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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情泪(1)

秋蚊说

东风寒,

阴云连,

艰辛浮生愁秋天。

无奈冬临心惶惶,

夜来辛劳为冬眠。

——《捣练子——秋蚊》

话说,蚊子夫和蚊子妇情笃意深,形影不离,两蚊曾经结伴叱咤痛快了一个夏季,子孙满堂,飞布旮旯暗丛;而今,眼见得夏去秋来,天气转凉,冬眠的日子就要来了。

按照生存规律和习性,蚊子夫和蚊子妇及其儿孙们都必须反复喝饱肚皮,养好身体和精神才能经得起大自然的考验,安然熬过寒冬迎来春天,才有可能获得第二次生命。

是夜,蚊子夫和蚊子妇商定今夜要去新婚燕尔的西家富户饱餐一顿,因为这家香居中,男的虽说年纪偏大,却是一局之长,养的肥头大耳油光满面,吸食口味醇香;女的则娇小水嫩青翠粉红,吸食则口味鲜美。

蚊子夫和蚊子妇缠绵兴奋了一个黄昏后,天就黑下来了,于是他们一同飞进西家富户的卧室,准备插嘴饱饮一回,他们明白要实现这个愿望是需要等待时机的。

好不容易等到了肥男和娇女缠绵运动的过程操作够一个阶段,按说接下来就该熟睡了,蚊子夫和蚊子妇那是一个期待啊!不料,那肥男和娇女却不停的唠了起来,蚊子夫和妇两个也只好埋伏在暗角静静等候,不得不不耐烦地尽听肥男和娇女的私密枕头风。

娇女发嗔:大宝宝你怎么啦?今天咋那么没劲啊?难道有心事呀?

肥男轻声叹道:唉,还是我的小乖乖关心我,大宝宝真的是有心事哦。

娇女抬眼讶异道:真的?不骗人?能有啥事会让你闹心呢?

肥男故意停顿一下:嗯——小乖乖,我先问你如果我许给你的宝马不买了,行不?

娇女马上爹声爹气地撒娇:嗯——干嘛啦?当然不行!人家喜欢嘛——

肥男马上把她抱进怀里:呵呵,乖听话,先别闹!我为了你老婆孩子都不要了,怎么舍得让你不开心呢?!你听我说哈,今天书记找我谈话了,他要我提前退让,你说退不退呢?

娇女:不退!咱不是还有好几个月的吗?

肥男:是啊,咱还有好几个月不到任期呢,这大长的日子里,我不但能弄辆宝马,说不定还能把出国的银子也准备停当呢,我能轻易就退位吗?

娇女:不能!大宝宝咱不退!要是你退了谁还理咱给咱上菜呀?!

肥男:所以啊乖,我委婉的告诉书记等任期一到我立即离职!

娇女:嘻嘻……还是俺大宝聪明!

肥男:小乖乖你想去哪个国家旅游啊?

……

如此这般,蚊子夫和蚊子妇干看着这两人时而密谈时而缠绵时而运动,他们虽然是又急又饿,也只能干瞪着眼暗暗骂娘,根本找不到插嘴的机会,无奈中天亮了,蚊子夫和蚊子妇只好放弃这家转移阵地。

又一天,蚊子夫和蚊子妇意见相同,双双来到桃源别墅,这里真的如同世外桃源一般,人间仙境呀,里面住的都是上层人物。

蚊子夫和妇结伴来到某幢小洋楼,那里住着某书记的小情人,因为书记重声誉要面子顾家庭做事老辣稳妥,所以一箭双雕,既能金屋藏娇又不离室毁家,从不轻易在此留宿,故而小情人常常落单;长此以往小情人的物质富足的没啥说,精神却时有空虚,免不了遭遇孤枕难眠,所以偶尔会吃上两片安眠剂。

天色将晚,蚊子夫和蚊子妇趁着小情人溜爱犬藏獒回来之机,顺势飞进了天堂一般的美居,但见小情人卧进高级沙发就是一通撒娇式电话,之后就欢呼雀跃地跳进浴洗室去了。好半天之后,宛若出水芙蓉一般飘了出来,蕾丝睡衣张扬着妖媚,隐现着一副魔鬼身材,香甜的气息环绕,很快弥漫满屋;这正是蚊子夫和蚊子妇喜欢的味道,当然更是书记陶醉之处心痒之源!

