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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残存的记忆(一)

我是陈楚楚,这是我小时候生活的院子,我还记的那是一个鸟语花香别有风情的院子,因为母亲对白莲和蔷薇及其喜爱所以满园的香气,充斥着人的感官。每每见到蔷薇花,母亲都会不惜被它的刺刺伤也要折下来一株,一点一点的摘掉上面的刺然后将花朵插在陌涵的发丝上。那时候我最爱的就是在看着父亲吹箫的沉醉神情还有看母亲抚琴的姣好面容,即使那时候我并不懂音律,但是我就是喜欢听,母亲说,在我还很小的时候,只要父亲一吹起箫声,我便安静的不会再哭泣。

我记得,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

“呵呵……呵呵……”一位年轻少妇怀抱着被逗着咯咯直笑的女娃娃,少妇便是母亲,真正的萧魅,那年,陌涵还只是陈楚楚,一个六岁不知愁为何物的小孩子,是的,那时候的我还是大家眼里的大小姐,上到老管家,下到丫鬟婆子没有不疼爱我的。

“夫人,你看楚楚多聪明啊,才这么大的年纪就已经可以熟读《诗经》了,真是有着和夫人一样的脑袋呢。”一身紫色华服的男子满眼深情的望着抱着孩子的萧魅,坐在了她身边,习惯性的牵起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一吻,这就是我的父亲,无论怎么样只要在母亲的身边就是儒雅温柔的男子。

“爹爹,羞羞哦,楚楚都看到了,都看到了。”从母亲怀里蹦跶的跳到地上,围着自己帅气温柔的父亲取笑着,小小的手还不忘在父亲身上“指指点点”,煞是有小大人的模样,父亲笑的极为灿烂的把我抱在怀里。“魅儿,看我们的女儿,已经会取笑他爹了。”然后就闹起我来,我最喜欢父亲和父亲玩闹,因为他总是轻柔的。

“爹爹……爹爹……楚楚……最怕痒了……”在自己父亲怀里笑的及其像小魔王的我还不忘抓着母亲的衣袖“求救”,每在这个时候,母亲都会嗔怪父亲,然后把我抱在怀里轻轻的扶着我的发丝,打趣着父亲。

父亲总是会说他最幸福的事就是娶到了我貌美如花的母亲,然后母亲又为他生下了机灵可爱的我。每每这个时候,父亲都会小小的发一会儿呆,至于在想什么,我就不知道了。因为父亲说,“身为陈家的孩子,要先学会隐忍,再学会问。”这句话我深深的记在心里,慢慢的体会着。

“哎……”父亲又在叹气了,“夫君又想起往事了吗?”萧魅心疼的为他抚平眉头,“现在这样不好吗?楚楚在慢慢长大,魅楼也已经有所起色,夫君……”而坐在母亲怀里的我眼巴巴的看着父亲皱起的眉头,也学着母亲的样子伸出小手就要为他抚平,他从母亲怀里把我抱到自己的怀里,然后对着母亲说,“魅儿你在说什么呢。”宠溺的刮了刮她的鼻子,这小女人脑子里有的都是些什么?不禁温柔的也把她搂在怀里,看着怀里这一大一小,他还有什么不知足呢?“魅儿,放心,夫君有了你和楚楚已别无他求。”

“爹爹,娘亲,楚楚,要永远在一起哦。”嘻嘻的笑起来的我忽然很认真的说道,眼睛不再有昔日的顽皮。

“好”

“嗯”

如此和谐的画面,而现在呢?楚楚,不,是陌涵,已经再也没有娘亲和爹爹了,想到这陌涵的眼里有的已经不是原来用来伪装的乖巧和温柔而是狠厉,那一天,那一天自己永远也不会忘记的,爹爹眼里的绝望,爹爹最后的话,都像烙印一样刻在自己的心上。

