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14692400000006

第6章

太阳收尽了他最末的光线了,水面暗暗地回复过凉气来;土场上一片碗筷声响,人人的脊梁上又都吐出汗粒。七斤嫂吃完三碗饭,偶然抬起头,心坎里便禁不住突突地发跳。伊透过乌桕叶,看见又矮又胖的赵七爷正从独木桥上走来,而且穿着宝蓝色竹布的长衫。

赵七爷是邻村茂源酒店的主人,又是这三十里方圆以内的唯一的出色人物兼学问家;因为有学问,所以又有些遗老的臭味。他有十多本金圣叹批评的《三国志》①,时常坐着一个字一个字的读;他不但能说出五虎将姓名,甚而至于还知道黄忠表字汉升和马超表字孟起。革命以后,他便将辫子盘在顶上,像道士一般;常常叹息说,倘若赵子龙在世,天下便不会乱到这地步了。七斤嫂眼睛好,早望见今天的赵七爷已经不是道士,却变成光滑头皮,乌黑发顶;伊便知道这一定是皇帝坐了龙庭,而且一定须有辫子,而且七斤一定是非常危险。因为赵七爷的这件竹布长衫,轻易是不常穿的,三年以来,只穿过两次:一次是和他呕气的麻子阿四病了的时候,一次是曾经砸烂他酒店的鲁大爷死了的时候;现在是第三次了,这一定又是于他有庆,于他的仇家有殃了。

七斤嫂记得,两年前七斤喝醉了酒,曾经骂过赵七爷是“贱胎”,所以这时便立刻直觉到七斤的危险,心坎里突突地发起跳来。

赵七爷一路走来,坐着吃饭的人都站起身,拿筷子点着自己的饭碗说,“七爷,请在我们这里用饭!”七爷也一路点头,说道“请请”,却一径走到七斤家的桌旁。七斤们连忙招呼,七爷也微笑着说“请请”,一面细细的研究他们的饭菜。

“好香的干菜,——听到了风声了么?”赵七爷站在七斤的后面七斤嫂的对面说。

“皇帝坐了龙庭了。”七斤说。

七斤嫂看着七爷的脸,竭力陪笑道,“皇帝已经坐了龙庭,几时皇恩大赦呢?”

“皇恩大赦?——大赦是慢慢的总要大赦罢。”七爷说到这里,声色忽然严厉起来,“但是你家七斤的辫子呢,辫子?这倒是要紧的事。你们知道:长毛时候,留发不留头,留头不留发,……”

七斤和他的女人没有读过书,不很懂得这古典的奥妙,但觉得有学问的七爷这么说,事情自然非常重大,无可挽回,便仿佛受了死刑宣告似的,耳朵里嗡的一声,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一代不如一代,——”九斤老太正在不平,趁这机会,便对赵七爷说,“现在的长毛,只是剪人家的辫子,僧不僧,道不道的。从前的长毛,这样的么?我活到七十九岁了,活够了。从前的长毛是——整匹的红缎子裹头,拖下去,拖下去,一直拖到脚跟;王爷是黄缎子,拖下去,黄缎子;红缎子,黄缎子,——我活够了,七十九岁了。”

七斤嫂站起身,自言自语的说,“这怎么好呢?这样的一班老小,都靠他养活的人,……”

赵七爷摇头道,“那也没法。没有辫子,该当何罪,书上都一条一条明明白白写着的。不管他家里有些什么人。”

七斤嫂听到书上写着,可真是完全绝望了;自己急得没法,便忽然又恨到七斤。伊用筷子指着他的鼻尖说,“这死尸自作自受!造反的时候,我本来说,不要撑船了,不要上城了。他偏要死进城去,滚进城去,进城便被人剪去了辫子。从前是绢光乌黑的辫子,现在弄得僧不僧道不道的。这囚徒自作自受,带累了我们又怎么说呢?这活死尸的囚徒……”

村人看见赵七爷到村,都赶紧吃完饭,聚在七斤家饭桌的周围。七斤自己知道是出场人物,被女人当大众这样辱骂,很不雅观,便只得抬起头,慢慢地说道:

“你今天说现成话,那时你……”

“你这活死尸的囚徒……”

