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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白夜身世(二)

狐狸望着二人的沉静,没有敢打扰,静静的望着窗外的黑夜。

“狐狸兄,你说的是不是天宝十四年,安绿山史思明起兵作乱的那一年的事情”林昊天突然打破了安静的场面。

白夜和狐狸也猛然一惊,从各自的沉思中晃了过来

“恩,是的!林兄是怎样知道的?”狐狸有些吃惊的望着林昊天

“林昊天更加紧张的问到:“当时白姑娘的坟墓是不是新的?墓前还有一块墓碑”

“恩,是的?林兄为何知道的如此清楚”狐狸有些不解的问到

此时,在一旁的白夜觉得这件事情复杂起来,并且隐约的感觉到,林昊天和自己之间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此刻的林昊天,满含泪水的望着白夜,不禁地叫出了:“小依妹妹!我是你昊天哥哥呀!”

“我知道这样对你说你一时还不能接受,容我慢慢的给你说来”昊天擦了擦眼泪平静下来往下说道。

我原本,乃镇国大将军裴骏的义子,白姑娘原名叫裴云依,是裴将军的女儿,天宝十四年,安绿山史思明起兵作乱,天下苍生陷入水火之中。

镇国大将军裴骏也就是你的父亲奉命领兵拒敌,出发前三天,我的义父将我赶出将军府,并宣布与之再无任何瓜葛。

数月后,义父因寡不敌众兵败潼关,他靠着一身武艺杀出重围孤身逃回长安,却被素来与之有隙的丞相杨国忠参奏一本,诬其通敌,玄宗大怒,下旨诛杀满门。

那一日长安的天色变得异常怪异,明明是白昼却暗无天日,黑云笼罩,邪气弥漫,一种莫名的恐慌感在人们心中蔓延,仿佛人间末日即将到来。

深夜的乱坟岗寂然无声,连空气也仿佛停止了流动,四周笼罩着一种绝望的死气。

月光却分外明亮,它活波地挥洒着光芒,洒在山岗上,洒在几座新坟上,也洒在一个年轻人苍白的脸上。

已经好几个时辰了,我颓然坐在坟前,一直呆呆地看着墓碑上三个大字,眼珠一丝一毫也没有移开过。

“裴云依”——朱红色的大字在惨白的月光下显得分外触目惊心。

“我真蠢,我真蠢,非但不知道义父的良苦用心,居然还怨很过义父,怨很过你、、、、”我沙哑的声音低低地诉说着,已经干枯的眼睛里又流出了泪水。

我和和云依青梅竹马,感情甚笃,我不仅是裴骏的义子,也是裴家的未来女婿,这是将军府上下都心照不宣的事。

然而半年前,义父突然宣称要把云依许配给骠骑大将军的儿子,我震惊之余鼓起勇气表明心意却遭义父严厉斥责,更令我心碎的是云依的冷淡,一夜之间她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

伤心欲绝的我酒醉后大闹将军府,最后被震怒的义父赶出家门。

直到听到义父获罪一家人入狱的消息后昊天才如梦方醒,知道自己错怪的义父和依儿——安禄山史思明作乱后,叛军一路高歌猛进直逼潼关,长安形势岌岌可危。在此危急关头,早就被剥夺了兵权的义父突然被政敌杨国忠保举,领兵驰援潼关,其中有无蹊跷义父岂会不知?久经沙场的义父断定此去潼关凶多吉少,而一旦兵败,定然会被问罪,甚至殃及家人。为了保全义兄留下的唯一血脉,义父不得已使出了苦肉计赶走昊天,依儿自然也知晓内情。

此刻我的心割裂般疼痛,我痛恨自己为当时为什么负气离开长安,以至于听到消息后连见最后一面也来不及,等我赶到,看到的只有这几座由将军府的仆人们偷偷建起的新坟。

义父选择了以死尽忠,依儿则选择了以死尽孝,以成全父亲的忠义,他们都死了,各自死得其所,却把昊天孤零零的留着人世,难道他们不明白,这样的结果对昊天而言有多残忍?

依儿当时是怎样的心情?难过吗?恐惧吗?受刑之时是不是很疼?昊天不敢往下想。

被赶出将军府时我以为自己的悲伤已经无以复加,然而看到义父义母,尤其是依儿的坟墓时,我才真正知道痛不欲生的滋味。当初的痛苦中还带着愤怒和不甘,此时却只有绝望,深入骨髓的绝望,整个世界崩塌毁灭的绝望。

就在我几乎被绝望绞杀时,一个人影飘然来到他身后。

“小公子,我们又见面了。”陷入伤痛的昊天毫无反应,玄清只得伸手拍了拍他肩头,“林公子!”

