可向师兄们请教。”

傅凡听了,大喜过望,说道:“弟子一定勤加修炼。”

道虚真人点点头,却不急于将功法传授,缓缓说道:“本门自开派以来,傲立天地千余载,屹立不倒,自有其缘故。本门开山祖师道成子,当年得窥仙家剑术,又在道学上苦心钻研百余年,创下两门惊天绝学,一为九法道诀,一为天影神剑诀。本门凭借这两门神术,一跃成为世间第一大派,却不想引起妖魔两族的惧意。当年妖魔两族联手偷袭本门,本门虽以惊天神术将两族击退,门中弟子却也是伤亡惨重,便连门中的两门绝学,九法道诀和天影神剑诀,也就此失传,留下的仅是些残缺篇章。”说到此处,道虚真人眼中尽是遗憾之色。

道虚真人又说:“经此一役,本门一度没落,然则天不亡本门。后世之中,本门又出了萧风萧琳两位绝世之才,两位祖师为兴旺本门,倾尽毕生心血,创出乾元大始道和阴阳五气道两门绝学,以弥补本门功法的缺失。萧琳祖师所创的阴阳五气道,走的是阴柔路子,本门只有玄隐山和妙心山的弟子修炼,为师今日要传你的,便是萧风祖师所创的乾元大始道。”

傅凡听着山海门往昔之事,不禁心驰神往。道虚真人将乾元大始道的第一层法诀,悉数传与傅凡。说完之后,便要傅凡复述,若有错误之处,再加以纠正。如此傅凡背诵了四遍,才真正烂熟于心。

道虚真人又说:“本门功法,只许口授,不得留以文字,便是怕外人窥悉本门功法。你既入了本门,日后不论何种情况,皆不得将本门功法授予外人。”

傅凡说道:“弟子谨记。”然则想了想,又说:“师傅,只是弟子方才背诵的口诀,不解之处实在太多。”

没想道虚真人却是笑了笑,说道:“萧风祖师所创的乾元大始道,乃是基于易经六十四卦。你回去之后,可向你杜风回师兄请教。”

傅凡说道:“弟子明白了。”说完,便见眼前光芒又现,道虚真人没入光团之中,随即化作一道流光,飞向远方。

却说傅凡得了乾元大始道的第一层法诀,苦于其中诸多不解,如翻阅天书一般。依道虚真人之言,便去找杜风回师兄请教,却数天不见人影,问及师兄们,才知道素月所言不虚。原来当晚杜风回酒后兴起,嚷着说要去见薛璐一面,一旁的钱不二也是喝的迷迷糊糊,竟被杜风回一同带去了妙心山。

二人来到妙心山,哪还分得清白日夜晚,径直跑到薛璐居处。两人醉眼朦胧,一路上黑灯瞎火的,却也让二人找对了地方。却不想两人到了薛璐的房门前,止不住地吵吵嚷嚷,一会儿便被人给发现了,当即被扣押在妙心山上。依山海门的门规,杜钱二人本应受重罚,但道虚真人在门中声望极高,又出面力保,这才使得这场闹剧消停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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