看客中间,八一嫂是心肠最好的人,抱着伊的两周岁的遗腹子,正在七斤嫂身边看热闹;这时过意不去,连忙解劝说,“七斤嫂,算了罢。人不是神仙,谁知道未来事呢?便是七斤嫂,那时不也说,没有辫子倒也没有什么丑么?况且衙门里的大老爷也还没有告示,……”

七斤嫂没有听完,两个耳朵早通红了;便将筷子转过向来,指着八一嫂的鼻子,说,“阿呀,这是什么话呵!八一嫂,我自己看来倒还是一个人,会说出这样昏诞胡涂话么?那时我是,整整哭了三天,谁都看见;连六斤这小鬼也都哭,……”六斤刚吃完一大碗饭,拿了空碗,伸手去嚷着要添。七斤嫂正没好气,便用筷子在伊的双丫角中间,直扎下去,大喝道,“谁要你来多嘴!你这偷汉的小寡妇!”

扑的一声,六斤手里的空碗落在地上了,恰巧又碰着一块砖角,立刻破成一个很大的缺口。七斤直跳起来,捡起破碗,合上检查一回,也喝道,“入娘的!”一巴掌打倒了六斤。六斤躺着哭,九斤老太拉了伊的手,连说着“一代不如一代”,一同走了。

八一嫂也发怒,大声说,“七斤嫂,你‘恨棒打人’……”

赵七爷本来是笑着旁观的;但自从八一嫂说了“衙门里的大老爷没有告示”这话以后,却有些生气了。这时他已经绕出桌旁,接着说,“‘恨棒打人’,算什么呢。大兵是就要到的。你可知道,这回保驾的是张大帅①,张大帅就是燕人张翼德的后代,他一支丈八蛇矛,就有万夫不当之勇,谁能抵挡他,”他两手同时捏起空拳,仿佛握着无形的蛇矛模样,向八一嫂抢进几步道,“你能抵挡他么!”

八一嫂正气得抱着孩子发抖,忽然见赵七爷满脸油汗,瞪着眼,准对伊冲过来,便十分害怕,不敢说完话,回身走了。赵七爷也跟着走去,众人一面怪八一嫂多事,一面让开路,几个剪过辫子重新留起的便赶快躲在人丛后面,怕他看见。赵七爷也不细心察访,通过人丛,忽然转入乌桕树后,说道“你能抵挡他么!”跨上独木桥,扬长去了。

村人们呆呆站着,心里计算,都觉得自己确乎抵不住张翼德,因此也决定七斤便要没有性命。七斤既然犯了皇法,想起他往常对人谈论城中的新闻的时候,就不该含着长烟管显出那般骄傲模样,所以对于七斤的犯法,也觉得有些畅快。他们也仿佛想发些议论,却又觉得没有什么议论可发。嗡嗡的一阵乱嚷,蚊子都撞过赤膊身子,闯到乌桕树下去做市;他们也就慢慢地走散回家,关上门去睡觉。七斤嫂咕哝着,也收了家伙和桌子矮凳回家,关上门睡觉了。

七斤将破碗拿回家里,坐在门槛上吸烟;但非常忧愁,忘却了吸烟,象牙嘴六尺多长湘妃竹烟管的白铜斗里的火光,渐渐发黑了。他心里但觉得事情似乎十分危急,也想想些方法,想些计画,但总是非常模糊,贯穿不得:“辫子呢辫子?丈八蛇矛。一代不如一代!皇帝坐龙庭。破的碗须得上城去钉好。谁能抵挡他?书上一条一条写着。入娘的!……”

第二日清晨,七斤依旧从鲁镇撑航船进城,傍晚回到鲁镇,又拿着六尺多长的湘妃竹烟管和一个饭碗回村。他在晚饭席上,对九斤老太说,这碗是在城内钉合的,因为缺口大,所以要十六个铜钉,三文一个,一总用了四十八文小钱。

九斤老太很不高兴的说,“一代不如一代,我是活够了。三文钱一个钉;从前的钉,这样的么?从前的钉是……我活了七十九岁了,——”

此后七斤虽然是照例日日进城,但家景总有些黯淡,村人大抵回避着,不再来听他从城内得来的新闻。七斤嫂也没有好声气,还时常叫他“囚徒”。

过了十多日,七斤从城内回家,看见他的女人非常高兴,问他说,“你在城里可听到些什么?”

“没有听到些什么。”

“皇帝坐了龙庭没有呢?”

