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胖少年见刘信说到自己的师傅,不由神秘一笑,显得很是猥琐,凑到刘信耳边小声说道,“师娘要生小孩儿了,这不,刚给师娘煲了鸡汤,送鸡汤去了!”
说完,还冲刘信挤眉弄眼的,
刘信不由得想到了老道的招牌动作,这不活脱脱的一个小老道么。
可令刘信更不可思议的是,老道竟然有老婆,这他可从没听老道说过,还要再添一个小老道更是使他有点儿蒙。
“慢点儿,说清楚点儿,你说去送鸡汤了,说清楚点儿,”刘信觉得这胖小子也是个不着调儿的人,照他所说,老道的老婆就住在附近,可大石村要有他老婆,自己早就知道了,除非是刚刚搬来,如果是刚刚搬来,为什么不直接搬到这儿来,老夫老妻的,没道理啊!
“师娘在学校,下边儿哪个村的学校里,又年轻又漂亮,……”
学校里就住着白雪儿一个人,刘信有点儿明白了,这小子感情是把白雪儿看作是老道的媳妇儿了,
刘信松了口气,瞅了瞅那小子,
“以后别再乱说,,你想错了,那绝对不可能,人家可还没有结婚呢,怎么能是你师娘,你也不看看你师父,他们有夫妻相么。简直是笑话。”
“没结婚?没结婚就不能生小孩儿了!”背后传来老道的声音。
老道刚刚回到道观就听到两个小子在哪儿胡说八道。弄得他哭笑不得,进来后,先照着胖小子的肥大屁股上踹了一脚。
“白雪儿真有小孩儿了?”刘信也很是诧异,“没看出来,挺清纯的一个小姑娘,结婚挺早的,真没看出来。哎,你看出来了没有?”
二人见面都很聪明,没有提以前的不快,而是就着这话题聊了起来,可二人一个是单纯解闷儿,一个是怀着目的。
老道在回来的路上正发愁怎么跟刘信说这事儿,没想到进门机会就来了,这么好的机会,他可得充分利用一下。让刘信难堪一次。
“你错了,人家的确还没结婚!”
“真的?”
”真的!”老道郑重点点头。
“你说是未婚先孕!你说这人不可貌相,你看出来没有,这白雪儿会和人胡搞?”刘信简直有点儿蒙,他是万万没看出。
“是,是有人跟人家姑娘胡搞,要不,怎么会出这事儿!”老道看了刘信一眼,说道,很自然。
“你的意思是有人欺负了白雪儿,?不是白雪儿自己有问题?”
“你说呢?”
“要我说,我宁可相信他是被动的,也不相信他是主动地。哎,你说是哪个混小子干的,这下可把白雪儿害惨了,说真的,我真的很同情白雪儿,真要说起来,白雪儿还真是一个不错的女孩儿,人好,样儿好,脾气好,绝对的贤妻良母啊!”刘信不知怎的,也许他不觉得,今天一说到白雪儿的事儿,话像是打开了闸门,一发不可收拾,这在以前可是少有的。
“是啊,可惜好白菜都让猪拱了,好媳妇儿都让人抢了!”老道看着刘信,阴阳怪气的说道。
“想想也是,人家一个名牌大学生,前途似锦,在咱们这个小地方被头猪拱了,想想就很惨,”刘信似乎并没察觉到老道的异常,继续聊到,替白雪儿鸣不平“不知白雪儿是怎么想的,如果可以的话,我还真想为白雪儿出口气,揍那个猪头一顿。
“你要揍人家孩儿的爹,你舍得,人家白雪儿还不一定舍得呢!”老道不想再绕下去了,开始往正题上引。
“我说老哥,你什么意思,合着白雪儿不是被强迫的,是自愿的!咱清溪,真有他看得上眼的!”刘信终于察觉到了老道的不同。
“说不上自愿,那颗白菜愿意被猪拱,可毕竟,嘿嘿,毕竟不是有了么,那个,你可明白?”老道尽管话说到这个份儿上,还是不好开口直说。
“我明白什么?又不关我什么事儿。”刘信越发举得老道话里有话。
“真不关你的事儿?”老道反问。
刘信压在心底想极力忘掉的事儿,终于又冒了出来,心说,不会吧,就那么一次,不会这么巧吧,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
老道看着刘信,拍拍他的肩膀,说道,
“一次也就够了,想想吧!儿子都有了,我看,你就娶了她吧!”
