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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双面八王爷

大婚之日,天公不作美,竟下起了漂泊大雨。我以为那八王爷齐天皓会因下雨延迟婚期,谁曾想,他竟然派了豪华马车前来欧阳府迎娶我。姑娘出嫁坐花轿,唯我出嫁坐马车。

我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铜镜中的自己,鲜红襦裙开胸礼服,裙身绣着凤凰,裙尾绣着金色祥云,这王爷还真是下血本了,竟送了这么华丽的婚服。

“小姐,该带上红盖头出阁了。”香玲拿着鲜红四方纱朝我走过来。

我站起来说:“好,也别让王爷府马车等急了,怎么不见小魅?”

香菱说:“小姐,魅公子说要好好打扮下再过来。”

这夜魅,到底是我嫁人,还是他嫁人,怎比我还紧张。我正要笑时,就见他迈着小步跨进屋子,好一个俏美人儿,穿着淡粉薄纱套裙,对我微微一笑。

“小魅,今日打扮这般漂亮,随我出嫁,还真是挣面子!”

“看你不是成心笑话我,给我服一粒变声丸,这会儿就要坐马车去往王府了。”

小魅不提醒我倒是忘了,我从袖中掏出两个瓶子递给他,就笑说:“喏,一个变声,一个解药。”

小魅接过就倒出一粒变声丸服下,又把瓶子塞到怀里,他目不转睛的看着我说:“这婚服,你穿着真好看,就是领子太低,半露胸部。”

我笑说:“这是婚服,又不是常服,香菱给我盖上红盖头,你们就扶我出阁。”

说罢,香菱把红盖头盖在我头上,小魅在左边扶着我,她就在右边扶着我出了门。

到了前院儿厅堂,府中所有人都在厅堂等着我,爷爷和爹爹上前叮嘱了几句后,府中家丁和丫环都手执红色花伞,从前厅到府外迎娶的马车站成了一排,只为不让大雨淋湿我。

我不舍得掀开红盖头,看了几眼这个呆了五年多的家,眼中泛着泪花,爷爷与爹爹看着我也是眼中流出泪水,爷爷挥手对我说:“萱儿,赶紧上马车走吧,别误了吉时。”

我放下盖头就在小魅、香菱的搀扶下,出了府,当我上了马车,府中鞭炮声也响了起来,我掀开帘子向外看去,此时府中所有人都已经站在大门口,爹爹向我点点头,我放下帘子,马车就动了起来。

这个样子嫁人,有些可笑,没有新郎官迎娶,没有吹吹打打的乐队,没有宾客,只有滴滴答答下着的大雨,还有跑得不快不慢的马车。在马车里,小魅坐在对面趴在窗口向外看;我拿下红盖头眯着眼睛靠着香菱的肩膀,一句话也不想说,我们朝着城西八王爷府行进……

半个时辰后,马车停了下来,车夫说了声到了,小魅拿着红花雨伞先下马车,我与香菱随后下了车,我掀开红盖头看了看,这就是八王府,虽是大婚之日,却没有一点喜庆的气氛,府门口只有几个丫环婆子站在那儿。瞧见我下了车,就都赶紧撑开伞向我们走来,只听一个婆子说:“王妃受苦,老奴背王妃进新房。”

我苦笑说:“今日大雨,是不是连拜堂也省去了。”

婆子尴尬说:“王妃见谅才是,今个儿是大婚之日,偏偏下起了大雨,王爷说那些都是繁琐礼仪,只要王妃到王府就行。”说罢就要上前背我,我紧蹙双眉,这都是什么事儿,不是王爷来背我,却要上了年纪的婆子来背,我哪里会愿意,我看看婆子说:“这倒不必,带我们走进府内就成。”

我放下红盖头,小魅为我撑着伞,香菱小心翼翼的扶着我,紧跟着那几个丫环婆子就往府里头走。这一路上,听到的只是雨滴声,没有喜庆热闹的声音。

到了新房时,婆子说:“王妃,王爷交代日后王妃便住在这袭香院。”

我拿下头上的盖头,四处打量了下屋内,布置得很是华丽,我走到窗户边,打开窗户探出头看了看,院子很大,比我的名轩苑大许多。我转回身说:“想必你们日后就是伺候我的丫环婆子。”

那婆子微笑说:“正如王妃所说,日后我们便是袭香院的奴才,专门伺候王妃饮食起居。”

我笑说:“怎么称呼?”