“他们没有说。”

“咸亨酒店里也没有人说么?”

“也没人说。”

“我想皇帝一定是不坐龙庭了。我今天走过赵七爷的店前,看见他又坐着念书了,辫子又盘在顶上了,也没有穿长衫。”

“…………”

“你想,不坐龙庭了罢?”

“我想,不坐了罢。”

现在的七斤,是七斤嫂和村人又都早给他相当的尊敬,相当的待遇了。到夏天,他们仍旧在自家门口的土场上吃饭;大家见了,都笑嘻嘻的招呼。九斤老太早已做过八十大寿,仍然不平而且康健。六斤的双丫角,已经变成一支大辫子了;伊虽然新近裹脚,却还能帮同七斤嫂做事,捧着十八个铜钉①的饭碗,在土场上一瘸一拐的往来。

一九二○年十月。②

本篇最初发表于一九二○年九月《新青年》第八卷第一号。

故  乡

我冒了严寒,回到相隔二千余里,别了二十余年的故乡去。

时候既然是深冬;渐近故乡时,天气又阴晦了,冷风吹进船舱中,呜呜的响,从篷隙向外一望,苍黄的天底下,远近横着几个萧索的荒村,没有一些活气。我的心禁不住悲凉起来了。阿!这不是我二十年来时时记得的故乡?

我所记得的故乡全不如此。我的故乡好得多了。但要我记起他的美丽,说出他的佳处来,却又没有影像,没有言辞了。仿佛也就如此。于是我自己解释说:故乡本也如此,——虽然没有进步,也未必有如我所感的悲凉,这只是我自己心情的改变罢了,因为我这次回乡,本没有什么好心绪。

我这次是专为了别他而来的。我们多年聚族而居的老屋,已经公同卖给别姓了,交屋的期限,只在本年,所以必须赶在正月初一以前,永别了熟识的老屋,而且远离了熟识的故乡,搬家到我在谋食的异地去。

第二日清早晨我到了我家的门口了。瓦楞上许多枯草的断茎当风抖着,正在说明这老屋难免易主的原因。几房的本家大约已经搬走了,所以很寂静。我到了自家的房外,我的母亲早已迎着出来了,接着便飞出了八岁的侄儿宏儿。

我的母亲很高兴,但也藏着许多凄凉的神情,教我坐下,歇息,喝茶,且不谈搬家的事。宏儿没有见过我,远远的对面站着只是看。

但我们终于谈到搬家的事。我说外间的寓所已经租定了,又买了几件家具,此外须将家里所有的木器卖去,再去增添。母亲也说好,而且行李也略已齐集,木器不便搬运的,也小半卖去了,只是收不起钱来。

“你休息一两天,去拜望亲戚本家一回,我们便可以走了。”母亲说。

“是的。”

“还有闰土,他每到我家来时,总问起你,很想见你一回面。我已经将你到家的大约日期通知他,他也许就要来了。”

这时候,我的脑里忽然闪出一幅神异的图画来:深蓝的天空中挂着一轮金黄的圆月,下面是海边的沙地,都种着一望无际的碧绿的西瓜,其间有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项带银圈,手捏一柄钢叉,向一匹猹尽力的刺去,那猹却将身一扭,反从他的胯下逃走了。

这少年便是闰土。我认识他时,也不过十多岁,离现在将有三十年了;那时我的父亲还在世,家景也好,我正是一个少爷。那一年,我家是一件大祭祀的值年①。这祭祀,说是三十多年才能轮到一回,所以很郑重;正月里供祖像,供品很多,祭器很讲究,拜的人也很多,祭器也很要防偷去。我家只有一个忙月(我们这里给人做工的分三种:整年给一定人家做工的叫长工;按日给人做工的叫短工;自己也种地,只在过年过节以及收租时候来给一定人家做工的称忙月),忙不过来,他便对父亲说,可以叫他的儿子闰土来管祭器的。

我的父亲允许了;我也很高兴,因为我早听到闰土这名字,而且知道他和我仿佛年纪,闰月生的,五行缺土,所以他的父亲叫他闰土。他是能装弶捉小鸟雀的。

我于是日日盼望新年,新年到,闰土也就到了。好容易到了年末,有一日,母亲告诉我,闰土来了,我便飞跑的去看。他正在厨房里,紫色的圆脸,头戴一顶小毡帽,颈上套一个明晃晃的银项圈,这可见他的父亲十分爱他,怕他死去,所以在神佛面前许下愿心,用圈子将他套住了。他见人很怕羞,只是不怕我,没有旁人的时候,便和我说话,于是不到半日,我们便熟识了。