刘信顿时就傻眼了,老道话说的很明白了,白雪儿的确怀孕了,而且怀的还是自己的孩子。自己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尽管他不想,可事实就是事实,现实就摆在面前,自己必须处理。也到了不处理处理不行的时候了。
“老哥,说真的,当时的情况你不知道,我真不是自愿的,我……”
“事情已经到了现在,你讲这些,没有用!”老道给刘信泼了一头冷水。
“可我,我真的不喜欢她!……”
“这解决不了问题!”
“我又喜欢的人,我喜欢的是灵儿,不是她,……”
“你跟白雪儿去说!”
“好,我去跟她解释清楚!”刘信起身,就要去找白雪儿。
“你还想要你的儿子吗?”老道高声说道,“你如果不想要了,你就去找,把孩子做掉,以后谁走谁的路,谁也不认识谁!”
刘信沉默了。事情远远没他想的那么简单,已经不是道歉、丢脸的事儿了!
这涉及到了一个未出世的小生命的生死问题,这个问题,如果放在别人身上,刘信也许不觉得有多么的难,毕竟现在做人流的不说遍地都是,也是司空见惯了。
刘信从本质上来说,是一个极为善良的农村孩子,现在让他主动舍弃自己的骨血,他是万万做不到的。
把这个难题推给白雪儿去决定,自己作壁上观,先不说自己良心上是否过得去,就说白雪儿,无论她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将来对自己来说,都是不能接受的。
刘信思虑良久,一个是手,一个是足,砍掉哪一个,都是他一生的痛!
一个是他深爱的人,在她的胳臂上留下了伤疤的人;一个是不知道是否爱她,可在大石村给了他母亲般温暖的人,这个人却有了他的骨肉的人。
即使再痛,他也得做出一个选择。
刘信不得不二者相害取其轻了,
离开灵儿,灵儿还有幸福的可能,抛弃白雪儿,是白雪儿一生的痛。
自己无论如何做,都不可能脱离苦海了!
自己以后能做的就是,照顾好自己的妻儿,祝福深爱的灵儿了。
这是他目前所能做出的最好的选择了。
但所有的这一切,刘信不是关键,关键还是要看白雪儿的意思。如果白雪儿选择另一条路,那么对于刘信来说,一切也就更好解决了,甚至不用自己解决。
老道把小胖儿悄悄赶到了刘信的房间,他知道,刘信今夜无眠。他也会一直陪在刘信身边,至少,看起来,他不会那么的孤单。
老道没有跟刘信说话,该说的刘信一定会说,不该说的,问他也不会说,老道了解刘信,也很赞许他这点。
“老哥哥,不知道白雪儿,她怎么看这事儿?”
老道一听刘信说的话,心里就松了口气,他相信刘信不会义气用事,做出错误的判断,以免以后后悔。他没有看错,刘信的确还是个孩子,但他的为人处世也好,还是其他方方面面都表现出了远超一般成年人的成熟。
在这件事上,老道一直担心刘信年轻气盛,做出不明智的决定。现在,他终于放心了!
“白雪儿那边你不用管了,我会替你处理好的,不过,我也只是能帮你探探口风,如果没其他变故,我想,你们的事儿还需要你们自己去解决!”
刘信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老道的意思,他明白。
第二天晚上,老道给刘信讲了白雪儿的意思。
尽管白雪儿很是痛苦,可他也不是一般人,也知道事情到了这一步,也是到了决定自己命运的关键时刻,
作为一个女人出门家人,相夫教子是早晚的事。只不过这事儿对于白雪儿来的太突然,太快了,以至于她很难接受。
刘信,她最不能接受的一点儿就是,刘信是他任务的对象,因为她知道,早晚有一天他们都必须要面对最后的结局,只是不知道这结局是好是坏。
刨除这一点,对于刘信本人他倒是也能接受,也对刘信有好感,尽管没有大学里那些天之骄子的风光,可她相信自己的眼光,刘信从各方面来说,潜力都要比他们大得多。能跟刘信在一起生活,其实她也不是没有向往过。
至于未来怎么样,那个结局是否如愿,白雪儿也知道,
未来不可预测,也不能预测,
因为一切皆有可能!
最后,他只给了老道一句话。
“想要儿子,自己来谈!”
老道知道,事情成了,至于接下来,就看刘信得了。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刘信也放开了,就约了白雪儿,在休息日,去爬黄庵垴,算是春游,也算是二人的一次深谈!毕竟刘信明白,有朝一日,朝夕相处,彼此还有着诸多的秘密,对他们来说,是都不希望看到的。
所以刘信觉得,彼此敞开心扉,互相交个底儿,是对自己的负责,也是对对方的负责,更是对未来的三口之家的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