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焱那一枪,干掉了一个潜在的狙击手,虽然有消音器,但声音足够暴露他们的位置,每个人都盯紧可能潜伏,可能包抄的方位,向有异动的位置毫不犹豫地开枪。
殷焱突然低头看向地面。
“哎!”老队员小声有严厉地提醒了一声。
殷焱没听到似的,简单调节了一下红外装置,朝着不远处的地面就开了几枪,除了卫砺,其他不熟悉的人都吓了一跳。殷焱通过耳麦解释:“如果他们身上裹一层泥巴,足够躲避红外探测。”
枪声四起。
殷焱没有猜错,植被下有一个个洞口,蹿出了十几个裹满泥巴和树叶的狙击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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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曦接到瑷瑾的电话,转头对一旁的女警说:“姐姐,很晚了您回去休息吧,姐姐一会儿就来接我们了。”
“没事,等她们来了姐姐再走。”
“若曦,姐姐还有多久到啊。”
“不会太久,如果不堵车,你困了就先睡一会儿吧。”若曦拍拍歆芮。
“上海这个鬼地方,还有不堵车的时候?”一旁的女警起身:“你们累了一天了,我去拿床毯子你们先睡会儿吧。”
“若曦,你说这是怎么了?”歆芮有些迷茫。
若曦的眼神没什么温度:“能怎样?死灰复燃。”
若曦让歆芮靠在自己腿上:“别乱想,先睡一觉吧,姐姐来了不叫你,等你再醒了就在家里了。”
女警送了床毯子过来。
歆芮靠在若曦腿上睡着了,若曦抱着她,给她盖上毯子,打了个哈欠靠在椅背上也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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缅甸丛林里的枪声渐渐稀疏下来。
行动组三三两两背靠背或站或坐,不停的还击。最新的防爆衣数量不够,殷焱和卫砺只穿了最基本的防弹衣,殷焱只受了些擦伤,和几名穿了防爆衣的轻伤的成员坚持在外围,牵制住对方大部分火力。卫砺左肩中弹,还坚持在中圈,护住中间重伤的几名队员。
外围成员选择了更为稳定的跪姿射击,卫砺安排中圈成员呈卧式辅助外围成员,自己站起来观察局势,时不时应对偷袭。
外围责任最重,一刻也不敢放松,跪姿虽然省力,但是行动受限,不够灵活。殷焱眼看到一把武士刀朝卫砺的方向飞过去,来不及起身,甩出指环上的刀片。
偷袭者的位置也暴露了,被其他成员击毙。
对方的攻击停止了。
外围不敢放松,呈站姿持枪警戒,殷焱缓缓后退,其他人默契的补上他的位置。这一战之后,没有人敢小看这个新人了,他的设计精准度和应变力无可挑剔,即使在密集的攻击中也能挥洒自如,而且,他天生就有一种……感召力。
殷焱退到卫砺身边,扶起他查看他的伤势。刀片改变了武士刀的方向,却没能彻底打偏它。不过幸好只是腰侧的一道口子,不算深,也没有伤及内脏。
“焱,我没事,今天晚上一定要加强警戒……”卫砺按压着伤口,还在嘱咐。
“卫叔,我明白。”
卫砺很放心,这孩子,和他父亲一样,天生有种王者的气息。
殷焱的指环已经断了,但是断面上的红点一闪一闪的。微弱的沙沙声传来了生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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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的北门,紧盯着屏幕的狼牙终于看到了屏幕上期待已久的小红点。
“在这里!璄桓,快通知肜剡他们,找到行动组的位置了!”狼牙立即接通频道。
“呼叫呼叫,这里是北门基地,我是狼牙,我是狼牙,收到请回答,收到请回答,完毕。”
信号微弱,狼牙的声音却还听得真切。卫砺接过纱布继续按压伤口,示意殷焱对讲。成员们眼中是抑制不住的兴奋。
“收到,这里是殷氏行动组,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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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梦中的郝思嘉突然胃很痛,冲到洗手间一阵干呕。
“这是怎么了?感冒了?”
郝思嘉到厨房倒了杯水喝,看看钟:才两点。郝思嘉开了灯,又去找了几片药吃了,明天还有工作呢,还是接着睡吧。
回到床上,郝思嘉觉得心乱如麻,怎么回事啊,难道,是他?他出事了?