我们那时候不知道谈些什么,只记得闰土很高兴,说是上城之后,见了许多没有见过的东西。

第二日,我便要他捕鸟。他说:

“这不能。须大雪下了才好。我们沙地上,下了雪,我扫出一块空地来,用短棒支起一个大竹匾,撒下秕谷,看鸟雀来吃时,我远远地将缚在棒上的绳子只一拉,那鸟雀就罩在竹匾下了。什么都有:稻鸡,角鸡,鹁鸪,蓝背……”

我于是又很盼望下雪。

闰土又对我说:

“现在太冷,你夏天到我们这里来。我们日里到海边捡贝壳去,红的绿的都有,鬼见怕也有,观音手也有。晚上我和爹管西瓜去,你也去。”

“管贼么?”

“不是。走路的人口渴了摘一个瓜吃,我们这里是不算偷的。要管的是獾猪,刺猬,猹。月亮底下,你听,啦啦的响了,猹在咬瓜了。你便捏了胡叉,轻轻地走去……”

我那时并不知道这所谓猹的是怎么一件东西——便是现在也没有知道——只是无端的觉得状如小狗而很凶猛。

“他不咬人么?”

“有胡叉呢。走到了,看见猹了,你便刺。这畜生很伶俐,倒向你奔来,反从胯下窜了。他的皮毛是油一般的滑……”

我素不知道天下有这许多新鲜事:海边有如许五色的贝壳;西瓜有这样危险的经历,我先前单知道他在水果店里出卖罢了。

“我们沙地里,潮汛要来的时候,就有许多跳鱼儿只是跳,都有青蛙似的两个脚……”

阿!闰土的心里有无穷无尽的希奇的事,都是我往常的朋友所不知道的。他们不知道一些事,闰土在海边时,他们都和我一样只看见院子里高墙上的四角的天空。

可惜正月过去了,闰土须回家里去,我急得大哭,他也躲到厨房里,哭着不肯出门,但终于被他父亲带走了。他后来还托他的父亲带给我一包贝壳和几支很好看的鸟毛,我也曾送他一两次东西,但从此没有再见面。

现在我的母亲提起了他,我这儿时的记忆,忽而全都闪电似的苏生过来,似乎看到了我的美丽的故乡了。我应声说:

“这好极!他,——怎样?……”

“他?……他景况也很不如意……”母亲说着,便向房外看,“这些人又来了。说是买木器,顺手也就随便拿走的,我得去看看。”

母亲站起身,出去了。门外有几个女人的声音。我便招宏儿走近面前,和他闲话:问他可会写字,可愿意出门。

“我们坐火车去么?”

“我们坐火车去。”

“船呢?”

“先坐船,……”

“哈!这模样了!胡子这么长了!”一种尖利的怪声突然大叫起来。

我吃了一吓,赶忙抬起头,却见一个凸颧骨,薄嘴唇,五十岁上下的女人站在我面前,两手搭在髀间,没有系裙,张着两脚,正像一个画图仪器里细脚伶仃的圆规。

我愕然了。

“不认识了么?我还抱过你咧!”

我愈加愕然了。幸而我的母亲也就进来,从旁说:

“他多年出门,统忘却了。你该记得罢,”便向着我说,“这是斜对门的杨二嫂,……开豆腐店的。”

哦,我记得了。我孩子时候,在斜对门的豆腐店里确乎终日坐着一个杨二嫂,人都叫伊“豆腐西施”。但是擦着白粉,颧骨没有这么高,嘴唇也没有这么薄,而且终日坐着,我也从没有见过这圆规式的姿势。那时人说:因为伊,这豆腐店的买卖非常好。但这大约因为年龄的关系,我却并未蒙着一毫感化,所以竟完全忘却了。然而圆规很不平,显出鄙夷的神色,仿佛嗤笑法国人不知道拿破仑,美国人不知道华盛顿似的,冷笑说:

“忘了?这真是贵人眼高……”