接下来,蚊子夫和蚊子妇希望小情人像往常一样希望越大失望就越惨,最好无聊到吞噬安眠片!到那时他们就可以尽情享受美味佳肴以慰咕噜饥肠了,呵呵……

当一声清亮的鸣笛传来,小情人一跃就到了窗前随即笑面如花了。蚊子夫和妇预感不妙,立即飞过去附在窗帘上窥视,但见奔驰S6的高级轿车里钻出一个很派头的大人物正向楼上招手示意呢;蚊子夫和蚊子妇都知道书记又来散心了。

小情人小鸟依人一般扑进书记的怀里,香香的亲了个嘴,书记则抱起她旋了一圈放下,随手从衣兜里掏出一个精致的首饰盒,打开,里面却是一个明灿灿的钻石戒指。

来宝贝,戴上试试合适不?

哇——好漂亮!亲爱的多少钱呀?咋不带我一起去买呢?

我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吆,不用问价钱,宝贝只管戴哈!

书记轻笑,心里却说:你问我多少钱我问谁去?只是旧城改造的挥手之劳罢了,想起连同这个一起到手的八十万的存折,暗道:绝对不能让这个小狐狸知道!因为自己清楚自己可以把情人像一条蛔虫一样的安然养着,却不可让她变成一条要命的毒蛇!

书记不动声色地帮小情人戴上戒指,同时把她抱上了玫瑰床,嘴角弯出一抹浅浅的笑意……

那些程序过后,一方面的蚊子夫和蚊子妇等得不耐烦,希望书记赶快滚蛋!一方面的小情人希望今天男人会留宿,安慰长久的寂寞。另一方面的书记爱抚着小情人,却心不在曹地思索着一件事:那个蠢猪,任期只有几个月了还不舍得让,******!我那三十万的人情可怎么了结呢?必定要想个法儿,有个锲机才行!想到此不禁一声长叹。

亲爱的,难得今天欢聚一回,干嘛心事重重的呀?

嗯,有一件闹心的事散不开哦。

还有啥事能难住你的?要不我帮你办去?小情人半开玩笑。

书记闻听,定睛看着怀里的可人儿,猛然间如饮醍醐!立即亲了一口她,笑眯眯地说:宝贝真好!你是我最爱最在乎的天使!也是我最贴心最信任的乖宝贝!我正考虑和你商量呢,这事有你帮我最合适不过了!

小情人受宠若惊:真的?我能吗?说吧你让我怎么做?

于是书记放低了声音……

蚊子夫和蚊子妇只听得慨叹不已,不得不惊惧佩服书记的老奸巨猾!反正都是无聊的等待,心里的压抑难以排解,于是乎蚊子夫和妇合伙编了一首顺口溜《戏说虞美人》

官商勾结何时了?

腐败知多少?

领导权谋不透风,

谁不服从安排也不中!

年年账目应犹在,

只是被篡改!

国家能有几多愁?

贪官财源滚滚向家流!

他们唱啊唱,唱着唱着猛然发现床上的一对不知道何时已经睡着了,于是乎蚊子夫和蚊子妇一拥而上,美美地饱餐了一顿!

接连数日,蚊子夫和蚊子妇在别墅区纵横着,还算得意。是日夜里,蚊子夫和妇又听到床头密谈。

老婆招呼点,最近不要收重礼了!

怎么不收?咱给他办事了,不收白不收,收也该收!别人家比咱得势的多拉去了!

头发长见识短!你懂什么?难道你没有听说西家肥局已经进号子了吗?

哪个肥局?

就是刚刚新婚不久的。

哦,是他呀?

是被检举了,其实他只有几个月就可以光荣退位了,据说之前书记找他谈过话,可他却舍不得退,弄了个这样的结果。

呵呵……也难怪啦,谁叫他那么***来,还给小老婆买宝马,瞎浪摆!活该!

