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我们这样贸然进去,万一幻太明他连我们也一起擒了呢?”冷史云皱眉道:
“我觉得此刻还是明哲保身的好。”
江枫两人听到这话,显然是吃了一惊,没想到合北城与西城两座城池的兵力也未能攻下中城,他们自己反而被擒!
极无影摇摇头:“若他真的要擒我们,就不会派人给我们送信前来。”
“那他究竟要做什么?”
极无影摇摇头:“静观其变吧……此人深不可测,这一次三弟带兵攻打中城的事只怕不会善了……他既然没有立刻杀了天双,我想他还是留有余地,只要我们不再激怒于他。”
冷史云沉默不语,极无影继续道:“只愿他能看在娜娜的份上……不会太计较。”
极无影转身,对一直沉默的秋恩曼道:“阿曼,你带着礼车先入城。”
冷史云微微皱眉,道:“大哥,我担心阿曼的安全,还是我跟他一起入城吧。”
极无影摇头,刚要说话,此刻身后一匹快马上前,回道:“禀城主,刚刚得到消息,北城城主的兵马已经血洗了御剑山庄,庄主薛明征不见踪影,其夫人死在城主手中……还有……”
极无影等人脸色愈发难看,急道:“还有什么,说啊?”
那人小心翼翼道:“还有……素宿门下如凌天已经带着前锋精锐直逼中城而来,最快半个时辰就能到达。北城主派快马过来,说……说我们的兵要么就退避三舍,要么就与他一同攻入城中……”
“荒谬!”极无影大怒:“你没有把西城主被擒的事告诉他吗?都这个时候了,还在逞匹夫之勇!”
小兵唯唯诺诺道:“赵将军已经禀明北城主,但是城主却说,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西城主手握西、北二城主力军竟导致兵败,不救也罢……北城主希望您……不要有妇人之仁。”
极无影神色紧绷,浑身散发出一股杀气,那小兵如释负重,急忙溜走了。
气氛冰的可怕,冷史云勒紧缰绳,对极无影道:
“大哥,恐怕过不了多久幻太明就会知道,我们这个时候根本无法跟他谈判,若是让他知道御剑山庄已灭,他绝对不会放过咱们。大哥,你说过绝不会放任洛州再一次陷入战乱,所以你不主张攻打中城挑起战事,但作为幻太明左膀右臂的御剑山庄已经消失,人断一臂尚要痛上三分,何况是像他那样睚眦必报的人。是以,兄弟希望你能以大局为重,我们要改变策略了。”
极无影冷着脸,心中万分痛恨朴帝落的莽撞行为,他几乎断了他们所有的退路,非要弄到鱼死网破不可!
“你速回去调兵,和四弟汇合。阿曼随我入城在幻太明得知消息前稳住他,无论如何,若不能将幻太明一举杀掉,那么中城就会是我们的葬身之地!”
“不错。”冷史云道:“幻太明武功深不可测。此外他那三个侍卫也同样厉害,我们不得不小心。”
“如凌天已经倒戈,他野心太大,这种卖主求荣的人将来还是想办法斩草除根;意储似乎还替他潜伏在中州筹谋大事,还未回来,等处理了幻太明,不如就让如凌天他们两个互相残杀,史云你想办法去边境放出如凌天背主求荣的消息,我想意储得知后一定会很快赶回来;只是还有一个叫拾绰的,此人自五年前就消失不见踪影,他才是最大的变数。”
“大哥不必担心,先取幻太明性命才是。”
极无影深深叹了一口气:“今日不得已施以卑鄙手段了结幻太明,是为明哲保身,还是嗜血杀戮……是功是过,也只有留给后人累述。二弟,你去吧……”
“大哥,如凌天虽然卖主求荣,但是有句话我很认同。成王败寇从古一是,若他人我们兄弟坐拥江山,何惧他人诟病?”
冷史云转头对秋恩曼道:“阿曼,一切小心。我去去就来。”
冷史云折身回去调兵,身影越来越远。秋恩曼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开口对极无影道:“表哥故意支开史云,想必不是为了攻打中城。现在就只剩我们两个人,你有什么打算,就直说吧。”
极无影惊讶于这个妹妹细腻的心思,皱着眉头想要辩解,但看她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便坦白道:
“我只是不想看到我们兄弟五人真的沦落至拔剑相向的地步。若刚才我否定了史云的建议,我想恐怕史云也会站向帝落那一边,攻打中城。”
“表哥,我真不明白幻太明究竟给了你什么好处,到这个时候你还会如此默默地维护他。”
极无影淡淡道:“我并非为他,不过是不想洛州好不容易的宁静毁在我们兄弟的手上。如凌天有句话说的不错,天双有勇无谋,因此即便手握重兵也被幻太明生擒;帝落性子软弱,但却喜欢投机倒耙,他不敢明面上与幻太明对抗,于是便迂回去灭了御剑山庄;史云表面上看去什么也不在乎,可是骨子里一旦认定什么就会很执着,阿曼,他虽然敬佩幻太明,但不代表他不会在意你和他的曾经……”
秋恩曼皱眉,打断道:“好端端的扯到我身上做什么,那么你呢?如凌天所说的性情耿直的东城城主,真的是这样吗?”
极无影一顿,叹道:“我也不知怎样才算性情耿直,我只知道,如果今日放纵几个弟弟攻打中城,那么往后这洛州就再也没有安宁之日。数年前,我们一手建立的洛州江山就会付诸一炬。我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不论站在我的对立面的人是他们,还是幻太明!”
“但愿你说的真的,表哥,你们男人之间的较量,我不愿插手。我只管去给妹妹送礼了,若非任天双攻打中城,或许早就能看到我那可爱的小外甥女了。”
提及新生的孩子,极无影的眉眼也多了一些温和,问道:“那个孩子,生逢乱世,真是可怜……可知道乳名叫什么?”
“水儿,妹妹那时来信说,上善若水,希望这个小丫头一生顺风顺水,大名取为幻汀兰,似乎也不错。”
“岸芷汀兰,好名字。”极无影怅然道:“只可惜她生在这个时候,未知将来战事如何……我们进城吧。”
……
江枫二人呆立在城门口,五味陈杂。
虞秋蜓惊讶道:“那个水幻……?她就是幻汀兰?我记得她自称汀兰的,江枫,江枫……?”
江枫点点头:“她竟然是中城城主幻太明的女儿。”
“可是洛州并没有中城啊?奇怪,也没有听爹爹说起过。”
“你忘了刚才他们说的吗?”江枫道:“成王败寇,历史只会由胜利的人书写。”
“那就是中城主输了,然后中城就此在洛州消失了?”虞秋蜓惊呼:“那水幻……不对幻汀兰又怎么会在南城长大?”
江枫轻声道:“我们继续看下去吧。也许真相……不会让人太好受……”
“为什么?”虞秋蜓不解,江枫摇摇头。两个人一前一后缓缓走进这座充满回忆的城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