“那有这事……我……”我惶恐着,站起来说。

“那么,我对你说。迅哥儿,你阔了,搬动又笨重,你还要什么这些破烂木器,让我拿去罢。我们小户人家,用得着。”

“我并没有阔哩。我须卖了这些,再去……”

“阿呀呀,你放了道台了,还说不阔?你现在有三房姨太太;出门便是八抬的大轿,还说不阔?吓,什么都瞒不过我。”

我知道无话可说了,便闭了口,默默的站着。

“阿呀阿呀,真是愈有钱,便愈是一毫不肯放松,愈是一毫不肯放松,便愈有钱……”圆规一面愤愤的回转身,一面絮絮的说,慢慢向外走,顺便将我母亲的一副手套塞在裤腰里,出去了。

同类推荐
  • “茶人三部曲”第三部:筑草为城

    “茶人三部曲”第三部:筑草为城

    故事从20世纪五六十年代写至世纪末,描述杭家人在经历了抗日战争的血雨腥风之后又迎来了文化大革命这一动荡的历史时期,反映了当时的社会现实。杭家人经历各种考验,体现出前所未有的顽强生命力和追求自由的独立人格精神。小说飘散出浓郁的茶文化浸润的气息。故事发生在绿茶之都的杭州,忘忧茶庄的传人杭九斋是清末江南的一位茶商,风流儒雅,却不好理财治业,最终死在烟花女子的烟榻上。下一代茶人叫杭天醉,生长在封建王朝彻底崩溃与民国诞生的时代,他身上始终交错着颓唐与奋发的矛盾。有学问,有才气,有激情,也有抱负,但却优柔寡断,爱男友,爱妻子,爱小妾,爱子女……最终“爱”得茫然若失,不得已向佛门逃遁。杭天醉所生的三子二女,经历的是一个更加广阔的时代,他们以各种身份和不同方式参与了华茶的兴衰起落的全过程。其间,民族,家族及其个人命运,错综复杂,跌宕起伏,茶庄兴衰又和百年来华茶的兴衰紧密相联,小说因此勾画出一部近、现代史上的中国茶人的命运长卷。
  • 曾许诺·殇

    曾许诺·殇

    《曾许诺》系列完美终结篇。诺言为谁而许,爱,又因谁而殇!延续上部热销狂潮,“山经海纪”书系第一部《曾许诺》系列终结篇——《曾许诺·殇》倾情面世。信任与误解,热爱与仇恨,数千年的恩怨缘起,将一一揭晓,英雄儿女,爱恨纠缠,战场征伐,荡气回肠,极致上演。两百年,许多人、事已被遗忘,曾经的爱恨情仇也成了传说,却也有人坚守着回忆不肯忘记。阿珩死后两百年,日出之地汤谷出现了一颗魔珠,这颗魔珠,竟是阿珩的化身。蚩尤不顾性命,闯入灭魔阵救出了阿珩,然而复生的阿珩,却不再记得过往。在试图唤醒阿珩记忆的过程中,阿珩却对他再没有信任……
  • 格非先锋小说代表作(套装3册)

    格非先锋小说代表作(套装3册)