……

蚊子夫和蚊子妇一听也相对嘀咕上了:还是书记厉害呀,一下子就把局长搞趴下了,那肥男和娇女出国不成反而进了号子,啧啧……

蚊子夫倡议:他娘,咱以后就住在书记小情人那里吧,他们这些日子一定会睡得很香,咱们一准能天天喝饱肚子,奶奶的,他们大贪,咱们就大吸,呵呵……好,赞成!

这一夜,蚊子夫和蚊子妇如愿以偿,嘴香肚饱,本来是可以隐居休息了,可蚊子夫偏偏又回头附在书记脸上大吸起来,却不料意外祸起,小情人的玉手突然袭来,蚊子夫因为喝得太饱起飞失败,被立毙当场!

蚊子妇大哭大喊:他爹我的夫呀……天啊,你不公平!他们贪官贪污受贿那么那么多,我们只是吸了一小点点呀,竟然就被他们谋害了性命啊……他爹啊你死得屈呀……怎么不知道这劫富济贫的侠盗不是咱能担当得起的啊……

丰城的故事

雨依然飘摇着,静怡一动不动的坐在窗边,望着屋外的那两棵树出神了。雨敲打着叶子,一点一滴从叶子上滑落下,使那墨绿的叶子在雨的洗刷下变得格外亮,思绪也如那一点一滴下滑的雨水一丝一缕不绝地慢慢涌上心来,柔软、温馨、浪漫、撒落在心头。她想抬起手抹去窗上的小水珠,不曾想,抹掉了水珠又带出了那心田深处的浓浓淡淡的他来……

不知何时宁轩推门进来了,站在静怡的身后,轻轻张开双臂将静怡揽入怀中,静怡一动不动地依在他的怀里,嘴角却慢慢的扬开了。

他们俩第一次见面就被对方彼此吸引,真的好奇怪,静怡第一眼看到他时她就有点儿呆了,他有着一对特别浓的眉毛,看人的时候睫毛都象是在闪着光,加上那双纯净如水似婴儿眼神一样的眼睛,还略带着一丝男孩子少有的羞涩,让静怡一时之间竟然也有了平时不会出现的羞涩的面容。而让宁轩为之一动的。却是静怡那见他就笑的面容和她带书卷味的灵气,让宁轩迷失了自己。

不知过了多久,云开雾散,太阳撩开面纱,露出笑脸的同时也撩开静怡心头那蒙蒙的情愫,她笑着回过身来,仰着脸深情看着眼前这个让她一见钟情的男人,宁轩也喜悦地注视着这个如诗一般的女孩子,宁轩挽起静怡的手,听着彼此的心跳,对视着、对视着。

窗外那树上还零星留着的雨滴,在阳光的抚摸着下闪烁着万道光芒仿佛在诉说屋内人儿的缠绵。一切都不用言语,都融化在心手相传感情的倾诉中。这一刻,他们俩不再是独立的自己,如滴落的雨水全融化在一起,不能分彼此。

静怡心想每当细雨飘飞,就会有这样漫天的深情,那该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呀。

抱着自己心怡的女孩,宁轩的心里一直有一件放不下的事,那就是他们悄悄地谈了半年的恋爱,静怡却一直不知道他比她小四岁,他一直想对她说,却不知道如何开口,因为她曾经对他说过,他要找一个比自己大的男人作老公,这样才会有安全感,那种被宠爱的感觉她说的时候,让他都有点儿向往了,越爱她,宁轩越是说不出口,想象她生气的样子,他的心都快揪起来了。

哐的一声,门一下子被撞开了,一前一后的玫与她的男友无视静怡宁轩的存在,说说笑笑的进来了,静怡一下子闪到了床边上,脸红红的看着这两个人,眼睛不停的暗示着宁轩离开,宁轩看着她,爱情让他的眼睛变的更亮更清澈,里面充满着浓浓的爱意、满满的深情,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静怡却在他深深地凝视中低下了她那因害羞而红的脸。

一个星期六的下午,玫与她的男友相约出去,叫静怡一起去,她好象在等待着什么摇头表示不去,正处在热恋里的玫正等着她这样的回答,拉着男友就走了,留下空荡荡的屋子给了静怡。她对着桌子上的小镜子看了自己在镜子里的微笑,象是对着自己笑一般,满屋子好象都有了笑意,她满意地坐下来拿起书,屋子里除了灯还在散发着热量之外,再也没有了声息。

