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运的目的地不是很远,是个占地二十来亩的大院子,院子内零星分布着十几幢三层楼的小楼房,修葺整齐的草坪、精心装饰过的围栏、整齐排列的道路石块,特别是院子大门入口处有持枪武警把守。这些说明,这个院子可不是平常人能住的。
在门口有棵拳头粗的枫树的楼房面前,中年妇女示意把沙发放下,掏出随身携带的钥匙打开房子的大门,寒冬冬同中年男子小心翼翼把沙发搬进了房屋的客厅,按照中年妇女的要求安置好沙发后,寒冬冬这才抬头四周环顾起来。
好大一个客厅,正中悬吊一盏水晶珠灯,大大的,左边是落地式的大窗户,正好有一抹阳光透窗而进,客厅内清晰明亮。后边墙上挂着一幅装裱精细的、内容为《沁园春、雪》的行书书法字体,龙飞凤舞,遒劲有力。右边的贴墙处是通向二楼的楼梯,木制的,只是涂在上面的油漆有点阵旧。室内地板也是木制的。瞧着中年妇女不苟言笑的样子,寒冬冬猜想,这户人家不仅富有而且社会地位显赫。
正当寒冬冬同中年男子拿着工钱准备离开时,二楼传来一位年轻女子的声音:“姑妈,回来了。”
中年妇女脸带笑容回应了过去,“是的,冬儿,我还以为你出门去了。”
“没有,我在清理室内东西。”楼上的女子回答道。
顺声望去,不见其人,但寒冬冬感觉到说话女子声音清脆、柔和,很有吸引力,不自觉地朝声音来源处多看了一眼。
“姑妈,能不能请两位师傅上楼来帮我搬运点东西?”楼上的女子又发话了。
听说有东西要搬,有钱赚,寒冬冬和中年男子当然愿意。两人随同中年妇女来到二楼一房间门前,中年妇女朝虚开着的房门上轻轻地敲开两下。随着房门缓缓开启,一个年纪在十七岁左右的女生出现在眼前。
当寒冬冬与她眼神相撞对方的刹那间,心里微微一征:“好漂亮的女生!”不自觉地朝对方多看了几眼。这是个身材高挑的女生,一张清秀的瓜子脸上略带浅浅的微笑,一双明亮的眼睛闪烁而柔和,齐肩且蓬松的头发从右侧眉锋处偏分,右边挂在耳根后,左边挡住了略有四分之一的脸庞,上身穿着一件垂齐臀部的黄粉相间的绒毛衣,下身搭配一条略带灰白色的牛仔裤。要不是同伴扯了扯寒冬冬的衣服,提醒他干活时,他还愣在那里,恍惚游荡在梦中。
当寒冬冬感觉到自己有点失态时,忙收敛起自己注意力,朝女生友好地笑了笑,傻傻的,有些勉强。女孩也笑了笑,淡淡的,迷人的。
这间无疑是该女生的闺房,墙壁上贴了几张明星画报,书桌上堆满了一大摞书,房间不大,但房里的摆设显得简单、整洁而有序。
他们要做的事就是将书桌移到窗户前,并将桌上的书移到书柜里,就这么简单,对两大男人来说,简直是举手之劳。这位年轻的女孩子也没闲着,不停地帮着整理书籍。
最触动寒冬冬心灵的事,是桌子上堆放的那些书,什么微积分、线性代数、大学语文、大学英语等,有些书名寒冬冬可以直解其意,有些虽然不知道其内容是什么,但心里知道这是大学课本。
上大学读书是寒冬冬最美好的心愿,这种心愿强烈地刺激着他,好像已经渗透进了骨髓里,叫他欲罢还休。但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他的生活环境,他的生活轨迹不会为他提供这样的机会,梦想只能是梦想,即使是残存的梦想也会被无情的现实碰撞得支离破碎。对他来说,上大学只是寄托自己美好的心愿,现实中的他只有仰天长叹命运不公,也只有羡慕他人的份。
看看眼前这位女生,寒冬冬心想,年纪和自己差不多,她是个大学生,而自己只是个混迹社会求温饱的人,大家都是同龄人,做人的差距竟然这么大,真是感叹出身差异,命运天壤之别。
但感叹归感叹,寒冬冬除了羡慕外,心里更多的是敬仰之情,虽然自己不能上大学,但能为上大学的人服务,心里也是舒坦的。因而干起活来特别的勤快,特别的仔细,还不时地同女大学生闲聊起来:“你读的是那所大学?”
“江城医科大学临床专业,今年大一,今天正好是星期天,在家休息。”
“唉,问你一个问题,在大学里读书是不是很浪漫啊?”
没想到寒冬冬问这个问题,女大学生笑了笑,沉思片刻,说道:“大学里面学习环境相对宽松自由,你可以有更多的时间做你喜欢做的事,至于你提的问题吗,就要看你侧重于那一方面,就我看来,把书读好,把专业学精,这就是很浪漫的事。”
“真羡慕你,有学上,有书读,要是我能有这么一天……”话没说完,寒冬冬就摆头,意思是不现实的事,没有必要说下去。
“与其羡慕别人,不如做好自己。有句话叫做: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人,只要找准自己的位置,走自己的路,越努力越幸福,用你刚才的话说,这就是很浪漫的事。”
交谈中,女大学生脸上始终挂着浅浅微笑,说话温柔,这让寒冬冬感到有几分亲切感,对方并没因自己是个下苦力的就瞧不起自己,相反,俩上还像结交多年的朋友一样,有说有笑,彼此间没有丝毫拘束感。
当寒冬冬说他只有初中文化时,对方脸上依然是浅浅的微笑,眼里也没有流露出同情和惋惜,而是鼓励道:“经济在发展,社会在进步,为人们提供的机会很多,选择面很广,只要不断努力,我相信,天道酬勤,你会有一番作为的,努力啊!”