    《欲望的旗帜》(1996)是格非创作转型期的一部长篇力作,是他经历了先锋实验阶段之后,试图介入现实的一次有力尝试。在上海市某高校哲学系,一场重要学术会议召开前夕,大会的发起人兼执行主席贾教授毫无预兆地跳楼自杀身亡,会议不得不中断。贾教授生前的信息通过其他人的回忆一点点拼贴起来,故事也随之展开。随着会议的筹备和开展,其他人物也纷纷登场:贾教授的弟子曾山是一名坚定的理性主义者,却总是陷入对自我的怀疑之中;宋子衿是曾山的师兄,终日于谎言和游戏感情中浑浑噩噩,最终陷入了疯狂。身处事件核心的还有曾山的妻子张末、佛学大师、经济诈骗犯、资料员等等,他们都在各自欲望的深渊中沉沦。当欲望的旗帜张开,有的人倒下,有的尚在挣扎,有的已经奔赴另一场狂欢……《边缘》(1993)是格非在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初将先锋小说叙事锤炼得炉火纯青的一部长篇小说。小说以“我”在垂垂老矣之际对整个人生的回望为起点,借助无数重要的人生片段,拼凑出“我”跌宕起伏的经历——隔阂和孤独中的童年生活,残酷荒诞的青年生涯,返乡后卷入社会的滚滚洪流中……熟悉或陌生的身影在“我”的生命旅途中一一浮现,他们的故事将“我”裹挟其中,而“我”像是生活的旁观者,静静注视着他们的到来和离开。小说从不同的人物角度展现了“边缘人”的生活面貌和脆弱的命运。记忆中的42个片段,映照出二十世纪中国波澜壮阔的历史,亦凝聚成一种悬浮于悲欢离合之上的澄澈与淡然。《敌人》是格非创作于1991年的长篇处女作,被认为是当代先锋小说阵营里的第一部长篇。小说开始于一场蔓延在赵家的神秘大火,财主赵少忠继承了祖父的遗产以及一张写在宣纸上的嫌疑者名单,继续着赵家几代人的苦苦寻找:是天意还是有人故意放火要灭了这个家族?仇敌是谁?然而“敌人”却一直没有出现,接连出现的是发生在赵家的一系列恐怖和死亡事件。赵少忠的老婆,儿子赵龙、赵虎,女儿梅梅、柳柳,孙子“猴子”等人都难逃离奇的死亡,所有人物的命运似乎都被一种神秘不可知的力量所操控。那隐匿的敌人、空缺的真相,致使整个家族笼罩在惊悚恐惧的氛围之中。敌人从未真正出现,却又似乎无处不在。在这种黑暗而令人战栗的恐惧经验中,现代人对于生存困境与生命状态的困厄与无知,成为更加触目惊心的命题。
  • 苦雪

    苦雪

    本书是长篇小说。前几天,农垦部的老部长给光荣农场吴场长来电话,问复转官兵们开进北大荒有什么困难没有,吴场长扯着嗓子向老部长报告:“什么困难也没有,什么困难也不算困难,就有一条——这些二十五六的男子汉们缺媳妇呀!缺媳妇呀!缺媳妇呀……要是没有媳妇,怎么代代相传地建设北大荒,还能光顾往里移民,光顾往这里进口吗……再不想办法,人可要开跑了。”
  • 知在

    知在

    长篇小说。一个带有悬疑色彩的故事,而其故事结构也是一环套一环。“这部小说的主角就是画。”张洁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说。一幅看上去破损不堪的画牵引出清末两名双胞胎格格以及她们后代的不同遭遇和命运,而这幅画的真正出处却是纷乱复杂的晋代。
热门推荐
  • 做人要学曾国藩 做事要学胡雪岩

    做人要学曾国藩 做事要学胡雪岩

    善于识人用人是曾国藩成功的根本要诀。他对于人才非常重视,不论在何时,都注意留心人才。他认为,“为政之要,首务得人”,“得一好人,便为天地消一浩劫”,“多事之秋,得一人则重于山岳,少一人则弱于婴儿”,“除得人之外,无一事可恃”。
  • 冷情前夫耍无赖

    冷情前夫耍无赖

    6年前冷漠的剥夺她刚生下的孩子,逼她离婚,6年后却耍尽无赖,只为前夫变现任!“想要儿子,可以,我们复婚!”某男淡笑着撑开门。“抱歉,买一送一这种事,我不喜欢。而且,我要的是儿子,不是前夫。”某女挑眉。某男:“嗯,不是前夫,是老公!”某女怒!你还能再无赖点吗?
  • 艺术类专业高考应试必备·文艺常识

    艺术类专业高考应试必备·文艺常识

    真正的文化艺术和哲学总是一方面保持着它与自身历史和社会的联系,另一方面也保持着它自我反省和自我批判的本质。只要在这一脉络中继续努力,我们就有充分的理由期待一个“文化艺术哲学”王国的出现。为了帮助广大青年朋友提高艺术修养,特别是为了帮助广大文艺爱好者报考各类艺术院校,或者参与各类电视选秀活动(包括全国青年歌手电视大奖赛、主持人大奖赛等),我们组织全国部分艺术院校、媒体及文艺团体的相关专家、学者和教授共同编写了这本《艺术类专业高考应试必备·文艺常识》。
  • 加倍思恋