婆子说:“老奴是李妈。”

我笑说:“李妈,那几个小丫环就给我留下两个就成,我已有贴身丫环。”

李妈说:“王妃,留两个能行吗?”

我走到床边坐下,这王府中的人一个比一个心眼多,人在外,不得不防,什么事最好亲力亲为。我笑说:“就留下那两个年龄小的,还有你李妈。”

李妈说:“老奴明白。”她走到那几个丫环面前,选出那两个最小的丫环拉到我面前跪下说:“王妃,她们两个是雪云和紫兰,二人今年都是十二岁。”

我站起来对她们说:“都起吧,日后在这袭香院不必行跪礼。”

她们起来后,李妈说:“是,王妃,老奴先领她们下去,就不打扰王妃休息了。”

待她们全部走后,我长吁一口气,走到床边半躺下说:“香菱,去把我的常服拿出来给我换上,这婚服实在难受。”

香菱笑笑说:“小姐,香菱这就去。”说罢就转身走出屋子……

我又看看小魅说:“小魅,你说这算嫁人?”

小魅一脸无奈说:“本以为咱们要到这王府走个过场,可未料到这八王爷更是随便走过场,还说只要你来就行,这哪门子算嫁娶,连拜堂礼都省了。”

我说:“这不正合我意,这皇家男儿,都是耍着心眼儿长大的,谁知道他们葫芦里卖什么药,不过这院子倒是清静,咱们既来之则安之,最紧要的就是尽快离开这里。”

小魅走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说:“我看你就是没心要嫁,要是放在别家姑娘身上,早就悔婚不嫁。”

我从床上坐起来说:“我要是能悔婚,今日何必还坐那马车,行了,小魅,在这府里你只要不露出破绽我就万福了。”

小魅说:“这不用你说我早就知道。”

我说:“小魅,在这王府更是好比皇宫,谁知这王府有多少姬妾侧妃,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就多。”

小魅说:“这你放心,晚上我换上夜行衣帮你一探究竟。”

我说:“随你。”

这时香菱拿着衣服进来了,喜上眉梢说:“小姐,老爷命人把小姐所有的衣饰送来了,就在这院子西厢房放着,我先拿了一件过来,等会儿还要魅公子搭把手把箱子搬过来。”

小魅说:“还一会儿?我这就去搬,香菱你还是赶紧伺候你家小姐换衣才是。”看着小魅离去的背影,我心里窃喜,他穿起女装还真是有女人味儿。

换下累赘的婚服,取下沉重的头饰,立刻觉得轻快多了。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在纯白罗衫套裙衬托下,眼旁那块嫣红的胎记格外明显,我叹了口气,这才只是第一步,以后的日子还长着。那次在四王爷府见着八王爷,看他也不过十七八岁,却是深藏不露,心机颇重,想要让他亲自休掉我,得花些心思。

刚起身要拿伞去外面走走,就看见小魅拿大木箱进来了,放下箱子,笑说:“香菱,去给我倒杯水。”

我打开箱子一看,捂着肚子扑哧笑了起来:“小魅,你拿的什么箱子也不打开瞧瞧再搬,这箱里全是金银珠宝,是爷爷和爹为我准备的嫁妆。”

小魅喝完水放下杯子说:“那西厢房放着十几个箱子,我哪知道哪个是放衣裳的?我再回去搬就是。”

我笑说:“算了,还是我自己搬,你就和香菱去休息吧。”

小魅很无奈的与香菱离开了,我把箱子搬到床尾,就端着三才杯喝起水,当我抬起头时,看到的正是八王爷齐天皓。我赶紧站起来俯身向他请安,说:“臣妾给王爷请安。”

那八王爷面无表情地说:“起吧,你就是欧阳府小姐?”