活干完了,女大学生提出要给工钱,寒冬冬拒绝了,说:“这点小事,举手之劳,用不着这样客气,如能有机会再为你服务,那真是令人高兴的事。”
可中年男子扯了几下寒冬冬的衣服,轻微咳嗽了一下,眼睛朝他眨了眨,意思就是说哪有干活不给钱的道理,希望寒冬冬改变主意,接下对方递过来的钱。可寒冬冬就当没看见或没听见似的,在女大学生“那就谢谢你们两位啊!”声中拉着中年男子匆匆离开。
当他们快要走出大门时,背后传来女大学生的声音:“两位慢着,你们等一下。”
回头一看,只见女大学生手里端着个大碗,碗里有两个正冒着热气的大馒头,馒头又大又白,比市面上卖的馒头大得多。
女大学生来到两人面前,说:“这是我和我姑妈两人做的馒头,味道挺不错的,想来你们已经饿了,一人一个,趁热吃吧。”
这次寒冬冬没有拒绝,满脸微笑着说了声谢谢,并迅疾地偷瞧了姑娘一眼,发现她的微笑更加醇厚,两个小酒窝更加迷人。
看着尚有余温的馒头,刺激了寒冬冬饥饿的神经,他真的饿了,走出大门没多远,几大口就将馒头吞下肚,还没来得及品味馒头的麦香味,馒头就没了。只有舌头在嘴里四处搅动,搜寻着嘴里最后的残留物,眼睛盯着中年男子手中还没吃的馒头。
中年男子半开玩笑说:“别人说好了,一人一个,这是我的,不许胡来。”
说完,怕寒冬冬抢似的,三下五除二就把馒头吞下肚。
太阳已经升高,正值中午时分,为了感谢中年男子对自己的关照,寒冬冬主动请他吃顿便餐,毕竟搬运沙发赚了点钱,吃顿简单的午饭是请得起的。中年男子也不推辞,说附近有家小馆子,味道还可以,两人一前一后走着,并闲聊了起来。
“你觉得什么样的女人最美?”寒冬冬问道。
中年男子奇怪地看了寒冬冬一眼,纳闷他为什么提出这样的问题,但还是认真思考起来寒冬冬提出的问题。也许这个概念太过于宽泛,内容太博大精深,不好归纳总结,但回想起寒冬冬见到女大学生的神态,猜到他说的美就如那位女大学生模样,心里有底了,说:“瓜子脸,丹凤眼,个儿高高,身材起曲线,皮肤白净细嫩,有迷人的小酒窝,穿戴朴素大方,”说完中年男子想了想,又补充说道:“反正就是看起来养眼,看起来舒服,看了第一眼就想看第二眼的那种,你说我说得对吗?”
“你只说对了一半,”寒冬冬笑着说道,“形容女人,通常有两个词语:漂亮和美丽。但漂亮和美丽是有区别的,漂亮是与生俱来的,是父母给的,美丽是人从内心散发出来的一种特有的东西。漂亮会随岁月的流逝而消逝,而美丽则会伴随人的一生,永不衰败,永不褪色。在我老家农村,对女人美与不美的评价标准为:上山能打柴,下地能干活,勤俭持家,尊老爱幼,这就是女人的美。刚才你说的是指女人的容颜,而不是指女人的美,你说我说得对吗?”
这番话听得中年男子睁大了眼睛,似乎想把寒冬冬彻底看透似的,没想到小小年纪,能有这番高见,真当刮目相见,不由得竖起大拇指,半夸奖半玩笑道:“高见,真是高见,佩服!真没想到,一个热气腾腾的馒头,竟然让你变得这么能说会道,要是我把属于我的那份馒头也给你吃了,你岂不是要对那位女孩高声呼喊:给我吃馒头的女孩,你有颗爱人之心,你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
“是的,你说得没错,女人外表美与不美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有一颗爱心,爱人之心,有爱心的女人更加美丽,有爱心的女人更加让人痴狂,甚至让你愿意为她做任何事都在所不惜,这就是美丽女人的魅力!”
“哎呀!听你这么说,我也有一个问题想问你,你说,女人最美的地方在哪里?”中年男子也是个爱逞强的人,也想在寒冬冬面前想卖弄下自己的学识。
这也是人者见人,智者见智的问题,很难有标准答案,就看你如何自圆其说。
寒冬冬从对方眼神中看破了他的意图,故意调侃道:“美不美看大腿。”中年男子摇头否认。寒冬冬又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对方又摇了摇头,寒冬冬先后又说了鼻子、脸蛋等身体的其他部位,还是没得到认可。寒冬冬这下没辙了,微笑着两手面前一摊,意思是说这也不对,那也不对,那你说女人的美在哪里?
“你也只说对了一半,”中年男子笑着说道:“女人最美的地方,四个字可能概括:********。”
见寒冬冬没完全听懂他的话,中年男子用手拍了拍胸脯,说道:“前凸,就是咪咪大,”然后又拍了下屁股,继续说道:“后翘,就是屁股往后翘。咪咪大,说明女人奶水多,能给孩子更多的奶喝,能哺育更多的后代;屁股往后翘,说明女人生育能力特别强,生的小孩一个接着一个,生七八个如同放屁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