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东国际法庭对日本天皇和皇室并没有起诉。有一种说法是,因战后美国看到日本民众对天皇的极端恭敬和虔诚,担心判罚天皇会引起日本民众的精神缺失而性格更扭曲,加上此时美苏冷战已初见端倪,美国想扶持日本以牵制苏联,故而未起诉天皇及皇室。
东京审判堪称人类历史上规模最大的一次国际审判,也是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后的世界重大政治事件之一。
临死前的眼泪
东条英机站到了绞刑台上,在他的头上罩着黑布。当绞索缓缓放下时,有人看到,这个当初不可一世的战争狂人正泪流满面。
东条英机,是当时与希特勒、墨索里尼齐名的三大法西斯头目之一;是在二十世纪三四十年代让全世界人民陷入混乱和灾难之中的战争狂人;也是日本侵略东南亚、祸乱中国的头号战犯。在他出任日本陆军大臣和内阁总理期间,日军队大肆入侵亚洲10多个国家和地区,偷袭珍珠港,欲实现其吞并中国、称霸亚太地区的野心,由此造成数以千万的生灵涂炭。
1884年12月30日,东条英机出生在岩手县的武士家庭,其父东条英教是创造日本陆军的“有功之臣”。在父亲的影响下,东条英机自幼就受到军国主义思想和武士道精神的熏陶。
东条英机1915年毕业于日本陆军大学。1931年支持并参与策划九一八事变。1933年3月,被提升为陆军少将。1935年,出任关东军宪兵司令。1940年7月,成为近卫内阁陆军大臣兼对满洲事务局总裁。他曾宣誓:“在满洲的土地上粉身碎骨心甘情愿。”
日本战败后,东条英机一直闭门不出。那段时期他特别害怕像墨索里尼那样暴尸街头,所以他已做好了自杀的准备。他让私人医生铃木用木炭标出心脏的位置,并时刻怀揣着军刀,在每天使用的烟斗里,甚至都塞上了剧毒——氰酸钾。
1945年9月7日,日本投降签字仪式在东京湾的美国“密苏里号”战列舰上举行。9月11日,麦克阿瑟签署了盟军的第一号逮捕令,命令马上逮捕以东条英机为首的第一批39名日本甲级战犯。
9月11日下午4时20分左右,30多名荷枪实弹的美国宪兵突然包围了东条英机的住宅,各国记者也蜂拥而至。
东条英机从书房窗口探出头来询问宪兵是否有逮捕状等一系列问题,随后冷静地说,稍等,让他准备一下。东条英机回到书房,快速地从抽屉里取出一支两年前希特勒赠送给他的瓦尔特自动手枪。在此之前他哪里能想到,第一次使用它,竟是要打向自己!
随着楼上传来了一声沉闷枪声,保罗·克劳斯少校和宪兵及记者迅速冲进二楼书房。只见东条英机这时正摇摇晃晃地站在一张安乐椅旁,血已经浸透了他的白色衬衣,他的左手还握着那把枪,脸痛苦地抽搐着,额上渗出豆大滴的汗珠,眼见就要死去。
也许是左撇子且心脏畸形的原因,子弹只打穿了他的肺部,未伤及心脏。随后,东条英机被送到横滨美军第48野战医院救治。为了让他活下来,美国士兵甚至还主动为他献了血。
第二天,各大报纸都刊登了东条英机自杀未遂的丑闻,嘲笑声四起。对他这种自杀未遂事件,有的日本国民认为“只是已经失去了信用、被抛弃了的家伙的最后耻辱”而已。3个月后,伤愈的东条英机被直接送进了日本巢鸭监狱。
在远东国际法庭审判的所有战犯中,东条英机罪行最多。审判庭宣布的判决书中共计列出55项罪行,而东条英机一人的罪行就多达54项。最后,东条英机被判处绞刑。
在法庭上,他公开宣称自己无罪,并极力开脱,还公然宣称日本发动战争是为了自卫,而且就在宣判他死刑后,他还以遗言的方式,顽固地为其侵略罪行进行辩护,蛊惑与煽动日本人民要耐心等待,以图东山再起。他说:“日本曾是亚洲唯一的反共堡垒,现在满洲已成为使亚洲共产化的基地。美国人还使朝鲜一分为二,这样将来必定产生大乱子。”由此可见,在他即将走向末路的时候,仍对日本帝国主义抱有幻想。
1948 年12月21日晚10点,美军军官宣布将于23日零点1分对东条英机执行死刑。22日,巢鸭监狱监狱长、美军上校佩洛在监狱巡视时,发现在东条英机的单人牢房里,他正在将脖子伸进从天花板上方悬下的一个绳圈,准备上吊。佩洛赶紧冲了进去,将绳索割断。东条英机的自杀又未能成功。之后,他不得不为自己犯下的滔天罪行接受正义的惩罚。
1948年12月23日零点,这个被称为“东方希特勒”的战犯,终于被推上了绞刑架。
