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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那猥琐老头,怎么平白无故的多出个小孩来?”
“可不是,那孩子浓眉大眼不说,长得更是十分俊俏,若论样貌,咱村里的崽子,可没有一个比的上。”
“一个三岁的娃娃能看出什么来?不就是长得好看,要生存下去,就得像我的狗娃一样健壮,要不能打猎?”
“你怎知道那孩子没力气?我听我家二柱说,那小子能提着一只山豹到处乱跑。”
“什么!一整只山豹,二百来斤?一个三岁的小孩,谁信呐,再说了你家二柱呆头呆脑,说的话能信?”
“哎!什么叫呆头呆脑?”那妇从河中捞起衣服,道:“你一定是羡慕我家二柱能得到族长的亲自教导,我不跟你一般见识。”说完,便只留给对方一个黑影。
“嘿,族长教导,有什么了不……”话说到一半,大概是觉得真有一些些的了不起,才蔫了下去,而满盆的衣服,却是遭殃咯。
……
晨起,当第一抹阳光,透过树林中摇曳的树叶,带给大地万物一丝丝暖意的同时,山脚下的人们已然起身,成年的男人们早已准备停当,为了村子的生计,结队向着山上出发,留下来的女人要么拿着骨针缝着兽皮,要么腌制剁好的肉块,至于孩子,五岁以下的自然是结伙一起玩耍,跑来跑去,正是因为这些嬉闹声,整个村子才显得潮气蓬勃,而五岁以上的孩子,或者应该叫少年,则是根据族中的规矩,晨起后要跟着族长一起练拳。
“给,这是我娘腌的山猪肉,你尝尝。”何二柱吸了吸挂在嘴边的鼻涕,将一大块肉递给了面前比自己整整矮了两个头的小孩,只是眼神和咽下的口水说明了他也并不常吃。
张新一把接过肉块,准确的说应该是抢过来,仿佛几天没吃饭一般,立即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不过几息时间已经吭去了三分之一。
‘咕噜!’二柱重重地咽了咽口水,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才缓缓转过头去,顿时感觉好受了不少,眼前的这个孩子,是他们一家的恩人,也就是族长徐守族,要他好好照顾这他,他还清晰的记得三年前,给族长送兽袄时,徐守族领着他进了那间他娘一直叮嘱要避开的草屋中,第一眼,他就喜欢上了这个粉雕玉琢的小弟弟,而徐守族告诉自己‘照顾’他,他当时呆头呆脑的问了句怎么‘照顾’,只记得当时徐守族想了想说了句‘就是你觉得好的东西,都让给他,能做到吗?’当时徐守族在他眼里,已是仙人般的存在,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下来。
也许何二柱比其他孩子早熟,又或者是比其他孩子显得更痴傻一些,当初不过是一个三岁的孩子点了点头,便一直自认为最好的东西让给他,心中虽不曾后悔,只是这过程,太过难熬,就像今天这块腌肉。
“给!”和刚才如出一辙的声音,张新一副很满足的样子,眼睛更是眯成了月牙儿,打了个饱嗝,道:“我饱了,你吃吧‘二猪崽’。”
“二柱子!”听到奶声奶气的三个字,像往常一样怒声纠正,不过这次脸上却是早已笑开了花,看着古灵精怪的样子,还有手上的半块腌肉,小声问道:“你真的饱了?”
张新习惯性的擦了擦溅在脸上的口水,点点头,道:“真的饱了!你拿去吃!是真的!不要再问我!”看着二柱子欲言又止的表情,忙不迭的一口气说完了想说的话。
见其脸上出现少有的严肃表情,这才放心接过手中肉,细细翻查了几遍,才撕了一小块放进了嘴了,等发现没有任何异样后,才放心的狼吞虎咽了起来,之所以这般小心,却是近几月来血一般的教训总结出的。
“我们得赶紧了,要不一会去迟了,又要被罚了。”二柱子搓了搓手,一把拽住张新的胳膊,也不理他说话,便直接向着村外飞奔而去,这也是不得已,自从这小子十天前说要跟自己一起晨练,这十天没有一天不迟到的,每次挨罚的都是自己,想想族长眼中的怒意,脚下不由得加快了几分……
“还好没有迟到。”二柱子气喘吁吁的看着稀稀拉拉的队列,暗自庆幸道,还未缓过气来,只觉一个高大的身影,将自己完全笼罩了起来,抬眼一看,顿时吓了一跳,不由得结结巴巴的说道:“族族…长!”
“小新呢?”徐守族一脸严肃的问道。
“小…新?”
