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就是这样,爱一个人有许多理由,师徒情、希望、孤独、隐晦的目地......像秋明杰;也有一些人爱一个人不需要理由,像牛得力。
前者往往没有后者爱的深沉,爱的坚定,因为从某一种程度来讲,“师徒情、希望、孤独、隐晦的目的......”这都是基于一种利益,在这种利益下,其乐融融,欢歌笑语。可当比此利益还要大的利益出现,较小的利益大多落为牺牲品,好一些的也是往后靠,给来者让路。就像当牛得力巨量灵气灌入宗凡丹田内和印堂穴时,秋明杰痛苦的无法自已,甚至冒风险欲击杀牛得力。然而转眼间,时间没有过多久,就为了更大的利益去伤害宗凡。当然了,并不是说秋明杰之前的行为是做作,那也是真实的,只不过真实的太过短暂。
或许在他的世界里不是去伤害宗凡,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徒弟的东西不就是自己的吗?何来剥夺?何来伤害?老夫纯粹是拿自己的东西,徒弟受伤了大不了老夫再给予医治,可是对于修者来说,疤痕不是留在肉体上而是留在心里。
人们的想法还是希望此类人少一些,可让人失望的是,现实社会中这种人不少。
灵蛇斗折蛇行,蜿蜒曲折驶向青色液体。
距离越来越近,青色光芒越来越浓郁,最后浓郁地氤氲缥缈,湿气朦胧。秋明杰但觉这灵蛇组成的灵气纯度居然在缓步提升,粗略算来,抵得过平素一年的时间。
青光欲浓郁,秋明杰的内心俞炙热。火热传递开来,金色的海洋都将要沸腾起来。
还有数条江的距离,突然灵蛇像是陷入到沼泽一样,黏稠、拥堵,种种不好的感觉不一而足。秋明杰卯足劲全力运转《阵道流》,汗水从他的额头上伸出来,头上丝丝白气蒸腾,丹田内灵蛇化作巨蟒,翻江倒海、抽甩拧盘,大有得不到青色液体不罢休的气势。
灵莽如此卖力却是事倍功半,一炷香的时间才移动了数寸。
与此同时,青色液体也似乎感受到了危机,一个眨眼不到的功夫沉入金色海洋,瞬间消失不见。
得到了定海神针的金色海洋,顿时风平浪静,波光粼粼,宗凡的筑基期境界稳如磐石。
“不!”蟒蛇发出一道震天动地的嘶鸣声,世上哪有到嘴的鸭子飞了让人痛苦?虽然,还有一段不小的距离,可秋明杰已经把它当做囊中之物,不是到嘴的肉是什么?!
蟒蛇伸直如铁棍,在空中盘旋如龙卷风,风势愈来愈快,到达一个巅峰后,蟒蛇一招龙潜大海,一个猛子溅起万丈雪花。
“在哪里,在哪里,究竟在哪里?”蟒蛇的眼睛如灯笼,红彤彤的,分外骇人,红光充斥的欲望、焦急、不甘心,几乎要把海水翻个底朝天。
可惜,欲望带来希望的同时也带来了失望,搜寻里里外外,前前后后,几乎要把丹田翻个底朝天,仍然没有发现青色液体,感情是那小东西故意在和蟒蛇捉迷藏似的。
秋明杰没注意,这般急速运行,蟒蛇体积又大,他内心且如此焦躁,来来回回,蟒蛇金色的蛇鳞颜色越来越淡。
“嘶”蟒蛇只感觉一阵痛苦,待睁眼后意识回到了外界。
秋明杰睁着通红的眼睛嘶吼道:“牛得力你什么意思,老夫正在检查宗凡身体,你的一拳几乎害了我们师徒两人!”
