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么名字?”萧然一边开着车一边问道。
“灵芸!”她拔下了发髻里的绿雪含芳簪,攥在手里轻轻地抚摸着,朝他笑了笑。
“你姓灵?看你这身装扮,是在西湖边拍戏的吧?”
“什么?拍戏?你居然说我拍戏?当我是个戏子?”她歪着脑袋,一脸的不可置信。
“不是戏子,是演员。你不是拍戏的?那你是去拍古装写真集?”萧然侧了下脸,打量了她一眼.却没发现她脸上有妆。
“我是去找人的,我等了他一千年,就是不知道他是否还记得我?”说完,她含情脉脉地望着他,希望自己能唤回他前世的记忆。
萧然再次看了她一眼,感觉好像哪里见过她,特别熟悉,可听完她说的话,失声笑了起来,“呵,灵姑娘,你,这台词倒是念的很不错!”
“不,我说的是实话。请你相信我好吗?你,你就是我日思夜想的那个人,我没有看错,你正是我的冯哥哥。”
“不好意思,你认错人了,我不姓冯,在下萧然!”他有点摸不清头脑。
“萧然?怎么可能,你明明就是我认识的冯岩啊!”
“姑娘,我看你长得花容月貌的,怎么总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我真的不是你说的那个人。他长得有那么像我吗?不过,话说回来,现在整容技术那么发达,有人整成我这样的也正常。可我,绝对不是你说的那个人。”
“你,还是下车吧!”萧然皱了皱眉将车停在湖墅路口,不愿意再和她纠缠下去。他觉得自己口水都快干了。不过,他口里说的冯岩,好像就是自己梦里的那位青衣男子的名字,这又是怎么回事。或许是巧合吧。他想。
“不,冯岩哥哥,请你看看我,再看一眼好吗!我是芸儿,你的芸儿!”她举起了绿雪含芳簪,激动地说:“你看,这是你送我的定情信物,我一直都带着。”
萧然瞠目结舌,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干脆亲自下车,给她开车门,还做了个“请”的手势。
“你,什么意思?”灵芸的眼里瞬时浮现出一层泪光。他,是真的把自己忘记了。如此彻底。毫不留情地丢进了风里。她的心,忽然觉得好痛。
“好,我走!这枚绿雪含芳簪是当年你送我的,现在,物归原主。”说完,她赌气地将绿雪含芳簪放在坐垫上,打开车门下车。
萧然看着她情绪低落的样子,心里莫名发紧,“喂,那个灵小姐,噢,不是,灵姑娘。”他打开车窗叫道。
“还有什么事?你不是不记得我了吗?”灵芸站在路旁静静地看着他,他的样子跟一千多年前的冯岩真的一模一样。只是装束变了。也许吧,他重新步入轮回了,所以,才忘记了自己。这样想来,她的内心才稍稍平复下来。
“我,好像梦里面出现过你说的那个人。可是,我还真不是他。不过,既然你们那么熟,要么,要么我送你回家吧。就这样把你丢在路边好像太没绅士风度了。你家在哪?”
“我,我没家。刚来这个城市。”灵芸怯怯地说。
“不是吧?你连家都没有,那你晚上睡哪啊?”萧然诧异地说,不是吧,这么漂亮的姑娘竟然是一只流浪猫。
“这个不用你操心,大千世界,我总能找到栖身之地。”灵芸心想,这有什么,树上、屋顶,都能睡。
“好吧,那这枚簪子你拿回去。”萧然靠了靠边停下车,把她丢下的簪子重新递给她,“这簪子一看就是有年份的贵品,我真的不敢收。”萧然怎么说,也是研究了古藏好多年的人,他一眼就看出了绿雪含芳簪的价值。将它折成人民币,少说也能买下杭州一套房了。
“这簪子本来就属于你的,所以,你还是拿着吧,说不定你能想起一些以前的事情呢。”灵芸拒收。
“你,真不要?”萧然又问了一遍。
灵芸摇摇头,“这样好了,你先帮我保管。”
“那好,我先收下,我也送你一样东西。”说完,他打开后备箱,里面装满了各式各样的袋子。他直接取出了一个蓝色的袋子。
“我们公司是珠宝服饰鞋帽一体化的,这件衣服也属于我公司设计生产,你拿去试穿下。你身上的衣服,还是别再穿出来了。”他打量了下灵芸的衣服淡淡地说。
“谢谢你。是我考虑不周,没有想到千年之后的今天……”她看到萧然的表情又开始变得奇怪,急忙说道,“哦,没想到今天会遇到这么好的人,还送我衣服。我真的,很开心。很开心。”说完,她赶紧转过身。不管怎么说,收到礼物总是让人激动的。
“那好。你自己注意安全,我先走了。”萧然看着她的背影轻轻地说。
“等等。”灵芸不舍得转身。
“你能再送我一程吗?我,还想看一眼美丽的西湖风光。”灵芸忐忑地说。其实,她知道自己是真的不想跟他分开。哪怕他已经将自己遗忘。只要她记得就好。
“好,上车吧。只是从这里过去会很堵。”
“那,那你还是不用送了,我随便走走就好。只是,为什么这里的建筑物都这么高,我觉得头好晕。”灵芸指了指前方的房子。
“噢,这里也算是城市的中心,所以,高楼大厦很多。”这问题让萧然忍俊不禁。
“噢,是这样。”灵芸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要不你留个手机号码吧,有事打我电话,不早了,我还真得回去了。”想起家里的老妈,应该已经准备好晚餐,他马上拿出手机。
“你这个是什么?电话、号码?我不知道。”灵芸一脸的茫然。
“不是吧?大小姐。这个是手机,你不知道吗?”萧然已经被她萌萌的表情笑到几乎内伤,“你这拒绝人的方式很独特。不过,我还真的只是担心你而已。不告诉我就算了。那我真走了。反正我的电话名片上有。”
说完,萧然打开车门跳了进去。他一踩油门,快速地离开了。只剩下灵芸独自伫立在街头。
她望着他远去的车,深深地叹了口气。也许,这就是时过境迁、物是人非吧。她深爱多年的人就站在她的面前,可是,他却丝毫都不记得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