照惯例,在行刑前执行人都要问一声受刑人还有无要求。这时,别人都没有吭声了,只有东条英机说道:“我还想吃一碗日本饭。”
一碗热腾腾的饭端了来,还有面包和咖啡。
行刑室设在鸭巢监狱的一间方形的屋中,绞刑台高与宽各有8英尺,通向它要登上13级台阶。
东条英机站到了绞刑台上,在他的头上罩着黑布。当绞索缓缓放下时,有人看到,他已是泪流满面。
东条英机的尸体被美军焚烧,骨灰被抛入大海。
日军死亡人数之谜
时隔60多年的今天,这些数据早已经不重要。但这些数据留给人们更多的是对战争的反思。无论战争的目的是什么,无论战争的结果又是怎样,战争带给交战双方人们的永远只有痛苦和悲伤。
自“九一八”起,在随后长达14年的中日战争中,中国军人共计殉国320万人,充分显示了抗战的惨烈。然而在各种资料中,中国抗日战争到底消灭了多少侵华日军,一直是一个令人费解的谜团。
据战后统计,日军在整个侵华战争共死伤201.8万人,再加上在缅北战场伤亡的9万余人,日军伤亡共210.8万人,其中被击毙78.3万人,击伤132.5万人,这是抗战胜利后国民党政府统计的日军伤亡人数。
国民党政府公布的数据显示击毙日军近80万人,美国学者统计计算,在中国被击毙的日军共计44万多人,日军史料公布的数字为455 000人,而中国革命军事博物馆采用的数字为55万。到底哪个数字是正确的呢?
首先,在各方公布的伤亡人数上,这里面有毙伤数与击毙数两个概念。抗日战争时期,中国军人和日本军人伤亡比例平均是5∶1,而伤员75%~80%能重返战场,容易被重复计算。因此毙伤人数无法作为死亡人数的参考。然而,在死亡数上双方为何差距如此之大呢?
在台儿庄战役中,中方认为至少击毙日军12 000余人,而日军公布的阵亡人员只有2 000余人,相差6倍之多。
豫湘桂战役中,中方公布日军此战的总阵亡人数超过10万,而日本军部的数据是共计阵亡12 209人。
更奇怪的是,第一次长沙会战结束后,中日双方都公布了己方统计的战果:日方声称此战毙、伤、俘中国军人4.8万余人,而日方的伤亡数字仅为3 600人;中方则宣称日军死伤3万余人,第九战区的伤亡人数为4万余人。
一些学者觉得这可能是中国军队对战果的吹嘘,但另一方面也存在日军故意少报的可能,力图隐瞒实际伤亡情况,以给对方造成错觉,并激励己方斗志。
在日军的作战记录中,常可见“苦战”字样,但战后公布的伤亡数字却极小。以攻占洛阳来说,日军后来公布的整个战役阵亡人数仅有55人,但其中又明白记载了多次激战,如停车场肉搏战、禹王庙对攻等,伤亡人数根本对不上号。再如抗战之初的山西万全之战,据日军有记录称,步兵第3联队在这次战役中几乎全军覆没,但在战后公布的战报中,这个联队的伤亡数合计也没超过100人。
历史谜团终究有解开的一天,目前,靖国神社供奉的1937~1945年死亡的日军牌位已增加为2 325 128人,应该说,经过多年的统计,以及政治色彩的淡化,这个数据可信度较大。
2001年日本出版的历史教科书也称:“二战中日本死亡军人约186万”。这个数据与前面提到的靖国神社的数据为何会相差40多万呢?
2011年8月,中国黑龙江方正县因“日本开拓团民亡者名录碑”受到社会广泛关注,“开拓团”也浮出历史水面,知名抗战史研究学者、《军营文化天地》主编余戈认为:“开拓团”是日本侵略的一部分,他们不断在日军武力庇护下强占中国农民土地,使无数中国人流离失所,他们也是日本侵略军的重要兵源之一,因此开拓团也被认为是日本军事机构。
战后据中日双方统计,大约有20万“开拓团”成员死于日本关东军投降后的混乱中。靖国神社的数据应该是包括了类似“开拓团”这样的半军事机构死亡的人数。
如果日军出国作战死亡的总数为210万人,在太平洋战争中死亡的人数为140万人,与苏联在东北战场的战争中死亡10万人,日军出国作战死亡的总数与其他这两大战场死亡总数相减得到的就是日军在中国其他战场作战死亡人数,约60万人,这个数字介于当年中方公布数据和日军公布数据之间,基本可以断定日军在华其他战场的实际死亡数字约为60万人。
时隔60多年,这些数据早已经不重要。但这些数据留给人们更多的是对战争的反思。无论战争的目的是什么,无论战争的结果又是怎样,战争带给交战双方人们的永远只有痛苦和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