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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偶遇

此时天色初明,道虚真人走上前来,对着众村民,朗声说:“我听闻大家的子女被魔人捉去,除魔卫道,是我修仙正道一贯的宗旨,诸位放心,我已密语传信,命本门弟子加大了此地的巡查,只消魔人尚未回到教中,必会竭力救回孩子们。”

随即又从背上解下一柄长剑,赠予村长,说:“这柄剑名为玄华,为我外出游历所得,本是要送与大弟子的法宝,但我见本村地处偏僻,魔人怕会再来侵扰。村长,你可玄华剑放于村中,若是魔人来袭,神剑自会发威,涤荡妖魔。”

村长闻之大喜,忙双手接过神剑,感激道:“真人,孩子们的事,劳您多费心了。”

真人点点头,回身对傅凡说:“我们走吧。”说着,大袖一挥,气流涌现,两人面前,凭空凝化出一柄气剑,熠熠生辉,其势竟不输于村长手中的玄华剑。道虚真人微笑道:“今日神剑赠人,权以一柄气剑载你回山门吧。”

两人前后踏在剑身之上,在村民们的惊叹声下,长剑升上天空,没入云层之中。傅凡初次御剑飞行,兴奋不已,眼见云海茫茫,金光耀眼,此间飞行,宛如仙境一般。

飞行了一段路程,傅凡的面色忽又凝重起来,一股寒意从心头涌现。道虚真人何等修为,立即察觉到傅凡的异样,说:“你身体有恙,看来不宜飞行。”说着,法诀一掐,气剑一个转头,径直往下方飞去,两人忽地没入云海之中,两耳风声不止,转眼间已到了一座山头上。道虚真人定睛一看,见不远处的道路上,真气荡漾,光华不断,似是本门弟子在此施法,遂携着傅凡,往施法处飞去。

道虚真人和傅凡在道路中央落下,只见路旁一棵歪脖子树上,系着两根麻绳,绳子尽端绑着个彪形大汉,和一个容貌猥琐的小个子,两人年纪相仿,均是三十出头模样,本是意气风发之年,却在此被束于树上,唉声叹气,不住讨饶。歪脖子树下面,则站着个婷婷少女,一袭绿衣,玲珑可爱。少女手指着被绑的两人,说道:“你们两个,每人叫我十声姑奶奶,少一句打一顿。”说着舞了舞手里的鞭子。两人似是先前领教了少女的厉害,忙不迭地喊着姑奶奶,低声下气,令人看了好笑。

道虚真人见了这景,微微一笑,随即喊道:“素月,你不在玄隐山随你师傅修行,怎么跑来此地这般胡闹。”

听到这话,少女转过头来。傅凡一见,当真是皓齿明眸肌如雪,回眸一笑百媚生,不禁看得呆了。少女径直跑到道虚真人面前,笑嘻嘻地说:“师叔,你怎么到这来了?”

道虚真人和蔼地说:“我近日在此地游逛,听闻月河村遭魔人之灾,便去看了看,回来就瞧见你在此胡闹。”

素月吐吐舌头,说道:“我师傅命我下山积福行善,不想我走在路上,被这两个贼眉鼠眼的家伙跟着,到了此处,这两人赶上来,嘴里尽是些污秽之语,我气不过,这才给了他们一些教训。”

道虚真人笑道:“此路平日是些私贩小商走的,人迹罕至,你一个女孩子独自走在这里,岂不招惹是非。也罢,你且随我回山去,我新收了个徒弟,身子有恙,你替我照顾些,也当攒了福分。”说着,指了指身旁的傅凡。此刻傅凡寒毒发作,听着素月的声音,不禁想起昨日救自己一命的仙女,心中惴惴,面色更加苍白。

素月水灵灵的眼珠上下转动,细细打量了一番傅凡,说:“我好像见过你。”

傅凡一听,忙道:“莫非你便是昨日的仙……昨日救我的人?”

