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秉深的公司开始往食品行业发展,从收购一家已经很有规模的恒泰食品有限公司开始,最近忙的不可开交。
木承承手底下接的项目,因为一个研究生对项目的生疏而屡犯差错,频频受阻。
“承承姐,这篇论文的注解我写错了,需要修改一下再交给你。”
木承承几近暴走,却也只能强作淡定,毕竟自己也有过研究生的阶段:“好的,易欣你明天最好就交给我,我需要去主任那里报备一下。”
易欣笑的恭敬:“太谢谢承承姐姐了,我一定尽量赶完。”
筱深深一边查资料一边喝木承承私语:“我怎么觉得这丫头故意整你啊,这工作效率也太差了。”
木承承打着哈哈:“没事,谁年轻的时候没犯过错啊。我那会也没少给师姐们添麻烦,何况这丫头本科读的经济,跨专业考研学的法律,我们要理解。”
筱深深摸摸她的头:“你发烧了吧,按理说,你应该直接嘛:这小蹄子什么都干不成,滚她丫的鸟蛋啊。”
她挥开筱深深的手:“我这么温柔贤良的人,怎么会那么野蛮。”
筱深深沉吟许久得出结论:“一定是梁秉深把你的脾气都修理过来了,果然还是他能治理你。”
木承承脸上一红:“他算什么,我才是家里的户主!”
筱深深拍拍手:“真厉害!”
在木承承的杀人眼光下,筱深深毫无畏惧的哼着歌去调研室了。
其实呢,梁秉深这阵子忙的根本没有时间管她,请了阿姨做饭洗衣服,她每天只有深夜半睡半醒时,才能看到疲惫的风尘仆仆刚回来的他。
木承承也迷迷糊糊的问他累不累,他都是吻一下她的额头:“不累,快睡吧承承。”她分明看到了他眼睛中的血丝,和脸上的疲惫。
她心疼他,于是和阿姨学了煲粥,失败了几次之后真的煲的越来越好。他的胃不好,她就每晚醒来喝水的时候去热好粥放在保温杯里。他一回来就能喝上喷香的热粥。她第一次这么做的那天晚上,被他吻醒,他身上还穿着西装,带着外面的凉气,深深的吻她:“谢谢宝贝。”
她躲闪不过只能任由他吻:“你的酒味好重,滚去洗澡。”
他揉揉她的头发,宠溺的眼睛都快滴温柔来:“恩你快睡吧,下次不叫醒你了。”
晚上C城全市停电,笔记本忘记充电,木承承点上蜡烛看了会儿《行政强制法》,手机响起来。她接通:“喂,你好。”
许久没有回应。
她只得再问一句:“你好,请问你找谁?”
哑哑的声音传来,木承承全身都冰冷起来:“承承,我好想你。”
孟韶津低沉的声音顺着话筒,一字一句的传进她的耳朵,转而变成一滴滴辣椒水,她立刻热泪盈眶:“你还好吗?”
他没有再说什么,就挂掉了电话。
听着嘟嘟的声音,木承承难过的埋在抱枕中,忍住不哭。
已经分开有四个月了,她结婚也有四个月了,整整的第一百二十天。她从不曾忘记。不知道春风是否可以吹走伤感,化作柳丝蔓蔓,化作繁花盛开。这样他就能知道她为他承受的爱恶寒痛。
她许久没有梦到过他了,她听出他是喝了酒,否则以他的性格是绝对不会打电话给她的。记得以前他们正在情浓的时候,她曾经问他如果有一天他们分手了,他会不会主动联系她。他那时候十分笃定的说,不会,他说错过了就是错过了,爱情就像镜子,破镜重圆是不可能的。只要分开,就会产生纤细即使再重逢,也不再是当初的完整的完美的爱情。
没有想到他会在这个漆黑的夜晚,对她说,他好想她。她知道,他现在一定不好过。否则他不会背弃自己的原则,打她的电话。
木承承心里起伏万千,听到外面的雷声回过神来,梁秉深没有带伞。
瘦瘦这只大胖猫不安的叫着,木承承以为它是春天叫春乱叫,却也听到了开门的声音。外面下了雨,梁秉深没有拿伞,额前的碎发湿湿的,眼睛明亮,笑意温暖。拿着一束风信子:“下雨打雷还停电,怕你胆子小,就回来了。”
她接过花,他凑近看她的眼睛:“哭过?怎么了?害怕?丢人!从小到大都这么胆小!”
她没好气的用花打他:“你才胆小呢,我有那么没有吗?又不是十一二岁了,我都二十六岁了!”
他把黑色的西装挂起来,袖扣扔在桌上。今天给阿姨放假,所以晚饭她只吃了几块饼干。梁秉深找了半天也没看到食物:“你晚上吃的什么?”
