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完颜心齐的主持下,塔里鹰为父亲鹰翼举办了盛大的安葬仪式。完颜心齐泪水哭完了,干涸的痕迹残留在脸颊上。主持完仪式,完颜心齐并没有离开,而是望着鹰翼的陵墓久久不语,双目失神。
傍晚,完颜心齐在仆人的劝说下回到了自己的毡房内,滴水不尽,任平仆人怎么劝说,他只低头不语。完颜,本不是草原塔图浑族人,而是草原北方一个极度天寒地冻地带的冰真族。自从少年时期闯荡世界遇见鹰翼开始,完颜心齐就一直跟随鹰翼平天下。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的友情。完颜心齐就这么坐着,仆人将灯点上,跪坐在旁边的毡子上,也沉默不语。良久,完颜心齐起身,以快速的步伐想要冲出毡房,这可惊到了一边的仆人,仆人赶紧站起身,快步扑到完颜心齐脚下,抱着完颜心齐的大腿道:“大人,您是去哪里啊,您还没吃饭啊。”完颜心齐这才回过神来道:“我要去见塔里鹰,他是大王的儿子,我要劝服他平定草原,避免草原杀戮,完成大王遗愿。你松手。”仆人关切地道:“大人,您还是先吃饭吧。”完颜心齐挣脱开仆人,一句话未说就冲出了毡房,骑马而去。
塔里鹰大营内,塔里鹰、台忽涂、土别哲均在,正在商议军务。忽听营帐外一阵噪杂之声,塔里鹰正欲询问侍卫,完颜心齐已经挑开门帘,径直走了进来。塔里鹰一惊,道:“原来是军师,您来有何事。”完颜心齐跟随大王鹰翼,对鹰翼的儿子来说颇具威望,因此,完颜心齐并未下跪请安。他道:“大王子,大王的心愿是希望草原和平,不希望草原杀戮,这个愿望大王是实现不了了,你是他的儿子,理应替他完成这个心愿。”塔里鹰一脸严肃地道:“军师,您听我说,我出兵平叛,到时候也是统一草原,我会让父亲含笑九泉的。”完颜心齐又道:“你现在出兵会造成多少伤亡,草原日今已永无宁日。”塔里鹰激动了,他不明白完颜心齐怎么这么倔强,他道:“草原上天灾所致,我又有何罪过,大伙没吃的东西就互相抢,我只有以牙还牙。”完颜心齐道:“大王一向主张草原上东西共享,富裕部落可以分配物资给不富裕部落,让大伙都过地好。你做为他的儿子不但不替父完成心愿,反而大动干戈。”塔里鹰站了起来,双目露着凶光道:“军师,我兴兵讨伐就是在完成我父亲的心愿。”完颜心齐伸出手指,指着塔里鹰道:“你。”“军师不必多言,我正有要事要与我的兄弟们商量。请回避。”塔里鹰背过身去道。完颜心齐看劝说是没有办法了,在他转身要离去的时候,他眼角的余光看到了端坐在一旁的土别哲,他立时回转身来,对着土别哲道:“土别哲,原来你在这里,是你害死了托克筝妃。”土别哲面露惊慌之色。塔里鹰望着完颜心齐道:“军师,他现在是我的军师,以往事情既往不咎。送军师回毡房歇息。”完颜心齐愤怒地扭转身子,离开了塔里鹰的营帐。
土别哲见完颜心齐离去,低声对塔里鹰道:“大王,您看完颜心齐会不会和我们一条心。”他这句话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是一条心就留着,不是就杀。塔里鹰看了一眼土别哲,道:“他是我父亲的军师,跟随我父王征战一生,他不会有异心地,我现在继承了父亲的王位,他也应当为我效劳。”土别哲道:“不见得啊,大王。”塔里鹰犹豫了,片刻,他道:“传我令,派人日夜守候军师完颜心齐地毡房,不允许他走出半步。”
毡房内,孤灯一盏,仆人陪着完颜心齐坐着,完颜心齐不住地叹气,仆人道:“大人,何必想那么多呢,由着他去吧,他现在是草原之主。”完颜心齐未说话,双眉微皱,他在思考着。一会,他道:“帮我去叫柯尔吉。”仆人道:“是”不多会,柯尔吉到了,完颜心齐望着这个年轻的徒弟,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他道:“柯尔吉,现在塔里鹰大王不放心我,将我软禁在这里。目前草原上已经动荡不安。你还年轻,快去另寻生路吧。”柯尔吉道:“师父,我哪也不去,就陪着您。”完颜心齐没有再继续说话,他喜欢这个徒弟,聪慧伶俐。既然不走,那就留下吧,可留下又该怎么办呢。
正在他们聊着的时候,门外侍卫走进来道:“大人,这有您一封书信。”完颜心齐疑惑地望着侍卫,柯尔吉接过书信,侍卫退出去了,他将书信递给完颜心齐,完颜心齐打开,看着看着,他额头上冒汗了,他将书信看完,压低声音对柯尔吉道:“快马去告诉可古泰,不要鲁莽行事,我目前并无大恙,不然会危及到他全族的安危的。”柯尔吉明白,可古泰可能要有所行动。他立即出毡房,骑马赶往可古泰的部落。
可古泰的部落离鹰翼地部落还有好远,此时柯尔吉即使快马加鞭也已经晚了。可古泰已经和他的兄弟们商量好今晚起兵,营救完颜心齐。要说和鹰翼贴心的部落首领,还是可古泰。当柯尔吉纵马驰奔的时候,可古泰的骑兵已经在路上了,为了避免与塔里鹰的大部队发生冲突,可古泰选择了绕道行走,避开平坦地绿地,走在山坡后面,穿过一道狭长地河谷地带,他的兵达到了离完颜心齐的毡房不远处的一处高岗之上,夜色渐渐浓重,笼罩着静寂地大草原。
可古泰和他的骑兵驻扎在高岗下面,等夜色更浓一点,就可以长驱直入,营救完颜心齐。柯尔吉此时正在去可古泰部落的路上,他不知道,可古泰并没有走正面。等柯尔吉到达可古泰部落的时候,他得到的消息是首领已经领兵出发了好久了。此时地可古泰,看夜色已重,一声令下,他的骑兵队伍扬着马刀冲进了塔里鹰部落。塔里鹰的士兵们看见有敌人来袭,立即吹起号角告知整个部落。可古泰率先冲在前面,手起刀落,已有几个人头滚落地面。短短地十几分钟,可古泰的骑兵杀开了部落一角,按照部落人的指点,可古泰寻到了完颜心齐的毡房,二话没说,上去直接杀了门口的侍卫,可古泰冲进了毡房,完颜心齐还稳坐着,他在柯尔吉走后,猜到可古泰可能走这条路,但叫回柯尔吉已为时已晚。完颜心齐见到可古泰道:“可古泰,你这是作何,这样只能连累你的部落,塔里鹰不会放过你的。”可古泰擦了擦脸上的血迹道:“现在顾不了那么多了,草原上已经有大多部落反抗塔里鹰了,现在的草原就是胜者为王。”完颜心齐哎了一声,不等他再说什么,可古泰已经搀着他的臂膀道:“赶紧走吧,塔里鹰有土别哲这个奸贼在身边,不会对你我有什么优待得。”可古泰一使劲将完颜心齐托起,走出了毡房,放在马上,然后可古泰翻鞍上马,大叫一声:“兄弟们,撤了。”随即,他猛拍了一下马屁股,马嘶鸣着,离开了塔里鹰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