我缓缓回头,却诧异地看见了十几年前的那个老道士,早已经精疲力竭的他猛然跳起来一把抓住玄清,厉声质问:“你,你不是说过依儿她福泽深厚吗?为何,为何会遭如此厄运!?”

玄清叹了一口气:“原本天机不可泄露,不过此刻贫道也顾不上那些戒律了。公子你听清楚了,裴小姐原是下凡历劫的上仙,命中注定应有此劫,今日上仙劫满归位,重回天界再列仙班,你应该替她高兴才是。”

“上仙?归位?”我感到难以置信,“如此荒谬之言叫人如何相信?”

玄清娓娓道:“还记得十几年前你射杀僵尸一事么?若不是箭头擦破上仙的手臂染上了仙血,就凭一个稚子射出的一只普通的弓箭岂能灭掉千年僵尸?再则贫道与弟子在桃林中布下结界,莫说常人,连法力稍低的修道人与妖怪也无法进入,两个小小孩童却若闲庭信步,你道为何?”

我脑袋里嗡嗡作响,半饷方理出点头绪:“你当日便已知晓,为何此时才告诉我?”

玄清道:“贫道怎敢随意泄露天机?若非逼不得已,今日也不会据实相告。”

“如此说来你早就知晓她有今日之难,为何袖手旁观?”昊天不甘地质问。

玄清苦笑摇头:“贫道一介凡人如何能干涉上仙的命数?况且对上仙而言,圆满历劫、回归天界乃是喜事。”

我勃然大怒:“何来喜事?何来上仙?她是我的依儿,是我将来的妻子!我们本可以平平安安度此一生,为何忽降横祸?我们的命数干上天何事?”

玄清斥道:“满口胡言!姻缘乃是前世因果,你命中有无此缘早已注定,其中变故并非偶然,更非上天有意刁难。”

我怒气更盛:“你说依儿是上仙历劫便也罢了,我义父一生忠义为何也遭此难?难道就因为他是上仙在凡间的父亲?”

玄清叹道:“因果循环,报应不爽,裴将军有此一劫也是冥冥之中早已注定的。”

我冷笑:“哼,又是命中注定,若世间一切皆由命中注定,今生所做所为岂不是毫无意义?无论是行善还是作恶到头结果都一样。”

玄清将目光投向天边的一片虚无中,缓缓道:“今日之事既是昨日之果亦是明日之因,循环往复永无止境。公子聪慧过人,有朝一日定能参透其中奥义,所以贫道特意来接公子,以履十五年前之约。”

“多谢道长好意,晚辈哪儿也不会去,就守在此处,直到身死。”昊天已心如死灰,放眼天地间,能让他留恋的唯有面前这一方石碑一个土堆。

“唉,痴儿,痴儿!”玄清叹惜不已,“如此良才怎可自弃?”

我再也无心言语,重新倒地,身体靠在依儿的墓碑上,目光又渐渐陷入呆滞。

玄清不忍地闭上双目,良久,突然一跺脚:“罢了,罢了!终归已经破戒,也不在乎多此一次!请问林公子,你是否还想见到裴小姐?”

“道长此话何意?”我猛然抬头,原本死气沉沉的眼睛里闪出慑人的光芒。

“若是贫道说有法子让公子再次见到裴小姐,准确地说是见到那位上仙,公子可愿随贫道修行?”

我一把抓住玄清的手,声音发颤:“道长此言当真?不是诓骗晚辈吧?”

玄清正色道:“出家之人不打诳语,不过贫道有言在先,修仙之路艰险异常,其中的磨难绝非常人所能承受,若无坚毅的心志就算天赋再高也不可能成功,公子可要想清楚。”

不等玄清说完,我纳头便拜,声音几乎哽咽:“晚辈愿拜道长为师,从此跟随道长左右,虽九死而不悔,请道长成全!”

之后,我便随道长上山修行去了,转眼间已经十年了。有一天师傅对我说,无极魔君要出世了,让我下山除魔卫道,并告诉我说,经过此事以后我便可以达成心愿。

林昊天讲完以往的事情,心情依旧沉痛着,眼睛不时流出泪水。

“想不到今日真的又让我和小依妹妹重逢,这下就算死也无憾了。”林昊天深情地望着白夜说道。

白夜听完自己的身世之后,非常的悲痛,不觉自己的眼角挂了一颗眼泪,僵尸也流泪了。

“哦,我说白娘娘为何有如此法力,并且大家初次见到白娘娘,总觉得她身上有一股仙气,原来白娘娘真是仙人所化”狐狸再次崇拜的望着白夜

此时突然有一身影从窗外掠过,“谁?”狐狸大声叫到,并冲出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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