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时迟,那时快,事情发生太突然了,完全出乎寒冬冬的想象,没等他反应过来,他已经被女孩拽在旁边坐下了。
人生有许多奇遇,有些奇遇很让你惊奇得难以置信。当他和女孩四目相对时,大脑嗡的一下,一片空白,顿时愣住了,坐在旁边的竟是送他热气腾腾馒头吃得的那位女孩。
寒冬冬忙用衣袖来回擦了几下额头上的汗水,以此缓减下紧张的神经,平息下气喘吁吁的气息,清理下繁杂的思绪,再次和女孩目光相遇时,正欲说些感谢的话时,女孩先开口了:“没看得出来,你打起架还这么内行。”
“可惜我没三头六臂,不然我要给他们好看的。”寒冬冬愤愤地说道。
“这帮人是街道上的混混,平时最爱无故生非,今后你最好离他们远点。”女孩提醒道。
“不是我想惹他们,只是这些人实在是可恶,做的事叫人无法容忍,”看着女孩寻根问底的眼神,寒冬冬把事情的经过大致描述了一遍,听得女孩也愤愤地说道:“这些人渣,真该揍,该揍!”
前排副驾驶位置上有女人轻微咳嗽两声,并用手扇了扇鼻孔,好像有污浊的气味直钻了进去,叫她受不了,表情有些怪异。
寒冬冬这才发现这女人是女孩的姑妈,也就是叫寒冬冬为她搬运沙发的那个女人。看着前排女人的表情手势,寒冬冬心想:“这车上只有香水味,那有熏鼻的气味,莫非是自己身上散发出去的吗?”
他环顾自身,内衣早已湿透,仔细嗅嗅真有点汗臭味,外衣因推瘦瘦上挡墙,留下几张模糊的脚印,显得张兮兮的。不管自己猜想是对或是不对,既然危险已解除,道谢后得赶紧下车。
望着远去的小车,郁闷的情绪又重新涌上心头,打架被人追着打,寒冬冬感到特别的没面子。老家的时候,只有他追别人,没想到来到江城,被人追着打的事竟然发生在他身上,心中无名其妙的窝火。
更搞笑的是,自古以来是英雄救美人,嘿!今天这事反过来了,你看看这事弄得,在美女面前叫我容颜何在,情何以堪,越想越气愤,狠狠将手中的棍棒扔进路旁的垃圾箱。
不过,让他高兴的事,这次出来打架,虽然有点狼狈,但他们三人都平安无事,没有实质性的吃亏,毕竟对方人多势众,手中又有刀棍,不可蛮斗,三十六计走为上策,这是明智的。想到这里,心情平静了许多,脸上微微绽放出了笑容。
寒冬冬回到餐馆时,让徘徊等待的肥肥和瘦瘦悬着的心落了下来,愁容的脸上笑逐颜开,他们担心得要命,害怕寒冬冬被那伙人追上,后果将无法想象。如果寒冬冬再不回来,他们得组织人马去寻找了。
寒冬冬觉察到餐馆内气氛有些不对劲,平时,在此时间段,餐馆里已经开始忙碌,为迎接客人而准备着,可现在伙计们好像就没那回事,或坐或站,显然无所事事,脸色有些无奈,眼神有些忧郁,氛围有些沉闷凝重。
肥肥说出了缘由,今天中午,卫生局的张所长带着两名工作人员来到餐馆,借故餐馆卫生质量存在问题,给餐馆下达一纸整改通知单,要求停业整改。至于什么时候能重新开业,要看整改效果而定。
通知单已被老板撕碎撒落满地,可见老板愤怒的心情,只见他坐在餐馆角落里抽着闷烟,一支接着一支,烟雾缭绕,老板娘坐在他的旁边不时地商量着什么,脸色焦急。伙计们也是你一言我一语,发泄心中的愤懑。
“我看啊,这张所长不是个好东西,倚仗权势,胡作非为,他不是来检查卫生,而是专门来找碴子的,是存心与我们过不去。”人群中有人说道。
“是啊!”有人附和道,“大伙都知道,咱们餐馆在卫生方面做得真是无可挑剔了,可他硬说鸡蛋里有骨头,这不存心故意刁难?”
