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又是新的一年,我已经九岁了,这一年家里发生了一件大事,我的哥哥沈文青离家出走了,没有留下任何只言片语,就这样决绝的离开了,无法想像十三岁的他在外如何生存,能不能吃得饱穿得暖。但倔强的父亲却并没有寻找的打算,他总觉得哥哥太过叛逆,总有一天在外边吃够了苦头,长了教训,就会回来。但父亲也始料未及的是,我们并没有等到哥哥的“浪子回头”,反而是石沉大海,一走就再也没了音讯。父亲终于慌了,开始四处寻找……
沈文青,像是人间蒸发了……
哥哥的离开让父亲好像瞬间老了很多岁,想必他也是惦记哥哥的,就算对哥哥再是不喜,再恨铁不成钢,终究血浓于水……
“小兔崽子,说走就走怎么就这么狠的心,让我这当老子的能放心么?我对你是严厉,你是男孩,老沈家的男子汉。不好好在学校里读书,动不动就旷课没了踪影,让你缀学是你自己不争气。可你不争气就不争气吧,在家老实待着你爸也养得起你,你怎么就离家出走了?这个家哪点对不住你?啊?!哪点对不住你……”那样倔强的父亲竟然在喝醉之后,自言自语哭得泣不成声。我躲到一边,不敢插话,有时候我也会想,会不会是爸爸妈妈相比与对我,对哥哥太过严厉和苛责,所以他才会生气一走了之……
两年的时间转眼就过去,终于有一天,我的哥哥沈文青回来了,但是却是被警察遣送回来的,罪名是盗窃,因为未满十六周岁,还不够判刑,所以勉强睁只眼闭只眼就放了。
哥哥的归来,并没有让父亲感到喜悦或安慰,反而大发雷霆,清楚得记得,父亲让哥哥跪在客厅,用腰带一下一下抽在他身上,所有人拦都拦不住,最后腰带都抽断了,但是倔强的哥哥依然咬牙坑都没坑一声,“沈文青,家里不缺你吃穿,你为什么要当小偷?!家里人的脸都被你丢净了,如果你在偷,你就不是我儿子,从今以后你要再被警察抓起来,你也别回这个家,丢人现眼!”但是哥哥仍然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他的态度确实让我感觉到陌生,究竟为什么他要当小偷,是不是有什么苦衷,但无论是什么原因都不应该是违法犯罪的理由,很难想像,如果周围的人知道,我有一个当小偷的哥哥,周围的街坊四邻知道了会怎么议论这件不光彩的事,我承认在那一刻,我有的更多的是自私的想法,那一夜,家里静的可怕,哥哥在自己的房间,看着亮着的房间,我想进去,终于还是没有敲那扇门。我没有跟哥哥有过任何交谈,问他这两年是怎么过的吃了多少苦。直到多年之后,每每想起自己当时的想法和作为,都觉得愧疚。
第二天吃过早饭之后,父亲破天荒的没有发脾气,一脸严肃的把哥哥叫到了房间谈话,没有敢进去打扰或偷听,天气也似乎能感应到人的心情,下着绵绵细雨,仿佛带着淡淡的惆怅……
两个人似乎交谈了很久,不知道说过了什么,只看到哥哥一言不发的走出房间径直朝门外走去,每一步好像下定了决心是的,走得很坚定。“沈文青,走出这个门,你就不是我的儿子。”听到这句话哥哥脚步顿了顿,似乎隐忍着什么却没有说话,终于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是的,头也不回的走了。
“哥,你别走。”我追了出去,就算做了再多的错事,他也是我的哥哥,那一刻所有的羞耻感都比不上哥哥的再次离开。沈家的孩子似乎都是天生的倔脾气,他并没有停下来,只是略带哭腔的说:“沈艾殊,好好学习,出息点。”说完他就转身跑了,没等我继续追,父亲出来直接把我拎了回去,重重的关上了那扇铁门,像是关上了一扇心门,”沈艾殊,从今以后,你没有哥哥。我沈万阳没有儿子,只有一个女儿!“
我眼看着哥哥单薄的身影,消失在雨幕中……而父亲,任我怎样哭闹都无动于衷,狠狠给了我一个大耳刮子。没等再动手,母亲把我拦在了身后:“沈万阳,你儿子走了,不是连女儿也不想要了!”我想自己活该挨父亲这一巴掌,如果我能同哥哥好好说说话,劝劝他,兴许他就不会走了,必竟他曾那样疼爱我这个妹妹,而我却辜负了这份疼爱……
原来哥哥的离开是认真的,他真的不要这个家了。从此,沈文青这个名字成为了家里所有人的禁区,随着父亲重得没有人敢再提起,每每提起,爸爸也是暴跳如雷……久而久之,所有人都习惯了哥哥的不存在……
生活就是这样,无论历经多少的不幸,终究还是在进行着……
而我能做的,只有努力学习,做个听话懂事的乖孩子,这样才会让父母省心。意外的,我的学习成绩进步得很快,这似乎成了家里唯一值得高兴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