素月恍然大悟,说道:“对了,我昨日在山里碰到过你。”说着,将昨日的情形讲与道虚真人听了,道虚真人笑道:“看来我们很是有缘。”遂三人同行上路,因傅凡不宜飞行,只作步行。留下两个恶汉挂在歪脖子树上,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真是无端作恶,必有恶果。

三人一路南行,奈何路途遥远,花费了不少时日。傅凡的病情时好时坏,情况好时,三人便御剑而行,省些时日,病情变坏时,便逗留些日子,静心养病,如此一来,花了近半月有余,三人来到了赫赫有名的卧龙山,因山势奇骏,如同一头真龙在此蛰伏而得名。才到此地,道虚真人驻足仰望,见那龙身栩栩如生,龙头微昂,似乎随时会一跃升天,感慨道:“世间之大,无奇不有。”素月也在一旁说道:“师叔,你平日不喜外出,其实世上奇山异景多不胜数,实在应该出来瞧瞧。”

看了一会,三人再次上路。卧龙山一带,离上阳、平都两城已远,距山海门不过两三日路程,三人喜得终于走到头了,见路边一家闲户摆了个摊子,卖些茶水,便走上前去,坐着歇息一会。

端上茶水,三人有说有笑,长途跋涉下,不觉中傅凡与素月亲近了不少。傅凡饮了一口茶,忽觉浑身一冷,又是寒毒发作了。道虚真人一见,右掌按在傅凡的背心,灵力缓缓注入体内,好一会儿,傅凡才好转过来。道虚真人却是眉头一皱,心想:这孩子的病是越发的重了。

素月见傅凡面色苍白,说:“傅师弟,想吃些东西吗?”

傅凡心中郁结,胃里虚寒,说:“吃些。”

素月心想,所带的干粮太凉,对卖茶水的店家说:“店里可有些热乎的东西?”

店家三十出头的模样,却是个精明的生意人,笑眯眯地说:“有,有刚出炉的热包子,不过是给自家吃的,你若要买,价钱得要高些。”

素月一笑,说:“好啦,先给我拿四个过来。”

傅凡吃了一个热包子,再也吃不下了,素月又买了四个热包子,包好留待路上吃。三人再次上路,翻山越岭,过了三日,终于来到山海门脚下。但见一座通天巨峰直插云霄,好不壮观。

到了此处,素月拜别了道虚真人,又对傅凡说:“傅师弟,你回曲阳山后好生养伤,道虚师叔在本门有‘不动仙’之称,修为通天,必能治好你的病。”

说完,素月盈盈一笑,碧绿的身影御着飞剑,遁入远方,刹那间不见人影。傅凡嘴上不说,心里却是十分失落,想起这二十日来素月的悉心照料,心里又是喜滋滋的。好一会儿,傅凡才想起素月所说的话,问道:“师傅,您为什么被叫做‘不动仙’?”

道虚真人微微一笑,不做回答,带着傅凡,往南飞去,云雾缥缈,远处隐约可见一座巍峨山峰。

却说山海门源远流长,门中人才辈出,尤其是近百年,更是人才济济。门中弟子闲来无事,相互商讨门中谁人本事最强。众人一致以为,掌门明尘子之下,以曲阳山首座道虚真人,赤回山首座解龙真人修为最高,门中遂有了三仙之称:因道虚真人不喜动,久居山上,遂称“不动仙”;解龙真人因所练功夫奇特,有了“赤眼仙”之称;而排名第三的“芙蓉仙”,则是妙心山首座芙蓉仙子,因生的貌美,为众人倾倒,虽修为不及道虚、解龙二人,也被拉来凑上三仙之数。

道虚真人领着傅凡,穿过茫茫云海,忽地眼前一亮,但见眼前山峰百转千回,山势险峻,右首的石壁上,赫然刻着“曲阳”二字,乃是人为刻画,入木三分,即便隔着老远,也能看得清清楚楚。道虚真人解释说:“此乃曲阳山第九任首座不醉道人所刻,此人嗜酒如命,虽号不醉,酒量却不行,一日喝的伶仃大醉,随手在此刻上了这些字。”

傅凡见这二字巨大无比,所刻石壁陡峭如明镜,无处可着力,感叹道:“这位道长的本事可是大的很。”

道虚真人笑了笑,带着傅凡飞入山中,山顶之上,一座座房屋恢宏气派,好不壮观。两人在前面一处大殿外落脚,傅凡一看,只见大殿之上,悬着一枚大匾,写着“灵清殿”三字。道虚真人道袍飘飘,迈上台阶,率先步入灵清殿中,傅凡不及细看四周景象,也赶忙跟了上去。

入得大殿,里面供奉的三座神像赫然出现在傅凡面前。正中央的白发披肩,面慈目善,像是个德高望重的老者,左右两旁是一男一女,却是三十有余的模样。道虚真人面色凝重,指着神像说:“中间的乃是我山海门的开山祖师,名为道成子,左右的乃是萧风萧琳二位祖师,快上前拜见。”

傅凡听了,走上前去,跪在地上,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道虚真人说道:“从今以后,你便是我曲阳山的弟子了,你日后行事,须得时时谨记师门戒律,可记住了。”

傅凡喜道:“弟子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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