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腿上楼的瞬间沈鹤白突然停住了脚步,她充满怀疑的看了身旁的宋千院一眼,问:“要不我还是去医务室吧。”
“嗯?”宋千院挑眉,颇为不满的说:“怎么?你这是在怀疑我的技术?”
沈鹤白坦诚的点头:“包扎伤口的确挺需要技术的,而且我的手情况有点不乐观,最好还是让专业的医生……”
话没说完就被宋千院截断:“说到底你就是不相信我呗。我告诉你沈鹤白,别的事我不敢吹但是处理伤口我自认我的技术还是很不错的,业余里的专业水准说的就是我了。”
对于这样的说辞沈鹤白却并不领情,直言不讳的说:“业余里的专业水准还是业余的,为什么不去转专业里的专业水准呢?而且一般人都谁都不愿意处理血淋淋的伤口吧?你一直要做这件事有点奇怪,你该不会是……”
四目相对,宋千院清楚的在那双眼睛里看到某种隐晦的光,意识到沈鹤白可能已经完全想歪了他的目的就觉得头疼:“我说沈鹤白啊你……你这脑子有时候看起来挺聪明的,怎么有时候又那么一言难尽呢?难道你以为我想为你处理伤口是因为我有什么不可见人的怪癖吗?我看起来像是那种变态的人吗我?”
“像。”
“……”
一个字就击垮了宋千院所有解释的欲望。
沈鹤白见状提议道:“要不然这样吧,你刚才不是说这个学校里的学生质量差吗?不如你跟东方老师一起去训人,反正医务室就在旁边我自己一个人过去就行了。”
宋千院捏着眉心直摇头,好啊,连决定都替他做好了,这是完全掌控了主动权啊!不过这可不行,他才刚才琢磨出点眉目可不能白白放过这个机会,特别是在一个人心绪凌乱的时候最容易攻陷。
想到这里,宋千院改变了策略,他直直的望向沈鹤白的眼睛问:“那你呢?你为什么不知不肯让我处理伤口,我都说以我的技术完全可以处理了你为什么一定要坚持去医务室?”
“我……”只说了一个字沈鹤白就结巴了。
宋千院没有给沈鹤白松神缓气的机会,继续逼问:“恐怕不只是因为所谓的技术问题吧?”
沈鹤白闻言心里一惊,表面上还在极力的维持着镇静,辩解说:“当然是因为技术问题,我能感觉到伤口很严重,这样的情况下要求去找专业医生不是很正常吗?倒是你……”
宋千院蓦地弯腰逼近:“真的是这样吗?难道不是因为你的东方老师?”
突然靠近的距离几乎让两个人贴在一起,沈鹤白又听到一句足以让她惊呆的话,一时间竟是硬生生的卡壳了:“你……你在胡说八道什么的?好端端……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扯到东方……”
看到沈鹤白的反应,宋千院心里已经有了定论,他得意勾唇:“我如果真的是胡说八道你就不会这么紧张了,紧张难道不是心虚的表现吗?”
“谁……”
“别否认,从刚才我就看出来了,你一直在怪东方寂洲一开始没出来阻止没救你对不对?”
一句话直直的戳进心窝,沈鹤白顿时僵住了手脚,连原本与宋千院对视的目光都移开了,可即便是心里需要的要命嘴上要是不放弃的抵抗:“……没有,我没有……没有那么想。”
宋千院一直都在观察沈鹤白的反应,从僵硬震惊的表情到闪躲的目光,甚至连无意识捏住的手指都看得一清二楚,可是等听到了想听的答案他才惊觉,其实单从师生方面来说就算是责怪老师没救人也是情有可原的,真正有问题的是那种责怪是处于那种感情,原本他只是刚好捕捉到想逗一逗沈鹤白,结果话问到这里却陷入了分叉口,再往前是不受控制的危险地了。
一时间两人各自沉思,竟是谁也没有说话,直至听到楼下传来熟悉的声音才惊醒了两人。
“不是要上去处理伤口吗?你们两个愣在那里做什么?“
沈鹤白转头看了一眼,对上了东方寂洲带着疑惑的眼,她僵硬的抬手冲东方寂洲摆了摆,一边又去拉宋千院:“这就上去了,东方老师有事就去忙吧不用管我们。”
说话间就拖着宋千院上了楼。
宋千院全程配合,在视觉即将被楼梯隔断的时候还扭头看了下方的东方寂洲一眼,那一刻的眼神复杂到难以描述。
东方寂洲被看的也是一头雾水,蹙眉思忖了十几秒转身大步朝楼下走去。
哒哒的脚步声缓慢的叩击着地板,毫无规律可寻,沈鹤白颓然的走在前面,托着伤手的左手已经发麻,可是这样的麻痹一点也缓解不了刚才做过的蠢事,说好了的去医务室呢?居然被三言两语的忽悠了一下就自觉地上来了,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吗?
这时候身后的宋千院开口:“你放心,我不会嘲笑你的。”
“……”又一次击中了死穴,沈鹤白满头黑线。
上楼开门,被拉到沙发上按坐下来,接着那人又在房间里翻箱倒柜的找急救箱搬到旁边,眼睁睁的看着宋千院做完这些事的沈鹤白有点反应不过来,她不自觉地的问:“你……你为什么要做这些事?我不相信是因为我。”
宋千院闻言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他抬眸冲沈鹤白笑了一下,灿烂的不行,他说:“不信就不信吧,随你怎么想都行。”
滴水不漏,油盐不进,沈鹤白一个头两个大:“我说你这人……你这样也太不厚道了吧?算了,既然你这么说了那就不要怪我猜了,当让猜错了我是不负责的!”
宋千院笑着托起沈鹤白的手放到腿上:“好啊,猜吧,我倒是想看看你能猜出什么来。”
手一触碰到温热强劲的大腿,沈鹤白忙的抬起手臂就要往回抽:“我不要放你腿上很别扭,还是放我自己腿上吧。”
“不许动!”宋千院的语气沉下来,同时抓住了沈鹤白的手臂:“现在我是医生,你得听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