就在静怡看得入神时,灯却不争气的失去的光芒,屋子里顿时暗淡了许多,她有些闷了,慌忙冲出屋子象是去找光明的样子。就在她紧张冲到屋外时,那光明在不远处冲着她微笑着飘然而来,带着一些急促,却给静怡一份安心。“怎么了?”宁轩低头问道,“我也不知道怎么没有电了。”静怡手按着心脏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说话的工夫再看看院子里已经站了不少人,都在找没有电的原因。两人相视一笑,不再有任何的言语。和院子里的人站了许久,也没有来电,宁轩就对她说:“我们出去走走吧。”静怡什么话也没有说,便跟在宁轩的后面,故意拉开了点距离。

走着走着静怡也不知何时宁轩已经将她的手牵着,她默许着,不知不觉竟然走到了丰城唯一的一个景点水库。大大的水库象是接近天边,此时正在夕阳的照耀下,水面的波光里带着灿灿的金黄,竟有些儿象梦幻里的仙境。坐在水库边上的静怡竟然有踏上那波光飞到天那头的感觉,和心爱的人一起云游,彼此深情的对望着,这世上还能有什么让静怡向往和心动的呢!

天慢慢的暗了下来,那红彤彤的余晖也恋恋不舍的悄无声息地消失在水的尽头,好怕扰了那对恋人儿的清悠。“我们回吧”,静怡转脸对着宁轩说道。“好,你那天让我拿的席慕蓉的散文我给忘了,这会刚好去我家拿上,我再送你回好不好?”她望着他期待的目光点了。

一夜无梦枕着从他那儿拿来的书,星期天宿舍里也好冷清。静怡也不想起床,翻身便拿起书坐在床上看了起来,就在静怡看的正入神时,一翻页一张纸片儿滑落下来,她不经意顺手又夹在书中,就在她松手的那一瞬间,她有些呆了,那是宁轩的一张身份证复印件,证件上的宁轩正微笑用那双眼睛看着眼前这个有些愣神的发女孩儿。不一会静轩有些反常的将书生气地丢在了一边,心情似乎受了主人公的影响一般,没有了往日看书后的生动的语言与笑脸。

玫叫着吃早饭她也没有听到,一直也在看书的尤尤不解地看了一眼静怡问道:“静怡你怎么了,玫在叫我们呢?”静怡这才抬头看着尤尤说:

“我不想吃了,你和她吃吧。”尤尤因为快结婚了也没有太在意静怡表情,转身进一厨房,听到玫在说:“从来没有见她这样过不太对劲,怪怪的。”“一定是看书看的心情不好了呗。”尤尤打断了玫的话,厨房里除了碗筷碰撞的声外再也没有了任何动静。

不知过了多久,静怡的眼前依然是一片黑暗,地球也在晃动着,她似乎在努力的寻找或者说是努力的想丢掉什么一般表情复杂、神情有些绝望。一个从来没有恋爱的女孩,突然找到了心动的另一半,彼此相爱着,那份真挚的情感发自肺腑,恨不能为对方去死。才没多久,甚至她还没有来得及给尤尤说她和宁轩的事呢,就让那小小的纸片将她对美好未来的憧憬在一瞬间就击得粉碎。她心里默默地难过着,她觉得天塌下来也就是这个样子。

他是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静怡难过地想着,不一会又摇头否认,这一切也许就是天意吧。直到中午静怡都不愿意相信她早上看到的宁轩的身份证是真的,他能比自己小四岁,整整四岁呀。她真的不能接受,在宁轩的面前她一直扮演着介于妹妹与情人的身份,他是如此的纵容着自己,只要是她愿意的事,就是宁轩不同意,她就在他的怀里抱着他的脖子,撒着娇,他马上就投降,她怎么能够忍受宁轩会比她小呢。她觉得好戏剧,茫然地看着窗外那两棵树,那树已经习惯被眼前这位不知所措的姑娘动不动就盯着了,可她从来没有的艾怨让树也有些难过,收起那平时都是乍起的叶子,变得也没有了生气。任阳光窜过它直照在屋内,轻轻地洒在表情异常的静怡身上,没有了往日那夺目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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