木承承指了指茶几上的那包奥利奥,梁秉深瞪她:“生活不能自理,没有人给你做饭就只能吃垃圾食品,真不知道你怎么长这么大的。”
蜡烛像眼泪一样一点一点的流进烛台中,中世纪的古董,他买给她的新年礼物,竟然就这样江湖救急,上,插着五毛钱一根的蜡烛。梁秉深开始翻冰箱,却只找到了一包面,一盒鸡蛋还有一小块牛肉。
木承承不得不承认,即使是面条,也能被梁秉深做成美味。满屋子葱花爆牛肉的香味,瘦瘦馋的围着梁秉深转圈。
牛肉面汤汁鲜美,鸡蛋羹软嫩。木承承看着梁秉深吃,眼睛一眨也不眨,终于梁秉深大发慈悲的匀给她一小碗。她觉得人在饿的时候吃什么都好吃,两个人抢鸡蛋羹吃,一会就解决掉。梁秉深不肯刷碗,木承承也不肯刷,最后两个人玩谁笑谁就输了的游戏。
他们小时候就经常玩这个游戏,就是互相讲笑话,或者做动作,对方只要笑了就算输。
他们穿着情侣睡衣,瘦瘦也穿了同色系的裙子,这只大胖猫吃饱喝足后就懒得睁眼,在窝里面开始呼呼大睡,不甩两个幼稚儿童。
梁秉深因为做了饭所以取得最先开始游戏的权利,他开始讲笑话,扮作语重心长的模样,一张妖惑众生的脸摆出老妈子的神情:“唐僧早上醒来,发现孙悟空死了,于是悲伤的询问猪八戒,八戒啊,你大师兄这是怎么了。八戒一边哭一边说,师傅啊,你昨晚说了一晚上梦话。唐僧疑惑,我说梦话怎么你大师兄死了?八戒抽噎着说,师傅你念了一晚上紧箍咒。”
梁秉深还做了一个念咒的姿势,声情并茂。
木承承忍住笑,憋得小脸都红了:“你可真能闹,这分明是个冷笑话。”
他冷哼:“撑,你就死撑,我看你能说出什么来!”
木承承深呼吸了一下,一巴掌重重的拍在梁秉深的胳膊上,吓了他一跳,怎么还精神不正常了。她自己笑的不可抑止:“哈哈哈哈哈,我这可是真人真事哈哈哈,我这十来年就靠这个笑话活着呢。”
他躲开:“你讲就讲,笑就笑,别动手。”
她边乐边讲:“哈哈哈,咱们上初二那年,有一次江潮出去买水。回来的时候狂笑,请自动想象江潮小人得志的猥琐样。他冲到我面前说,承承那个商店的老板太傻了,我买水,给他十块钱,他找给我十块钱零钱。你看哈哈哈哈哈。你猜我问他什么?”
梁秉深摇头:“什么?”
她拍大腿狂笑:“我问他,你买的水呢?他说,太激动忘那了。于是又跑出去买水,哈哈哈哈哈哈,江潮真是太二了,他还说老板傻。”
梁秉深也拍大腿狂笑,捂着肚子:“江潮真是天字一号大傻瓜哈哈。”
木承承敛了笑意,严肃的宣判死刑:“你笑了,所以你刷碗。”
梁秉深傻眼,只得认命:“你这个故事,胜在了真实,等我下次给你讲一个江潮更傻的事儿。”
她好奇的不得了:“现在说。”
他精光闪过,在烛光下有种妖冶的蛊惑:“可以,帮我把碗刷了。”
她转身就走:“姐姐我还不听了呢,才不会上你的当,其实根本没有什么更傻的事情,你就是骗我刷碗。”
梁秉深笑起来,眉眼柔和:“爱信不信。”
晚上梁秉深刚要睡着,却被木承承扒开眼皮:“喂,梁秉深,我真的好想知道江潮那件更傻的事情是什么。”
梁秉深以吻封缄:“好奇害死猫你不知道?就像你说的,根本就没有更傻的事情。你上当了。而且要为打扰我睡觉付出代价。”
木承承就知道梁秉深是个无商不奸的大坏蛋,欺骗了单纯的她,还折磨了她一个晚上。木承承也不让他好受,结果两个人在这个漆黑的夜晚,不断的硝烟四起,再和谐,再硝烟四起。最后她没了力气开始求他:“我错了阿深。”
他精力充沛的折磨她:“哪错了?”
木承承只能主动吻他,用手去抚他的锁骨,那是他的敏感点:“错在嫁给你这个披着羊皮的狼!”
梁秉深笑的别提多满足了:“还是不乖是吧。”
终于她哭出来:“呜呜,不要了不要了。”
他不放过她:“说,哪错了?”
木承承可怜兮兮的看着他,他更加得寸进尺:“谁是披着羊皮的狼。”
她一般哭一般答:“我是,我是披着羊皮的狼。”
他笑起来,飞扬的眉显示了他此刻的愉悦,终于放过她:“我是披着狼皮的羊,甘愿被你吃掉。”
木承承尖叫一声,重重的咬了他。
究竟是谁吃掉谁啊!真是太无耻了!
夜深人静,没有灯光,没有星光。她在他的怀抱里,一夜无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