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的冬天虽然在气温上不会很冷,最冷也就是零下两三度,但是大江穿城而过,又临海,整个江城被潮气笼罩,那种阴冷真是深入骨髓,一般来说,屋里面比外面还要冷。
封卓住在鬼窝里面,虽然现在他能够自如的闭上法眼,但是天天体会着些鬼给他带来的阴冷,在加上江城冬天的阴冷,差点没把他折磨的死去活来,好在他一刻也不松懈的练习魂魄长拳,总算是熬过了整个冬天。
天气渐暖,春天临近,人们又愿意出门多活动。
海川堂的客源多了起来,但是生意还是那样半死不活,偶尔能做上几单生意。不过话说回来,董海川和封卓压根也不在意这个生意做得怎么样。
到了四月份,他们也就做了两单生意而已。这一天,他们两个又在店里闲着没事,忽然门铃一响,进来两个人。
本来以为是客人,不过仔细一看,为首的那人,他们都认识,是附近警察局的张局长。张局长身后,跟着以为女警官。
“张局长,今天怎么到小店来了?”
“董哥,这位是明警官,详细情况让她说吧。”张局长说完话,转头说道:“明警官,这位是董哥,那个是封卓,海川堂是我们局管辖范围内最后一家古董店了。”
随着张局长的介绍,明警官望了一眼董海川,然后就盯住了封卓。
明警官年轻,有活力,更重要的是长得漂亮,身高有一百七十,关键是比例好,双腿修长。
说实在的,封卓这是第一次被一个美女这样盯着看,刚刚一开始还觉得心里美的不得了,慢慢的感觉就变了,他受不了美女的热烈的眼神,脸早就刷的一下红了,赶紧把自己的脸转到了别处,装作看别的东西,掩饰自己的尴尬。
“明警官,你说说吧。”
张局长一头雾水,怎么这个明警官对封卓这么感兴趣。
明警官听到这里,立刻觉得自己有点失态了,也是觉得尴尬,连忙掩饰,说道:“是这样,我们接到了报告,最近几天,有一个盗墓团伙可能出现在江城,并且很有可能在这里进行销赃,所以我们要在全城的古董店进行布控。这几天,你们要是发现了什么可疑份子,请尽快与警方联系。”
说完话,她又看了一眼封卓。
实际上,明警官的名字叫明玉心,表面上是一名警官,实际上隶属于一个政府的秘密部门,她也是一名修行者。
一进门来,她就已经发现了封卓身上的怪异,打开法眼,果然看到了小萝莉正在钻回戒指的过程。
“好了,明警官,所有的古董店我们都已经转完了,回去吧。”
尽管不太情愿,不过明玉心也没有什么理由待下去,就算封卓是个修行者,或者被鬼纠缠了,她现在也不能采取什么办法,总么也得回去请示上级才能行动。
送走了两个警官,董海川看着封卓依旧尴尬的站在那里,脸憋得通红,两个眼直直地。
“唉吆喂,”董海川突然叫了一声,把封卓吓了一跳,才回过神来。
“小桌子,这春天还没完全到,你这已经春心荡漾了。等到春暖花开,你可怎么办?”
听到董海川这样揶揄的话,封卓刚刚恢复正常的脸刷的一下,又红了起来,赶忙辩解道:“哪里,什么春心,你别胡说八道。”
董海川哈哈一笑,说道:“你看看,还害羞了。是不是喜欢上明警官了,要不要董哥给你牵线搭桥?”
封卓白了董海川一眼,心里想你自己就是个老光棍,还想着给我牵线搭桥,实在可笑。不过,他心里这样想,嘴上当然不敢这么说。
封卓一撇嘴,脸一转,不在搭理董海川,装作十分生气的样子。
“小样,还生气了。”
董海川的语气有点幸灾乐祸,突然他的话锋一转,语气变得很严肃,说道:“想不到我董海川也是有失误的时候,也是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巧的事情,不知觉的人家自己找上门了。”
“嗯,董哥,怎么了?”
封卓听到董海川这样说,不知道他犯了什么错误,好像还挺严重的样子。
“也算不上什么大事,只是刚刚来的那个明警官,不是普通人。”董海川轻描淡写,继续说道:“她肯定是发现了小萝莉了,估计也发现了你是修行者。”
封卓立刻觉得有点紧张,他虽然说不出来为什么,说道:“董哥,那怎么办,明警官怎么会发现?”
“瞧瞧你那个样子,怂。”
董海川对于封卓一直都是冷嘲热讽,各种言语上的打击,继续说道:“你刚刚是不是觉得明警官是看上你了,所以才盯着你看。现在知道原因了,觉得心里失落了。”
“董哥,我们有点正行吧。这都被人发现了,小萝莉也被看到了,你还有心在这开玩笑。”
忽然,封卓觉得有点不对劲,说道:“不对啊,董哥。”
“我这才修行了几天,就被她发现了,他怎么没有发现你呢?你应该比我更容易发现才对。”
董海川哈哈一笑,说道:“你懂个屁,我董海川,堂堂一个封鬼师,岂是这样容易就被人发现。”
封卓一脸黑线,说道:“董哥,你厉害,行了吧。可是现在该怎么办呢?”
