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回吧?”安公公皱着张老脸,低声劝道。
容长乐迎着徐徐的凉风,目光炯炯地目送容祀启程,远去,直至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她等了很久,容祀却不曾回过头,也不曾知道,她在城门上看了多久……
容长乐拉了拉披风,打了一个寒颤,无奈地说:“回吧……”
……
自从容祀去了战场,捷报频传,朝中大臣竟又开始提起了封后之事!
坐在龙椅上的容长乐不由地冷笑。
这群老顽固,以为几封捷报就能无后顾之忧了么?真是目光短浅!
“此事,待容王凯旋而归后,再行商议!”容长乐不耐烦地摆摆手,“退朝!”
安公公随后仰头大喊:“退朝——”
众臣无奈地行君臣之礼,齐声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
时隔已一年又三个月之久,虽捷报频传,但却战事不断。容长乐觉得,西蛮那些个莽夫,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夏蝉夜鸣,吵得她睡不安稳,总是脱汗。
“安福德。”
许久,屋里屋外都没有人回应,容长乐觉得有些不对劲。
穿上袍子,虚步走向门口,轻轻拉开门。
那一刻,她以为是错觉——
“容祀?”
她失声喊道,只见那人徐徐转过身来,一脸温和的笑。
那身染了血的白袍,当真是刺眼。
“容祀,你——”容长乐皱眉,想问他怎么搞成这副狼狈的模样?
不曾想,眼前白袖一晃,下一刻便将她抱得紧紧的,只感觉束缚着自己的双臂越发紧了。
一股温热的呼吸打在她的脖颈,让她忍不住想要挣脱。
“放,放开!”
抱紧自己的手臂更紧了些,他说:“别动,让我就这样抱会儿……”
容长乐无奈地放弃了挣扎,对方力气大的很,只好认命地让他以下犯上了!
许久,容长乐觉得肩膀酸痛得厉害,实在受不了一个大男人的重量,便推了推,嫌弃地说:“容祀!你再如此胡闹,朕可要生气了!”
男人没有回应,反而呼吸平稳。
“容祀?”
容长乐郁闷地低下头,发现对方睡得正香,顿时满脸黑线……
……
将容祀安置于她的寝宫后,她也没了睡意,只好坐在一旁,看起了治国安民的书籍。
古书上说的,总会有些道理,若是值得借鉴的话,也没理由将其丢弃。
“治国之道,君舟也,民水也,水可载舟,亦可覆舟……”
“水……”
容长乐突然想起如今快到夏季,北上的农田怕是又该干涸了……
“水,水……”
容长乐疑惑地皱眉,怎么这水字还有回音呢?
尔后仔细一听,才发现是容祀的声音。
瞧见他唇齿干涸,心知他一路奔波,一定是滴水未进。
无奈之下,她只好伺候一次人了。
茶水微凉,给他解渴正好。
容长乐艰难地扶起容祀的身子,把茶杯放在他嘴边,见他一直紧闭牙关,只好低声说:“容祀,张嘴,我喂你喝水。”
不知是不是他听见了,只见他微启牙关,等着她喂水。
“若是你一直都这般听话,善解人意便好,省得总惹我生气……”
嘴上这么抱怨,但是手也不停歇,小心翼翼地把水一点点倒进去。
许是她不够心灵手巧,所以喂水这点小事也做得一塌糊涂,一下子把容祀喂醒了!
“乐儿,你这是要谋害功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