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大夫一边诊脉一边有余光打量孙茗。
今日的她看起来很是倦怠苍白，整个人都懒洋洋的，眼皮子都几乎耷拉下来。那模样看了让人觉得尤为可爱。
末了，他收回手，提笔书写药方：“这一次的药可以重新换了。”
孙茗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想必他也已经知道自己和余梓鹤“圆房”了。这一点她倒不觉得害臊，只是很迷糊，怎么所有的人都轻而易举地相信了“圆房”这件事？
挽姨见孙茗自己一个字也没问，主动问道：“程大夫，三少奶奶怎么样才方便怀孕？”
“噢……”程大夫长长了应了一声，神色微微有些异样，随即用大夫的话语说，“算准时间行房，不要过多频繁，再是三少奶奶要休息好，千万不要过度操劳。”
“谢谢程大夫。”挽姨对他道，“我送你出去。”
孙茗到这时候才站起来，勉强一笑：“多谢程大夫。”
唉，可惜了。程大夫心里叹息，这女人连没气力的时候吐字都这么媚人，却偏生嫁给一个傻子，真是天妒红颜啊！
程大夫提着药箱经过花园，忽然听见身后脆生生的喊道：“程大夫。”
程大夫转过身，是一个穿着浅绿色褙子的丫鬟，这个人他认识，是大少奶奶王筠浣身边的，叫然霞，当下笑道：“你喊我做什么？”
然霞走近一些，眼睛往上一抬，问：“程大夫这是去哪里？”
“我刚给三少奶奶诊完脉，正准备回去。”
然霞拉了拉他的手臂：“程大夫，请借步，大少奶奶有事找你。”
经她这么一拉，程大夫冷不防地顺手拍了一下她的屁股：“噢？大少奶奶找我有什么事？”
然霞刚被他占了便宜，小脸到底红了，似嗔非嗔道：“你去了不就知道了？”
王筠浣住的院落走进去就是一座小桥，两边的荷藕已经凋零，与周围火红的红枫融在一道，倒是别有情趣。她已经换了一身堇色的宽袖盘扣长衫，听到然霞带着人来了，忙柔柔道：“请程大夫进来。”
然霞掀开帘子朝程大夫使了一个眼神，程大夫冲她一笑，随即走了进去。
王筠浣从炕上走下来：“刚沏好茶，等程大夫来。”
程大夫坐下来，却没有接过王筠浣递过来的茶水，问道：“不知道大少奶奶叫我来有什么事？”
如果说一个大夫只需要医术超群就够了，那么程大夫更是聪明得很。
王筠浣见他这么一问，放下品茗杯，抿嘴而问：“我嫁到余家已经八年了，从我来的第二年开始，程大夫就代替令尊出入余府，为各房请脉诊病。一眨眼，都这么些年过去了。”
“依在下看来，大少奶奶已经褪去当年青涩的娇俏，变得成熟妩媚，如今将余府里的大小事处理的妥妥当当，深得余老夫人的器重。”
好话人人爱听，王筠浣当下微红了脸：“其实，我今日找程大夫来，是有要事商榷。”
看她的神色，似有难言之隐，程大夫是什么人，简直跟人精儿似的，不由伸手覆在王筠浣的手背上：“大少奶奶要我办事只管说好了，还要商榷做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