那天,天气和往常一样的晴朗,池塘里的白莲盛开的正姣好,闻着熟悉的蔷薇花香,楚楚在‘桓魅院’里跳着自己的舞蹈,爹爹吹箫,娘亲抚琴,正在一家三口沉醉在自己的幸福世界里,一道圣旨打破了原有的祥和。

那天的爹爹身穿纯白色的带着黑色修角的衣袍,头发还是娘亲为他挽的简单的发髻,别上一只娘亲给他的定情的玉钗,很有仙人般的感觉;娘亲呢,今日一改常态身着艳红色袍子,将本来就美丽的脸显得更加妖媚了,头上的发髻显然是出自自己爹爹的巧手,说起梳发这件事,他娘亲的手还真是笨拙呢。

楚楚记得,今天是自己的生辰,可是爹爹早早起来和往常一样为母亲画眉,点沙,画唇,梳发髻,好似不记得自己的生辰一样,但是看着恩爱非常,好似神仙眷侣一般的父母,陌涵觉得很幸福。自己托着小脑袋,羡慕的说“以后,楚楚也要找一位像爹爹一样的郎君,每天都为楚楚画眉,点沙。”语气里是满满的期待。

爹爹将娘亲眉心的沙痣点好,宠溺的回头对自己连连说好“好,好,好,到时候,为父一定要自己检查,看那男子能不能配得上我的宝贝女儿。”

母亲笑的灿烂,爹爹又一次看呆了,当然了,看呆了的还有自己,娘亲真是美,可是自己还是像爹爹多一些,爹爹也很美哦,挺拔的鼻子是自己最喜欢的,还有那一道剑眉,那深邃好像永远都含着温柔的眼眸,还有那会逗得自己哈哈大笑的薄薄的嘴唇,都让自己觉得长得像父亲是一件幸运的事。因为,如果说自己的娘亲是美得像那蔷薇一样艳丽,那父亲就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

此时花园里,楚楚正用心的跳着,笑着,就像忽降人间的小精灵一般,“夫君,你说,我们的女儿是像你多一些呢,还是像魅儿多一些?”母亲歪着脑袋,看在父亲眼里应该别有一种风情吧。楚楚的父亲想,‘成亲已经六年,自己的娘子还是那样的温婉可人,唯一不同的是现在多了一位母亲的祥和。’

“当然是像为夫了,要是像夫人多些,可是丑坏了。”父亲不紧打趣着,他们就喜欢看到母亲抓狂的样子,果不其然,琴声立马停了下来,只见母亲冲着自己的喊道,“楚楚,过来,娘亲有话问你。”语气有点危险呢,自己犹豫着要不要过去,给父亲投去一个‘救命’的眼神。

“来吧,楚楚,到爹爹这来,你娘啊,正觉得你长得像爹爹而心情不好呢。”只见自己的爹爹张狂的大笑起来,眼睛里盛满狡黠和幸福。

“哦,来了,楚楚最喜欢长得像爹爹了哦。”火上浇油的楚楚唯恐天下不乱的奔向自己的父亲,气的母亲的脸都红了,自己则满意的在爬到父亲的肩头,骑坐在他那宽厚结实的肩膀上。

娇嗔的瞪着一脸傻笑的我和父亲,母亲刚要说什么,“圣旨到!”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只见自己的爹爹警觉的把自己和自己的母亲拥在怀里,“魅儿,带着楚楚走,快!”很快又着急的把两人往后门的方向推。看来,前院是没有拦住这所谓的传旨的人啊。

“来不及了,夫君,魅儿不论如何都要和你在一起。没有我们,楚楚一定也不会好过,我们一家三口一定要在一起。”娘亲一脸坚定看着自己和爹爹,眼里是不容拒绝的坚硬。

“好,我们一家三口,就是死也要在一起。”楚楚并不知道为什么一道圣旨就让父亲如此惊慌,还扯到死亡上了,要知道魅楼可是在江湖上很厉害的,这是连他这个小毛孩子都知道的呢。

只是那是我还不明白,父亲的慌张其实是为了保住我和母亲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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