短暂的发呆后,秋明杰摸着流着鼻血的鼻子,才晓得自己的意识为什么会被排斥出宗凡体内。
牛得力漫不经心地用拳头在雪地上擦拭了几遍,这个动作差点让秋明杰暴走。
他愣道:“是吗,或许是俺太关心宗凡了,看见他好端端的,七窍流血,能不担心吗?”
“你知道人们往往......关......”他掏掏耳朵,咝的一声,一字一顿道:“对,对,对,叫做关心则乱!”?“俺那里知道你那么关键!”
秋明杰望向宗凡,果然后者七窍不停有血伸出来。他拿出一颗丹药放在宗凡嘴里,另一只手在其后背快速点了几下,眯眼暗道,自己刚才性子太急了,无形中伤了宗凡。
宗凡的血渐渐止住,牛得力正在一丝不苟地擦拭他脸上的血迹。
秋明杰环顾四周。风雪没完没了,落个不停,呼啸而过,几近把人的耳膜撕破。
“宗凡没事儿了。”
“嗯。”
两人带着宗凡走到篝火处。
篝火把三人的脸庞掩映的一片火红,尤其是剑洁,脸蛋儿红扑扑的,煞是可爱迷人。
沉默,还是沉默,剑成不知道怎么和这个露出狰狞面目差点杀了三师叔的二师伯开口,谁想哪里说错了引起蛮牛般的二师伯的不满?剑狂盘膝而坐,重剑放在大腿上,双目紧闭,这个视剑如痴的少年正在修炼,两耳不闻窗外事;至于剑洁小丫头自闭上眼镜后就再也没有张开,实在是牛得力给她的冲击太大了。
“剑洁丫头,睁开眼吗,俺把宗凡的衣裳给他穿上了。”牛得力嘻嘻哈哈道。
剑洁拼命地摇头,好看的眉毛紧蹙,平添了一股动人。
“俺衣服也穿上了!”牛得力又道,声音显得分外真挚。
剑洁犹豫了片刻,眼睛伸开一条缝,又赶紧闭上,羞恼道:“二师伯,你怎么能骗人呢?”
原来别说宗凡的衣服没穿上,牛得力还是胯下一块儿兽皮遮羞,实在是把小丫头吓得不轻。
牛得力哈哈大笑,畅快惬意。几个师侄中,就这一个女娃,或许是因为修炼功法原因,平时具是一副圣洁模样。每次见面,牛得力总是控制不住自己,少不了逗弄下小丫头。
秋明杰凝望着篝火,火焰似乎在他的眸子里熊熊燃烧。他心里还是放不下那一滴青色液体,它不停地在脑海里晃啊晃,晃啊晃,每一次晃动,秋明杰眼中的火焰就旺一丝,理智就减一分那种威能实在让人无法自拔呀。
他真的很需要那滴青色液体!
可为什么翻江倒海也找不到它?是老夫不细心?是青色液体太狡猾?或者已经有主人了?
有主人了?秋明杰眼中的火焰骤然幻化为绿玛瑙一般,绿油油的、明晃晃的。
对啊,那青色液体若不是这般,自己怎么会找不到?唯有认主了,才能肆意隐藏在主人身体某个角落而不被发现。
怎么办?要不问宗凡要?身为师父如何开得了口?再怎么说老夫也是圣人学生,抢夺徒弟之物这事儿实难做出。可没有这滴青色液体,光靠自己,何时能…….
犹豫再三,秋明杰终于做出决定。
“秋师叔,小侄有些不懂的地方想请教您,不知.....”
剑成老道的声音把秋明杰拉回现实,秋明杰捻了捻胡须,笑道:“什么事情,但说无妨。”
对于剑修这个徒弟,秋明杰还是很喜欢的,知书达理,沉稳老道,深符儒家对后辈的要求。
剑成指着头顶敬畏道:“我观此处有雪,雪降不下来,有风声,风吹不进来,是不是秋师叔在这里布置了某种神奇的阵法?”