大伙说越激动,各种脏话、下流话都骂出来了。老板还是默默无语,脸无表情静静地坐着,只有那腾云吐雾的烟雾证明他在沉思,在想办法。
“老板,我看不是我们餐馆卫生出了问题,而是这位张所长意图别有所指,得想个办法,不能让他乱来,想怎么着就怎么做。不然的话,今后的生意咱做啊?”寒冬冬说出了他的看法。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餐馆老板掐灭烟头说道“明天你跟我走一趟。”
次日上午,寒冬冬和餐馆老板俩人打了一辆的士车来到卫生局。碰巧张所长不在,办公室门紧闭,听其他工作人员说,张所长今天能不能来上班还说不准。俩人无计可施,只有在卫生局大门口苦苦等候,碰碰运气。
在俩人不停的徘徊和等待的时间里,餐馆老板向寒冬冬说出了他认为张所长之所以要挤兑他的缘由。
在离餐馆约两百米处还有家餐馆,规模同他现在的餐馆相当,老板姓潘,本地人,听说在当地为人有点霸道。此家餐馆开馆时间比他早,生意也很好。可当他的餐馆开业后,为了拉生意,聚集人气,他采取了些营销手段,比如打折促销、生日优惠等,再加上他的餐馆做的饭菜适宜可口,又有自己的特色,且价格比潘姓餐馆便宜。渐渐地,他的生意越做越好,规模越做越大,由几十个平方扩建到有上下三层楼的小型酒楼。
他的餐馆生意火了,自然抢走了不少潘姓餐馆的客源。他这边生意可说是车水马龙,宾客盈门,而那边客源日渐减少,门可罗雀,生意清谈。
很显然,潘姓老板将这种结局全归罪于他,也曾多次找过他,要他减少促销花样,限制客流规模,提高菜谱价格,并且退出几道很有竞争力的招牌菜的经营,好将部分客源重新回流到自己的餐馆中。
餐馆老板显然不卖潘姓老板的帐,生意各做各的,客人愿意到那家就到那家,这是客人的选择,你自己经营不善,管理无方,这怪不得别人。但他也不想把事情闹僵,嘴上还是敷衍着对方:“行,你说的我会认真的考虑。”
这明显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考虑的事遥遥无期。
后来潘姓老板又托人向他提出了同样的诉求,得到的还是那句话:“行,你说的我会认真的考虑。”其实,他根本就没考虑过。
这可惹恼了潘姓老板。一日,趁着酒性,一大脚踢开他的办公室,一屁股坐在他的办公桌上,用手指着他破口大骂:“奶奶的,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给你脸你不要脸,我的餐馆开不下去,你的也别想开下去。”
见对方来势来势汹汹,来者不善,有点出乎意料。但他也是多年走南闯北,天上飞的,地上跑的,那样没见过,受到对方这样无礼的大声呵叱,那能受得了这股鸟气,“啪”的一声拍案而起,同样用手指着对方,大声还击道:“姓潘的,这是我的地方,你别给我撒野,你赶快给我下来,要不然,今天非得揍你一顿。”
“嗨,老子从小生在这里,长在这里,活了四五十年了,还没听说过有人敢揍我,”潘姓老板像受到极大的刺激,怒火直往上冒,脸红脖子粗,青筋突现,双眼怒睁,不相信对方敢揍他,“他娘的,今天发生意外了,地球竟然反起转了。你这个外来人竟大言不惭,敢教训我,可我要大声告诉你,敢揍我的人还没出身。”说完,潘姓老板重重一拳砸在桌子上,震得桌子上的玻璃杯子“哐当”一声,摔落在地,碰得粉碎。
“老子今天就不信这个邪,没人敢教训你,我今天就给你开个张,走,这个地方太窄,施展不开手脚,咱们到外面去,你看我敢不敢揍你。”餐馆老板胸膛快要炸裂似的,并抓住潘姓老板的衣服连拖带拽将他从桌子上拉下来,朝门外推去。
“走就走,到外面去宽敞些,咱们比划比划,老子好多年没有打架了,今天正好活动活动筋骨,非得把你这个狂妄自大的家伙教训一下,让你深刻地记得我是谁……”潘姓老板也是缠着对方手臂往外拖。
眼看要打架,餐馆老板娘顿时慌了神,赶紧站在俩人中间,奋力地把他们两个隔开,劝说道:“有什么事好好商量,非得要动手动脚才能解决吗?你们两个都是四五十岁的老男人了,火气还这么大,伤到谁都不是好事,况且,大家都是生意人,和气才能生财……”边说边喊肥肥快来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