“不是在这我身后嘛!”二柱子微微一愣后,十分笃定的说道,同时还扬了扬手臂,示意是被自己拽过来的,只是稍一用劲,总觉得有些不对劲,连忙转身,看到手中孤零零的兽皮,顿时愣在了当场,
徐守族见状,那里还不明白缘由,冷冷笑一声,道:“今天的惩罚加倍。”
“唉。”二柱子想想自己又要举着百十来斤的石磨做深蹲,不由得垂头丧气。
“怎么?不想做?”徐守族提高嗓门问道。
“没…有,我这就去找小新过来。”二柱子打个哆嗦,撒腿就跑。
徐守族看着二柱子飞奔的身影,心中暗道:“这孩子在别人眼里,呆头呆脑,甚至有些痴傻,我却能看道他那颗坚毅执着的心,对自己不在乎的东西,自然会显得痴傻,而对自己在乎的东西,自然也会异常的痴迷。”
“这小子啊!有些意思。”徐守族眼中笑意浓烈,一副很欣慰的表情,还未在伯乐的情绪中酝酿多久,就被一个奶声奶气的喷嚏打断了。
‘阿嚏!冷…啊冷。’张新光着上身,抱着徐守族的大腿,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徐守族看着惹人怜爱的模样,微微一笑,顺手抱起来说道:“你怎么不跟着二柱子一起过来?”
“他拽掉我的衣服,拔腿就跑,我一追没有追上,只好自己想办法咯。”张新努着嘴,指着不远处被拆开的栅栏说道。
“恩,等二柱子过来,看我不罚他!”徐守族微微皱眉,道:“不过下次可不能再拆栅栏了,这已经是第三次了,要是再有一次,你可就别想再我这混吃混喝了。”心中不由感慨这小孩力气不小的同时,却也并不如何吃惊,因为这孩子从小给他的震惊或者说是震撼已经太多了。
“不去你那混吃混喝,那就去二柱家,实在不行,叫矮墩子带我打野味。”张新略微思索一番,顿时觉得这个威胁根本不会成立,看着那一圈高大的围墙,深感责任重大,搓了搓手,信誓旦旦的说道:“我知道了,下次不会再拆那个地方了。”
徐守族听到此话,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还未及细想,就见远处一个小小的身影,快速废奔跑而来,眨眼间,气喘吁吁的二柱子就出现在了两人面前。
二柱子心虚的看着眼前的一老一少,立马知道自己凶多吉少,那次不是被那滑头小子一顿小报告,告的自己连吃饭的力气都没有。
“喘够了没有,还不把衣服拿来?”徐守族一声冷喝。
“啊…给…衣服。”二柱子顿时一哆嗦,递出去后,便向一遍的石磨走去。
“嗯!还算懂事。”徐守族嘿嘿一笑,道:“既然你喜欢背着这个石磨,那你从这到你家,背个来回吧。”
“咯咯…”张新拍着手,对这个惩罚显然十分的满意。
“唉!”“哎…”
第一个是答应,第二个则是心里叹气,二柱子猛喝一声,举起石磨,慢悠悠的向着家里走去…
徐守族看着这个八岁的少年,心中满是赞许之意,暗道:“二柱子,心性坚毅,是块修行的材料,虽说修炼天赋重要,但天下之大,若有心走上修之途,未必就没有办法,像他就是个例子,虽然此地灵气稀薄,也没有大宗门里的灵丹洗毛伐髓,提供灵气,但至少有本完整的功法不是,还有他这个半吊子领路人不是。”想着想着,偶然一低头,却是发现那婴儿眼神中的情绪和他的心境似乎一模一样。
“嘿!鬼灵精,你才多大点,也有提点人的意思?自个欣慰个什么劲?”徐守族心中嘿笑一声,见周围的孩子已经来齐,便放下张新,招呼其他孩子站好队列,朗声道:“练拳,贵在专一,专一则精熟,熟而其中意味自出,定则静,静则凝,凝而劲出,练拳所重的不是形式,而在养神炼气,所以每出一拳,必须固住自己神气,不能使其散乱,现在开始。”
“嚯!”
一声一拳,整齐而有序,徐守族便来回绕着指点,心中惦念着:“这些孩子,不知能有几个蓄主神气,若是有两三个,那可是祖宗保佑了,算上二柱子,那就是三四个可以修炼的孩子,到哪时这何家堡也就能够稳主脚跟咯,我也就对的起你咯。”
而在队列的最后面,一个小小的身影,脸上浮现出少有的严肃,也像模像样的出着拳,而在拳头的关节处隐有流光闪烁,若不细看根本难以发现。
“咦!这是?”徐守族定了定神,似乎不刚相信自己的眼睛,再定睛看时,又露出了疑惑的表情,暗道:“让灵气外放,必须是五层的修士,一个练了几天拳的娃娃,绝对做不到,难道刚才是我眼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