“神奇的阵法”,五个字已经让秋明杰老怀大慰,对剑成的好感更是呈直线上涨,这等好苗子怎么到了剑修的门下?真是暴殄天物!
秋明杰露出一个宗凡很难见到的笑脸,给予赞赏的目光:“不错,这是老夫神……宗门传承下来无数不多的高级辅助阵法,乃乾坤一气阵,自成天地,一羽不加,蝇虫不落。”
“只不过,你应该看出来了,此阵是残缺阵法,自称天地已然谈不上,各项功能大部遗失,唯残留遮风大雨不入流的鸡肋功能,用作野外游玩倒是不错。”
剑成笑道:“哪里,仅从残缺阵法就能看出秋师叔宗门何等辉煌,真期待看到完好的乾坤一气阵该是多么厉害!”
秋明杰看剑成的眼光顿时像丈母娘看女婿,那是越看越喜欢。他往篝火里添了一块儿木头,含笑问道:“想不想跟秋师叔学阵法?”
剑成做了个揖,惊喜道:“师叔厚爱,剑成求之不得,想必师父他老人家必不会阻挡,待禀明师父后,定向师叔请教。”
说话滴水不露,不自作主张,凡事处处以师父意见为重,秋明杰扫了一眼宗凡,要是宗凡像剑成这么懂事儿,他该少说多少话,少费多少心。
牛得力起身拍拍手,把宗凡放到秋明杰怀里,说道:“秋老儿,你先看着宗凡,老子去打几只野味儿,嘴里快要淡出个鸟儿来!”
“秋老儿?!”平素听惯了的绰号,如今在剑成面前却是如此刺耳,秋明杰的脸颊立马漆黑如墨。
他随意摆摆手,示意自己知道了。
牛得力跳起,没有受到乾坤一气阵的阻拦,转眼间消失在茫茫风雪中。这一幕再度让剑成毫不吝啬称赞阵法的神奇。
秋明杰干咳一声:“你知道,你二师伯他,素来不拘小节,其实他还是满尊重老夫的。”
剑成忙点头称是。
少了风助火势,篝火燃烧的很慢,不需要刻意加木柴,余下足够烧一晚上。剑洁凝视一阵身上光华流转的二师兄,眼中波光流转,就慢慢闭上眼睛,盘膝掐指进入内定。
少了旁人在一边干扰,秋明杰和剑成相谈甚欢。从阵法谈到丹药,再到炼器,又说到修真见闻,大到天南海北,小到生活琐事,空旷的夜晚里不时传来两人爽朗的笑声。只不过,大多数是秋明杰在讲,剑成随声附和,偶尔穿插点自己的见解,也仅仅一点点,点到为止。有时,两人一个话题感觉快聊完,剑成往往一句话,就能过渡到下个话题。
一晚上对于修者来讲不过太仓一粟,天渐渐亮了,牛得力仍旧没有回来,秋明杰看着即将燃尽,还有零星几点火苗挣扎的篝火,再望向剑成,大有相见恨晚,一直聊下去的冲动。
他抿抿嘴唇,正待继续说下去。
怀里的人儿动了动,宗凡揉揉惺忪的眼睛,坐起身子,迷糊道:“师父,是你吗,你怎么在这里?”
秋明杰还未张嘴,宗凡旋即愤怒道:“我的天蚕衣呢,谁把我给剥光了?”
然后盯着被惊醒的剑洁,大眼瞪小眼后,传来后者尖利的惊叫声。
“不要脸!”
“对不起,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怎么这样子......”
一时鸡飞狗跳。
秋明杰皱眉,只顾着和剑成说话,竟忘了给宗凡穿衣服。
宗凡穿上衣服后,正襟危坐在秋明杰对面,眼中余光不时瞄向剑洁。见对方背对着身子,怅然若失。
秋明杰没有回答宗凡提出来一连串的问题,也没有问宗凡感觉身体怎么样,更没有检查,急切地问道:“凡儿,你体内的青色液体,借为师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