她本能的拿起手机要打电话,才想起来早就删了他的电话号码。
半夜两点……“别傻了!自作多情!”郝思嘉把手机一扔躺回被窝。
一夜辗转反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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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香和肜剡上楼看屋里灯关了,也知道孩子们累睡了,就没敲门,轻手轻脚地开了门,结果走在前面的肜剡进门就挨了一拳,夏香赶紧把灯打开:“若曦,是我们。”
若曦及时收了手,看看一旁捂着肚子的肜剡,眼里的杀气倒是少了几分:“装什么装,知道你穿的防护衣。”
肜剡很尴尬,直起身来去抱睡眼惺忪的歆芮:“歆芮乖,接着睡吧,马上回家了。”远离暴力小萝莉,还是歆芮比较好。
若曦对肜剡的奶爸本性十万分不屑,和夏香走了。一行人没有选择回北门基地,而是到了殷氏总部。
23楼灯火通明,除了还在栎柽街的文森克都到齐了。
殷司接到准确定位行动组的消息后就赶到公司安排营救计划,苏晴就在一旁的沙发上,听着他们讨论,也不插话,也插不上话。
她看着一屋子人忙碌,下属不停的调配武器装备,还有实时情况跟进,风和电也都来了,走进走出的。看着殷司的侧脸,看着平日里看惯了的凌厉的线条。他最近又瘦了呢。其实……他一直是个好父亲,也是个好丈夫。
刚刚在路上,殷司才把坠机的事情告诉她,直到确定殷焱还活着才告诉她,这人啊……
殷司看了一会儿定位,想要往北门的人的方向走,又折了回来。
“去里面睡会儿吧,这里有我。”
苏晴很心疼这样独自承担的殷司,抬头挤出一个小小的弧度:“没事,我在这里就好,我想看着你。”
殷司递了杯水给苏晴:“紧张?”
苏晴接过来灌下一大口,压压惊,又摇摇头。
“大哥!”宫峻把平板电脑递给殷司:“武器调配基本完成,具体的一会儿再根据计划调整一下。”
殷司接过来:“辛苦了,坐吧!等北门的作战计划讨论出来一起说。”殷司眼神示意宫峻。
宫峻没坐下:“大哥,我再去问问何那边。”
苏晴看向北门成员的方向,他们趴在桌边,看着中间的显示屏上的地图不停的讨论路线,放大缩小,还时不时比划着什么,瑷瑾好像指了条路线,被否决了,他们在地图上标出一个个可能有伏击的场所,忙碌,但并不吵闹。瑷瑾……她的小姑娘也在其中,还有两个小丫头,一个瘦瘦小小的累睡了,另一个还瞪着圆圆的眼睛不停地看着,记着,还顺手给睡着的小姑娘拉拉毯子。那双大眼睛里的神采像极了瑷瑾。
宫峻从外面回来看到拿着文件夹清点药品和仪器的何医生:“怎么亲自来了,这种事让下面的人干就好了,你先去歇会儿吧,上飞机估计是休息不好了。”
“连卫砺都中枪了,行动组的损伤肯定不小,能带上飞机的医疗器械数量和种类都有限,我再想想有没有更好的方法,交给他们我不放心。”何继续看着目录。
“你也悠着点儿,别把自己先累垮了。”宫峻锤了下何的肩膀。
“哎,你等会儿送个餐车进去吧,都忙了一晚上,不吃不喝的哪行?”
“没问题!”宫峻痛快的答应了,不忘夸一句:“真体贴!”
等到他把餐车推进去才感觉自己好像空气:下属们跑的脚不沾地,根本没空吃;再说了,挂念着行动组的安危,谁也吃不进去。殷司拿着毯子,顺手拿了几样小点心给苏晴,递给苏晴之后,喝了口咖啡又开始看调配情况,北门的一群工作狂更是头也不抬,根本没察觉到餐车的存在,宫峻随便把其中几个大盘子放在他们桌上。
苏晴随手拿了个马卡龙咬了一口,也没胃口,已经四点多了,听说黎明前的夜是最黑暗的,现在算不算是呢?拜托,黑暗过后,光明,请不要失约。
殷司收到何一切准备就绪,随时可以出发的信息。
“你熬了一晚上,睡会儿吧。”殷司担心的看着苏晴。
“我没关系的。”苏晴倔强的摇摇头。
殷司揉揉她的头发:“真拿你没办法,小别扭。”
“大哥。”肜剡走过来。
殷司抬头:“商量好了?”
“嗯!”肜剡的眼眸散发出坚毅的光彩。
殷司起身,又看了看苏晴。
“看什么呀去吧。”苏晴知道他是担心自己,轻轻推了他一把:“赶快把小火和小砺子接回来,我也放心了。”
紧急会议,肜剡站在一侧指着显示屏:“这里是东经**,北纬**,滇缅边境某区域,临近克钦邦。我们决定空降到丛林,尽快与行动组会和。”
夏香分析:“以目前的形势来看,我们需要速战速决,所以即使暴露的风险更大,还是要空降,若曦。”
“和狼牙沟通过了,目前的可检测到的信号强度还能保持十个小时,然后就会逐渐减弱。”若曦虽然看起来是个天真的孩子,但沉稳起来丝毫不逊色。
“直接空降到丛林风险太大了,如果空降到克钦邦再进入呢?”殷司想尽量减少损伤。
“时间上恐怕来不及。他们在丛林里多呆一分,就多一分风险。”瑷瑾有些担心。
“规划空降路线,做好应对突发状况的准备。”
“是。”瑷瑾回答的很恭敬。殷司,在这里是北门的主人,不是她曾经的父亲。
宫峻提出:“根据武器和行动人员数量,我认为一架运-10足够了。”
夏香提出了反对意见:“我认为我们要做好空中作战的准备,毕竟孓乩方面已经动用了战斗机。运输机比起来还是逊色。”
肜剡喝了口茶:“有一点我想不通,我们确定孓乩出了战斗机还派出了一架类似运-30的运输机,一定携带了大量武器,监控拍到的那一批人就有四十多人,行动组受埋伏说对方装备精良,但不超过二十人,那剩的人在干什么?”