“嗯,”董海川思索一下,说道:“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我自然有应对的方法。不过,从今天开始,我得教你一样新的法术了。”
新的法术,封卓立刻来了兴趣,不知道是否酷炫,赶紧问道:“是吗,董哥,我都等不及了,天天就是练习魂魄长拳,说实在的,有点腻了。”
梆的一声,董海川敲了封卓脑袋一下,说道:“你还敢说腻了,我告诉你,魂魄长拳就是练到老也不会过时。”
“我得给你传授一个结界法术,让你能够隐藏自己修行的气息,也能把小萝莉的行踪给掩饰起来。这样,以后你遇到其他的修炼者,就不会被他们发现了,你也就安全了。”
结界法术,听起来就很酷,封卓满心期待。
到了下午快要关门的时候,门铃又响了,进来两个男人。
这两个人个头不高,十分精悍,一个皮肤苍白,一个黢黑,对比的十分鲜明。
为首的是那个苍白皮肤的男人,一进门来,就问道:“不知道贵宝店是开门做生意,还是关门发大财?”
封卓一听这个话,觉得稀奇,问的这是什么啊,刚想要搭话,早就董海川给抢在头里。
董海川哈哈一笑,说道:“两位,我们店虽小,但是正大光明,打开天窗说亮话。”
说完话,他给了封卓一个眼色,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他们两个人早就有了默契,封卓立刻就知道了这两个男人恐怕不简单。
“这么说,老板也是个敞亮人。”苍白皮肤的男人很高兴,说道:“我们兄弟俩从谯县来,我是阿大,这是老二。从谯县到江城,一路上吃土喝风,受了不少罪。”
“从谯县来?年轻的时候,我跟着老掌柜去过一次,那里有一座脊背山,不知道两位知道不知道?”
什么谯县,什么老掌柜,这个海川堂明明就是你自己开的,封卓心里想董海川这又是再编故事,要骗人了。
“脊背山,那自然知道,我们兄弟倆就是从山南来的。”
听到那个人这样说,封卓有点幸灾乐祸,心想结果人家真的从那里来,我看看你怎么编故事。
果然,董海川话锋一转,绝口不再提这个事,说道:“那两位今天来小店,有何贵干?”
“我们二人一路上遭了难,到了江城待不下去,有几样祖传的宝贝想要出手,凑个回家的盘缠。”
“既然是祖传的宝贝,那我应该掌掌眼。”
封卓听到这里才弄明白,原来这两个人不是来买古董的,是来卖古董的。
阿大朝着老二努努嘴,老二立刻把身后的行李包放到前面,打开来。
董海川稍微上前一步,朝包里面望了一眼。
封卓也是好奇,伸着脖子,仔细看了看,原来里面不过放了四件东西,其中三个都是普通的梅瓶,另外一个他就看不懂了,也是一个瓶子,不过却有五根管子,造型十分奇特。
不过,封卓稍微动用神觉一查,即刻知道了这是真的古董。有董海川在这,他当然不用说什么。
“奇怪,”董海川只看了一眼,就说了这两个字。
“老板,有什么奇怪?”
阿大倒也没有什么神情,只是淡淡的一问。
“看起来,祖上应该是官宦大户人家,怎么就剩下了这一点东西?”
封卓听董海川这样问,还以为他觉得是真古董,嫌弃人家想卖的少了。
阿大连忙解释,说道:“虽然祖上是大户,但是半道崩了仓,能剩下这四件已经不容易了。”
董海川点点头,说道:“不过,最近我看见鹞子飞,谁知道哪天会啄了谁的眼珠子。”
他这么莫名其妙的一句,彻底把封卓给弄蒙了,这是啥意思。
“有鹞子飞?”
阿大重复了一句,显得有点紧张,兄弟两人对了眼色,说道:“那也不妨事,今夜我们兄弟就回,鹞子落下来,也没瓜落。”
“那好,谈谈钱吧。”一说到钱,董海川眼里就有狡狯的目光,说道:“半头肥羊?”
我擦,封卓完全听不明白了,搞不懂这些人是在弄什么名堂,不过他现在也大约明白了,他们说的肯定是江湖黑话,估计不是什么正大光明的买卖。
忽然,他心里闪过一个念头,不会这么巧吧,上午明警官才来,下午盗墓贼就到了?
阿大和老二互相打了几个眼色,光凭着眼色好像已经交流了千言万语,把封卓看得目瞪口呆。
“既然老板是敞亮人,还有鹞子飞,兄弟二人着急上路,就按老板的意思,半头肥羊。”
虽然不知道半头肥羊多少钱,封卓也能看出来这个价钱估计没有达到这两人的心里价位,不过对方也是痛快,竟然答应了下来。
董海川赶紧到抽屉里面拿了两沓钱,交给了阿大,说道:“半只肥羊,你们兄弟路上买点酒。”
封卓这时候才明白,原来半只肥羊就是两万块钱。
阿大把钱接过来,看也不看直接交给了老二,说道:“和老板做生意,痛快,日后多合作。”
“好好,”董海川笑了,说道:“日后会有机会。两位兄弟晚上走黑路,小心风大。鹞子眼高,会从北方来,你们小心了。”
阿大豪爽的一笑,说道:“多谢老板关照,我们兄弟俩常走夜路,不怕撞鬼,何况还有祖传的打鹞子绝技傍身。”
“山水有相逢,再会!”
说玩话,董海川和阿大、老二各自抱拳。
兄弟两人出了店门,朝北去了,眨眼就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