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这一块土地是神魔大陆上最大的粮食生产基地,不知道相邻的两个国家为了争夺它而投入了大量的部队,更不知道他们已经把这块土地破坏的早已经没有了生产粮食的能力,多年的厮杀已经吓跑了这块土地上所有的农民,土地早已经被闲置,尽管它们在战士尸体和鲜血的补养下早已经肥沃的能长出任何的东西。
我在马肉、英雄和猪之间思考观察等待着,结果发现了一点问题:这一次失败的部队一方没有集结和反扑,连经常看见的侦查小分队也没有,而胜利的一方也非常的低调,没有了庆贺胜利后的各种耀武扬威,他们双方好象都忘记了这里是一个广阔的战场,更忘记了还有我和大家还等待着看他们的表演。我觉得有一丝不妙,但接着就非常的高兴,一定是双方最厉害的将领要同时的出现了,他们在号召最勇猛的战士一起到来!我莫名的兴奋,我盼望许久的英雄马上就要来到我的眼前了!
我再次的盘算起来,如何要我的英雄一眼就认出我,如何让我的英雄一眼就喜欢上我,如何让我的英雄带着我离开这里,跟着他一起去游历四方。我再次入魔的发起颠来,癫狂的就如同现在的小孩子想象着变身为奥特曼那样,在自己假设的环境中不自禁的做出了许多好笑而有趣的举动。
老师看着我瞪眼撇嘴的伸动着胳膊腿儿,却没有像以前那样曲起食中两指熟练而自然的擂打我,他只是奇怪的看了我一下,更加奇怪的咕噜了一声:“难道你这猪头也看出了战争要结束了?”说完一脚将我踢趴在地上,转身走到别处去了。
我并没有听见老师咕噜的那句话,但老师一反常态的突然打击结束了我的奥特曼状态,我爬了起来,冲着他的背影悄悄而狠狠的打了一拳,然后我就看见一名久违的士兵骑着高头大马哗啦啦的跑了过来,直接的冲进安全区,大声叫道:“领头的那个老头呢?快点过来!”老师屁颠颠的跑了过去,点头哈腰的还没有完成程序,士兵拨转马头就走:“魔族入侵了,你快就近抢占一块地,种好粮食!”我一听彻底的愣住了,魔族?什么东西?入侵?什么意思?他们也来吃马肉吗?
士兵的话语惊醒了所有的老人们,他们等待着这一天的到来不知道等待了多久,土地,他们的土地,生他们养他们的土地,现在,终于又重新的回到了他们的手中!他们惊呆了,接着就蜂拥着将老师围了起来,用眼神迫切的询问着要抢占哪里,要抢占多少。老师也惊呆了,但他很快的恢复了常态:“不要太多,不要太远,够我们吃就可以了。”说完转身抱起了一小捆柴草:“用这些围一块,快点,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然后飞一般的冲出了安全区,“东南西北各三百步!”
接着我就看到了最让我心灵震撼的场景:那些看起来风吹一下就要倒毙老年人们竟然是那样的矫健,他们纷纷的抱起一小捆柴草,向着安全区的四面八方跑去,他们互相吆喝着,不大一会儿就围绕着安全区圈成了一个方形,然后他们站立的地方分别堆起了土包,然后土包之间迅捷的被柴草棍连接成四边,然后四条边上纷纷的堆起了小点的土包,然后土包开始连接,渐渐形成了凸起的土埂,而土埂外面,则多了一条新开的土沟,虽然很浅,但很清晰,它,标明了沟内的土地已经有了归属。
我惊呆了,呆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些,是这些老人们做到的吗?他们就凭着他们的一双手,这么快的就圈占出了这么大一块的土地吗?我有些不服气,我的心里一直的都有点瞧不起他们,我瞧得起的是那些在战场上征杀交战的战士,他们才能创造出任何的奇迹!而这些老人们……
我怀疑着他们的能力,立即胡乱找了个地方,伸出我的手开始挖草,我要像那些老人们那样,挖起一团团的草,挖出一团团的土,堆起一个土包,然后堆出一条土埂,因为我玩过泥巴,它松软的要什么样有什么样。
土地很疏松,我轻易的拔出了草,轻松的将它们堆放在一起,然后我就捧土盖在那些草上,可那些松土太少,还盖不住那些草,还不能形成土包,我还需要更多的土,我就开始挖土,我就开始知道土和泥巴原来不一样,尤其是它们进入指甲缝里的感觉,泥巴塞住了指甲缝之后它就不会再朝里面挤,可土却不一样,它进入了指甲缝之后,只要你还挖它,它就死命的继续往指甲缝里狠挤,挤的你十指疼痛,挤的你甲肉分离。虽然我凭着自己的指甲撕开过马肉,但我仍然受不了这种疼痛的感觉,我放弃了堆出一条土埂,放弃了挖出一条土沟,我只想堆出一个土包,堆出一个小土包,结果就堆了个小小的土包……我承认了那些老年人们真的创造出了奇迹。
老人们回来了,他们兴奋的满脸潮红,幸福的喜悦不加掩饰的充斥在他们的眼角眉梢,我注意的观看他们的手,黑枯干瘦,老茧毕露,唯一的共同点就是,他们的指甲短壮粗厚,都深深的藏在指头上的老茧之后,它们和肉之间,已经没有了缝隙。我悄悄的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这样,他们,经过长年的劳作之后,早就将没用的指甲磨损的只剩一个样子了。
可是,我的心里猛的一动,我想起了我的老师,想起了他曾经当着我的面休整过他的指甲。我连忙向老师看去,看他的手指头,他虽然和那些老人们一样的兴高采烈,可他的双手拳握,大拇指正不自然的在拳眼里缩进和伸出,我看见,那些指甲都已经断裂,老师正在用那个小动作掩饰着他刚刚受过的疼痛。我好象明白了,老师和这些老人们不一样,虽然他懂得田间的事情,但他应该很长时间没有做过农活了,不然,他根本就不会在意的去休整自己的手指甲。
老师根本没有发现我对他的暗中观察,他与民同乐了一会儿之后,习惯性的一挥大手:“乡亲们都休息休息,明天可能农具和种子就要送到了,咱们得和当兵的讲清楚,这一片,已经是咱们的地了。咱们再也不用担心这里再打仗了!”听到这些,我当时一下子就惊呆了:这里不再打仗了?不再打仗了,那我的马肉,我的英雄以及我的猪,它们都再也不会出现在我的眼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