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赵东阳继而说道:“你跟了我这么久了,对于宁津县的情况也应该有了大致了解了,在这里我们都是要论资排辈的,只有做得大买卖,声望地位都很高的人才有资格加入宁津商人的团队,继而才有可能加入安阳商帮。”
“而现在宁津商人声望势力都较大的加上老夫也才五人而已,魏立臣的几家窑子赚足了钱,单论钱他是有资格加入我们的队伍了,可是他做的买卖是在上不了台面,故而宁津商人的团队一直未曾吸纳他加入。”
“他魏立臣自然明白,如果能加入我们的团队,权势,地位,声望,生意,一切的一切与以往相比可谓是云泥之别。”
“故而近日来他一再恳请老夫助他一臂之力,这不,他得知老夫的四姨太去世一年有余了,于是今日他便提出将盈儿姑娘送与老夫。”
“哈哈,说句实话,金银钱财老夫根本不缺,他要是送我那些我还不一定会帮他,可是,老夫确实喜欢盈儿这个姑娘,见到她老夫就感觉自己仿佛一下子年轻了三十岁,回到了风华正茂的时代,那种感觉别提……”
“轰!”一道惊雷过后,瓢泼大雨倾盆而下,将呆立在原地的小怀良淋了个透心凉,震惊…愤怒…悲痛…连小怀良自己也说不清现在是个什么感觉。
他不敢相信听到的一切,伸出手来狠狠的掐了自己一把,吃痛之后他明白了,一切都是真的…雨水模糊了他的视线,仿佛眼前的景象皆是虚幻……
“怀良啊,老夫到家了,你快回去歇着吧,明日给你放假一天,哈哈!”扭过头,赵东阳却看见小怀良机械般的点了点头,转过身如同一具提线木偶似的摇摇晃晃的离开了。
赵东阳失声笑道:“这孩子,不会是太替我高兴了吧……”
“盈儿,你要知道,赵五爷的能力比起我魏某人可是要大的太多,你跟了他,何愁不能找到失踪多年的父亲。”赵东阳离开后,魏立臣便来到苏盈儿房中开始苦口婆心的劝说。
“可是…”苏盈儿现在的脑海中满是那个对月而立,迎风吹笛的少年人,他是那么的优秀,那么的迷人……
“还可是什么呀?难道你忘了六年来你日思夜想的父亲了吗?你不想找到他了吗?你忘了你母亲临终前的遗愿了吗?”
魏立臣一连串的反问彻底击碎了苏盈儿脆弱的心理防线,苏盈儿点了点头,“好,我答应。”
雨越下越大,小怀良漫无目的的在雨中走着,他觉得自己仿佛失去了什么,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匕首刺进了心房,很痛,很痛。
雨水顺着脸颊滑落,夹杂在雨中的还有小怀良真情流露的泪吧?
恍惚间,小怀良也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抬头望去,怡红院三个鎏金大字映入眼前,“我怎么又走回来了…”小怀良喃喃自语道。
忽然,小怀良望见了楼上凝视着自己的双眸,是那般温柔,那般熟悉,苏盈儿静静地立在窗前。
四目相对,苏盈儿的双眸之中满是柔情,她是多么想伏在眼前这个男人的肩头放声痛哭啊,可是手刚刚伸出便又闪电般地缩了回去,仿佛有什么东西哽在喉间,让她无从发声。
小怀良紧紧地凝视着苏盈儿,缓缓地伸出了手,苏盈儿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身子微微向前倾着……
忽然,“难道你忘了六年来日思夜想的父亲了吗?你不想找到他了吗?你忘了你母亲临终的遗愿了吗?”魏立臣一连串的反问在苏盈儿耳畔响起,是啊,自己还有父亲呢。
苏盈儿艰难的站稳了身子,摇了摇头,转过头关上了窗户。身子却仿佛瘫软一般坐在了地上,泪流满面……
小怀良痴痴的望着紧闭的窗户,点了点头,抬头望着天空,空中正好有一道流星,划着凄凉的弧线,消失了……
三日后,赵冬阳果然迎娶苏盈儿过门,前有唢呐,后又锣鼓,前后簇拥,喜气洋洋。
小怀良今日托病未去赵府,赵东阳喜事临门便也未作他想,小怀良在家中老远便听见了吹锣敲鼓之声,心中烦闷不已。
不一会队伍便出现在王树兴家门口了,轿前三十余人,高举唢呐,人人身着大红喜服,气派非凡。
望着眼前的一切,小怀良感到一股无法排遣的惆怅。
“怀良,事已至此,木已成舟,你便死了这条心吧。”一旁的王伯诚拍了拍小怀良的肩头,劝说道。
虽说小怀良并未跟他讲,可是二人情似兄弟,王伯诚对他心中所想倒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队伍渐行渐远,小怀良扭过头,望着身旁的王伯诚怅然一笑。
“你一定要找到机会将药下在苏盈儿与楚怀良所喝的茶中,放心吧,此药无色无味,没人能发现是你干的。事成之后老子赏银五百两。”
……
苏盈儿嫁入赵府,成了赵东阳的四姨太,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的过去。
这天,小怀良正好没有任务在身,便与王伯诚上街闲逛,二人走到一家戏台子前正准备听戏。
只见一个人火急火燎的跑了过来,“伯诚,伯诚,快…快…你家里出…出大事了。”
王伯诚扭头一看,是邻居李大爷,听他这么说,王伯诚顿感心中一紧。
“怀良,我便不陪你听戏了,我得立马回家一趟。”
“行,要不我陪你一起回去吧?”小怀良也隐隐感到有些不妙。
王伯诚点了点头,二人便迈开步子一路狂奔。
“爹,娘,家里出什么事了?”王伯诚刚到家门口便朝屋中喊道。
可是家里静的出奇,一股恐惧之感顿时漫过王伯诚的心头。
王伯诚一把推开房门,三步并作两步的冲了进去,只听哐当一声,小怀良吓了一跳,赶紧跟了进来,就见王伯诚痴痴傻傻的坐在地上,满面惊恐与吃惊。
“伯诚,伯诚,你怎么了,到底…”小怀良正想问出了什么事,可话刚说到一半便生生咽了回去,因为他此时已然明白发生了什么。
王父王母二人双双悬在半空,地上是翻倒的椅子,他们自缢而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