我心想,他肯定想不到欧阳府小姐是个丑女,便微笑说:“王爷,臣妾正是。”

那八王爷站起来走到我面前,单手捏着我的下巴说:“本王真是没有想到,虽然你与你大哥很像,但是你却生得这般丑。”

他猛地松手,眼角向上微挑说:“来到王府你要安分,否则休怪本王无情。”

我心里猛的一抽,有些预料不及,定定神说:“臣妾自然会守本分。”

他连看我都不看就转身离去,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我长舒一口气,这八王爷齐天皓已对我这副面孔心生厌恶,我心中沾沾自喜,用不了多久就会离开这王府。

我来到走廊,天空中的雨下个不停,我沿着走廊到了西厢房,进到屋内,找到那箱衣饰,就又回到正房,我关上房门,打开箱子一看,爷爷果然把易容的物品也给我带来了,还有我那把玄天玉女剑。

我换上男装,易好容后,就撑着伞来到院中,脚尖一蹬地,飞在空中。我看着宽阔的王爷府,可真壮观,却怎么也没有想到给我住的袭香院是这王府中最小最偏僻的一处院落。在府中央尽是亭台楼阁,我想肯定住着不少小妾,这齐天皓估计就没打算好好对待我这个王妃,第一面就这么冷漠。

我飞到王府最高的楼阁顶上,看着雨滴落在瓦砾上,滴答滴答的响,突然听到女人阵阵的低叫声,听得我顿时脸红心跳,女人的声音很是迷人,也很尖锐刺耳。

“坏女人,给本王大声的叫,本王便让你********……”

“嗯……奴家……受不了……啊……啊……”

迷人的声音终于停了下来,原来是齐天皓,想必在他身边的女人定是这府中的姬妾,我还真是倒霉,停哪里不行偏偏停在王爷的楼阁。

“爷,奴家今日可否留下陪爷过夜?”

“本王的话从不说两次,穿上衣裳滚回你的翠柳居,否则休怪本王一怒之下要了你的命,给我滚。”

这齐天皓的脾气真是暴戾,对待女人还真是冷酷无情。不一会儿,就看到一个妖娆妩媚的女子在两名丫环的搀扶下离开了阁楼,齐天皓真是生猛,我不禁咧嘴轻笑了声,正要飞走时……

“谁在房顶,这大白天就来行刺,也太自不量力。”齐天皓怒气冲天的说道。

什么?我只是轻轻笑了声,他就听到我在房顶,可见他的武功不在我之下。此时心里七上八下,已被发现,还是现身吧。我整理好情绪说:“王爷,许久不见,今日大婚,少秋自然要拜访下妹夫。”

齐天皓一听是我,温声细语道:“原来是少秋兄,快进来。”

我从房顶上轻轻落在楼阁三层阳台上,推开门走了进去,就看到齐天皓正坐在软榻上,手端三才杯在喝水,这房间里一股浓厚的欢爱味道,也飘着淡淡的碧螺春茶香味。

我俯身拱手说:“王爷莫怪少秋不请自来。”

齐天皓放下三才杯走到我面前,扶起我说:“少秋兄这是做什么,咱们都已是亲戚,不要这么见外。”

我直起身子,笑说:“那少秋就不再客气了。”

齐天皓拉着我说:“少秋兄咱们到楼下厅堂谈话。”

他还真是明智,这房间的味道还真是让人尴尬,闻着这味儿,实在让人不敢多留。随着他来到二楼,这二楼竟是这般豪华,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古董,还有书架,齐天皓还真有品位。

“少秋兄,请坐。”

我与齐天皓坐在靠窗边的软榻上,他看着我,笑了笑说:“少秋兄可去看过王妃?”

