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翘嘴角弯出一抹弧度,两人分开,当即便飞身而去,射出一根银针,嘭然巨响,一块溶洞顶上的巨石柱瞬间被银针刺爆,碎石四溅。
她轻轻一个踮脚,便盈盈地落在一丛草木上,内力提升,轻功自然也大有提高。
楚翘又一个踮脚,飞了回来,站在榻下,眸光含着喜色。
“嗯,第二阶段算是告成,你天赋聪颖,只是可惜了身子……”楚绯夜也不吝啬地露出个赞许眼神。
“谢九叔叔不吝相授。”楚翘这句话至少有七分是真诚的。
另外三分,自然是他这些日子他对她干的那些消遣事。
照着之前的惯例,练功完毕,他都会强迫她和他共寝此榻,相拥而眠,楚翘犹疑着还有一个阶段未达成,是上去呢还是试着反抗一下,谁知楚绯夜忽然间不知转动了哪里的一个机关,楚翘听见一道石门滑动的沉沉声响,他对她道:“去吧,顺着门,能回天香楼。”
这大妖孽突然的反常,倒让楚翘一时没反应过来。
楚绯夜唇角勾起一丝魅笑:“舍不得么?想爷搂着你睡觉?”
楚翘转身,走得干脆利落,但是错觉么,刚才那一丝笑,她总觉得他眉眼间覆了一层怵目惊心的苍白?
心思九转玲珑间,她却已经顺着刚才的声音,来到了石门跟前。
当她跨出石门之后,身后便又想起沉沉的石门滑动关闭声响,不知为何,在石门关闭刹那,她飞身返回。
溶洞中,寂静诡然的只剩下水滴声。
楚翘赤脚踩踏在白玉砖上,并没发现,自己几乎是疾步走回了榻前。
距离大榻三步远的距离,楚翘猝然停下了脚步!
楚翘停下脚步,整个人都愣在原地。
她大概从没想过楚绯夜会以这般模样展现在她眼前。
白玉的砖面上,赫然有一片洒下的殷红鲜血,那些鲜血蜿蜒而上,滴落在浅紫色的锦绣鸳鸯被褥上,滴落在杏花色的丝幔上,滴落在银红色的绣枕上,异常刺目,格外显眼。
楚翘的心口一窒,眼光已掠过去。
只见楚绯夜伏于榻上,正慢条斯理擦着唇角还沾着的血迹,即便被她发现了,来不及掩藏,他的举止也仍旧从容的妖娆着。
青丝缭乱,黑如绸缎,衬得他一张惨白的脸愈发诡艳,仿佛是一尊夺人心魄的罗刹鬼神在对着你漫不经心的微笑,却带给人说不出的惊悚感。
“看来……你还真的是舍不得本王?都放你走了,如何又返回来,呵呵……小东西,不怕爷一口把你吞噬入腹。”他一如既往的嘴毒又邪魅着,但语气弱得像游丝。
怎么会这样?
楚翘吃惊疑的看着他那模样,俨然他受了很重的伤。
她冷沉着脸靠近他,却被他阴魅的眸子里闪过的一丝森寒给震慑在一步之外,随即他便发出虚弱的低笑:“今晚爷没兴致陪你玩……爷乏了,水池边也有个机关,自己找找可出去……”
“是么,可是翘儿很有兴致,想陪九叔叔多玩一会。”楚翘渐渐地勾起一抹冷笑,也不顾楚绯夜射来的森然寒光,携一口内力欺身而上,瞬间点了他的穴道,他居然真的没有还手之力!
“好丫头,才刚涨了些本事……就敢对爷下手了……呵呵,你最好现在就弑杀亲叔,不然爷一定教你付出代价……”楚绯夜即使被她点了穴,软倒在锦榻上,也依然优雅睥睨得像个主宰幽冥的死者之神。
楚翘沉默不语地冷眼睨着他,似乎想看他究竟能撑到几时。
他分明已经内身受损,走火入魔,却对自己的状况毫不在意,仿佛受损的人不是他而是好不相干的人。
可是她低估了他的能耐,见他唇色尽褪,额上渗出冷汗,气息越发的虚弱下去,她就知道他受伤得十分严重,再这么强撑着,不过是在自虐。
“九叔叔,要翘杀了你也行,不过你最好先昏过去,免得看见太血腥的画面。翘杀人的时候,也喜欢玩虐杀。”
楚绯夜嘴角又有丝丝殷红的血流出来,他却低低的笑着:“你倒是深得本王的精髓,本王真是期待我这好侄女儿会怎样拆了本王的尸骨……本王这副皮囊尚算不错,你若喜欢,本王无私奉献,你可尽情拿去……说不准能拍卖个不菲的价格,保你一世荣华无忧……”
楚翘咬着牙,冷冷嗤地一声:“你也太高估自己了,恶骨一副,贱卖都未必卖得出。”
他当真是有病,这种时候还能闲情逸致的拿自己尸骨消遣!
楚翘心中腾起一丝怒火,索性下手点去,楚绯夜面上惨然的一白,很快阖上眸子,气息微弱昏迷在那。
楚翘凝神细看他几眼,摊开他的手腕,轻轻地号在他的脉象上,片刻后翘收回了手,神色惶然地看着如一朵妖神之花,静静昏迷在锦绣被衾上的楚绯夜。
他竟然……
什么双修双炼,都是狗屁。
她的功力提升了,绝门武功练了个七八成,他非但没有丝毫提升,反而因内功过度虚损,而逆腑成伤,走火入魔,这才是导致他啐出鲜血的主要原因。
他到底为什么要冒着血脉逆冲肺腑,甚至走火入魔的危险来助她练功?
其实这种法子也没什么不妥,但坏就坏在,太激进。
想想也是,以她的资质,怎么可能在短短的半月内就练成一门绝世的武功?
她以为他这种厉害到深不可测的变态妖人,真的可以有通天本事助她轻易提升武力。
实际上,他不过是在用他的功力,来助她达成目的。
否则凭她的功底,别说半个月,练上个五十年这门绝学都未必练得成。
他又为何如此激进,半月来几乎每夜都逼她练功?
这处诡秘的溶洞,想必是他常年用来练功习武的一处地方,人在练功之时,最怕遭人偷袭,所以这处地方对他来说极其重要,关系到他的性命。
方才他开启机关,打开石门,让她离开,就意味着他将这处关系到他性命之虞的地方交到了她的手中,是他太自信,还是他根本没考虑过,只是为了赶她走,好掩饰他受伤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