    加倍思恋

    贺佳是D大学生,整天跟李教授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这几日他们的缘分线好像格外的密集,她总是在出糗的时候得到他的关注。这是一部纯爱小说。贺佳是贺家的私生女,亲爹不爱,后娘迫害。现在贺家的正牌公子被查出遗传了家族心脏病,竟然要她去做配型?如果配型成功,她的小命是不是就玩完了?这是一部家庭伦理狗血小说。好不容易不用死了,丧心病狂的后娘也不想让她好过,让她去商业联姻?不答应,你外婆的命在我手上,敢不答应?于是,她放下龟壳,开始反击。这是一部热血复仇小说。一别四年,家庭伦理部分完结,热血复仇部分完结。那么,还剩下纯爱部分,是不是可以再续前缘。心路思源,她回到最初,他是不是还在原地?
  • 丑女不愁嫁:玉面美娇娘

    丑女不愁嫁:玉面美娇娘

    她是五毒教最小的师妹,却是资质最差的一个,也是最丑的一个。因为从小脸上的伤疤,她不得不带着半边面具示人。她被众师兄逼上了寻找大师兄之路。她是爬山涉水啊,翻山越岭啊,经历了千难万险终于找到了传说中的‘大师兄’。眼前这个颓废得不行的男人,真的是大师兄吗?他那唏嘘的胡渣子,忧郁的眼神,还有那神乎奇技的刀法……都深深的吸引了她!等等!他真的是传说中的大师兄吗?为什么混混打他都不还手,真是越看越窝囊,本来还指望他一展五毒教的绝学的,怎么变成了她救他?有没有搞错啊!难道她认错人啦?不会吧!
  • 爆笑穿越:皇上药别停

    爆笑穿越:皇上药别停

    燕如玉表示很无奈,睡了一觉,醒来就是大祁朝五岁就登基的九五之尊?!关键是这幅身子明明是女儿身,怎么会是皇帝!但既来之则安之,怀揣着当明君的伟大梦想,却没想到一路上遭受若干人等阻拦堵截。摄政王的狼子野心昭然若揭,争宠的嫔妃阴魂不散,时不时冒出的太后……都让燕如玉有种与世长辞的冲动。可是等等,有点太不对诶,那位爱妃你…你怎么没长胸啊!(某妃:“皇上你还好意思说我,你不也没长把吗?”)看“三无”皇帝燕如玉,如何将明争暗斗,危机四伏的皇宫之路走的鸡飞狗跳,啼笑皆非。
  • 洪荒之命运

    洪荒之命运

    董小飞穿越成为混沌三千魔神最神秘的命运魔神;随着时间过去怎么也突破不了大道境!最后联合时间、空间集合三大魔神和自己领悟的三千法则打造出一的主神系统带着自己一半灵魂穿梭各个世界的故事!第一次写书,希望各位兄弟多多指点!
  • 邪王夺妻:倾世美将军

    邪王夺妻:倾世美将军

    她是倾城绝色的骁勇女将军,坚强的外表下有着细腻的内心。家族的败落掩藏着权利争夺下的阴谋,她卸下戎装入宫为妃却是身不由己。万千宠爱俘获不了她的芳心,她心动的却是自己唤作叔叔的男人。神秘女人秘密加害于她,夺她所爱甚至置她于死地,竟是父亲欠下的情债,是要父债女偿?命运的捉弄她是否能化险为夷,三个男人最终谁将执她之手?
  • 天行

    天行

    号称“北辰骑神”的天才玩家以自创的“牧马冲锋流”战术击败了国服第一弓手北冥雪,被誉为天纵战榜第一骑士的他,却受到小人排挤,最终离开了效力已久的银狐俱乐部。是沉沦,还是再次崛起?恰逢其时,月恒集团第四款游戏“天行”正式上线,虚拟世界再起风云!
  • 玲珑紫塔

    玲珑紫塔

    “癞蛤蟆‘欠扁’”想吃“天鹅肉”没吃到,却被狂扁致死。这悲催的家伙竟然穿越了,可是他没有穿越到王公贵族的身上,而是穿越到一个极品“废柴”身上,他该怎么办?霍炎:我命由我不由天,我就是规则,我就是你们的神!洪荒大陆的强者努力修行道法自然。他们信奉一条强者规则:优胜劣汰,强者生存洪荒大陆自古至今流传着一首诗:归一传世事,妖魔祸世间。四圣平天下,还看我炎帝。玲珑紫塔的故事就此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