瑷瑾捻着茶杯:“武器……除了枪支弹药,肯定还有他们很擅长的……”
不用多说,大家都明白了。
“我们想到达行动组最终信号位置空降恐怕不容易,若曦,通知总部,把那两套翼装调过来。”
“嗯!”
“翼装?”宫峻有点震惊。
“翼装并不成熟,但也只能将就着用了。一旦无法正常降落,好歹能先下两个人去查探行动组的情况。”夏香解释。
黟燊斟酌着:“也许还有更可怕的东西。”
“什么?!”其他人难以置信地看着黟燊。
“你们还记得那些尸体吗?”
“生化武器!”瑷瑾反应过来。
“是,我基本可以确定,那是一种能够快速麻痹人神经系统的挥发性毒素。”
“所以才会有那么整齐的尸堆,那么多空培养皿……”
“不好。”瑷瑾立马紧张起来:“联系行动组,注重环境,千万不要到密闭空间休息。”
“明白。”若曦立刻去联络狼牙。
“哎,你怎么想到的?”瑷瑾松了口气,保持清醒:“以前你对化学可是一点也不感兴趣呀。”
“呃……全面发展,全面发展嘛。”黟燊有点尴尬,随便找了个借口。
夏香低下头,一会儿又抬起来,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让人送防毒面具和常用解毒剂过来。已经没有时间做针对性准备了,只能走一步算一步,有备无患。”
肜剡放下茶杯:“殷大哥,无论如何事因北门而起,北门会尽可能调派人手,护送行动组安全回国。”
“不,我希望你们大部分人就留在上海,随时应对突发事件。毕竟你们不共戴天,他们卷土重来,就不会善罢甘休。”
肜剡看向还在盯着地图的瑷瑾:你一定会去吧。
“明白。”
“确定人选了吗?”殷司看向宫峻。
“我,带二队,何带医疗组,已经准备好器械,准备登机了。”宫峻毫不犹豫地回答。
“风和电也去。”殷司加了一句。
“不行大哥,风和电不能走!您身边总要留几个人,文现在还在警局那边,案子一时半会儿查不完。再说我们都不在,万一真的有什么状况怎么办?”
风和电也有些犹豫,他们是殷司最亲密的护卫,如果他们走了护卫队出了差错怎么办?
肜剡插话:“宫大哥,您也就留下吧,北门派瑷瑾,黟燊,和维埃。”
殷司和宫峻看向瑷瑾,瑷瑾点点头,没有说什么,也没看他们。
“瑷瑾擅长战术,黟燊擅长机械,维埃长期从事生化研究,我已经让她带着药品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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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走出殷氏大楼已经六点,天大亮。
行动组的车队也在门口待命。
门口还停了一辆奥迪。
思嘉姐姐?她怎么来了?瑷瑾犹豫着要不要去打招呼。
郝思嘉没有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下车朝殷司的方向走去。
“思嘉?”苏晴叫了一声,怎么这么憔悴……
“大嫂,卫砺是不是出事了……”
“思嘉。”苏晴给她一个拥抱:“没事的,他们很快就会回来的,别担心……”
“思嘉姐姐,我们马上出发,不会有事的。”瑷瑾也搂住郝思嘉。
“瑷瑾……”
郝思嘉看看瑷瑾,看着这一行人,还有熟悉的夏香,好像明白了什么:“瑷瑾,你要去吗?”
“嗯。”
“要小心啊……”郝思嘉看着这个小妹妹,不知道该说什么。
“要出发了,思嘉,这些事情我们给你解释,行动组不能再耽误时间了。”殷司打断了煽情的一幕,行动组也奔赴机场。
苏晴抱了抱瑷瑾:“瑷瑾,一定要安全回来,保护好自己,知道吗?”
瑷瑾回抱住苏晴“放心吧,苏妈妈,我一定把他们都接回来。”
苏妈妈……苏晴湿了眼眶:我的好孩子……
瑷瑾转身刚要和黟燊去追行动组,又折了回来,叮嘱两个孩子:“你们两个也要注意安全,姐姐出去几天,你们要听哥哥姐姐们的话,知道吗?”又起来,“香姐,肜剡,这边就辛苦你们了。”
“你放心去吧。”
瑷瑾转身去追黟燊,耳边还有苏晴的“一路平安”和孩子们的“姐姐加油”。
瑷瑾和黟燊一起与殷氏的行动二组会和,朝机场的方向跑去,维埃已经和何的医疗组回合,在机场等候多时了。
“维埃姐姐!”瑷瑾跑过去。
“瑷瑾,黟燊!”维埃冲他们挥手,行动组训练有素的分队列上飞机。
瑷瑾一直在往前冲,她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尽快把殷焱和卫砺接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