我微微一笑说:“见过王妃才过来拜访王爷。”

齐天皓说:“本要摆喜酒,可是天公不作美,也是皇命难违,只好摒弃礼节,待日后定要为王妃补办才是。”

我心想,补办?在袭香院明明告诫我要好生安分,哼,没想到我是少秋了,就大变脸对我这般客气,还真是知人光知面是不行的。

我说:“王爷客气了,妹妹怎会在意那些,只是劳烦王爷好好待妹妹才是,她与我虽是双生儿,好的却都叫我抢去了,唉,真是对不住我那可怜的妹妹。”

齐天皓说:“那自然会,毕竟是皇上指的婚,再说还是少秋兄的亲妹妹。”

这齐天皓到底葫芦里卖什么药,怎么会突然这般和蔼可亲,平易近人,那种冷酷无情竟消失不见。

我说:“那少秋替妹妹谢过王爷。”

齐天皓说:“哪里,少秋兄,咱们今日喝一杯如何?”

我说:“王爷,咱们改日再喝,今日我还要赶去外地,还请王爷见谅。”

齐天皓笑说:“那等少秋兄回来,定要到本王府与本王喝酒。”

我说:“定会,王爷,少秋这就告辞。”

齐天皓说:“那好,本王送你。”

走到一楼,迈出大门,我撑起伞,拔地而起飞在空中,笑着对站在屋檐下的齐天皓说:“王爷,告辞,后会有期。”

我快速消失在空中,赶忙回到袭香院……

回到正房时,香菱与小魅都在屋里坐着,小魅见我回来,走到我面前说:“你去哪儿了?为何不说一声就出去,真是让人操心。”

我笑说:“在这王府转了转,我先去里屋换衣,你们在这候着。”

说罢我就进了里屋,关上屋门,换上女装,揭下人皮面具……洗了把脸,用一根白色丝带把头发高高束起,这样干净利落,我打开房门,就看到那两人趴在圆桌上发呆。

我笑说:“回头我教你们玩儿一种游戏,保证咱们在这王府也能天天不无聊。”

香菱站起来说:“小姐,你怎么就打扮的这般简单,被别人看去,岂不是笑话咱们。”

我说:“这样才适合我,打扮得再妖娆又有何用,咱们就是要想法子让王爷讨厌我。”

小魅抬起头说:“香菱,你就别徒劳劝你家小姐,她是不会听进耳里去的。”

我走到小魅身旁俯身对他说:“何以见得,我看你是闲得发慌没事做,贴身丫环不用干活儿啊?”

他吓了一跳,笑嘻嘻说:“你要我做什么,尽管吩咐,我做就是。”

我说:“你还是回你的屋子去睡觉去,等夜里帮我查探下王府的一切,汇报给我就是。”

小魅站起来,正经地说:“是,那我就先回去睡觉,你就等我的好消息。”

待小魅离开后,香菱拿出食盒,端出一盘盘点心,笑着说:“小姐,你赶紧吃。”

我拿起筷子夹了块芙蓉糕,吃了起来,吃完一块,我就放下筷子,走到窗户边,看着窗外下着不停的雨,天空乌云密布,使人的心情也是闷闷的,我转身对香菱说:“香菱,这雨下不停了,不过等雨过之后,天空就会很美,会出现彩虹。”

香菱说:“小姐,为何把自己容貌变成这样?”

我说:“这样咱们才能尽快回到欧阳府。”

香菱说:“小姐,我不喜欢这王府,还是咱欧阳府好,在自己家中咱们过得无拘无束,可现在就像把咱们关在笼中一样,失了自由。”

我笑说:“你家小姐是嫁进王府做王妃,哪会有自由,等到我不是王妃时咱们自然会自由,所以,你就忍忍,过不了多久咱们就自由了。”

嫁娶,应该是两情相悦,这样的婚姻才是幸福的。嫁入这皇家,哪会有真爱?哪会有自由?哪里会一生一代一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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