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内,石桌旁,徐亦枫正与若南闲谈着菐娘病情。
“之前的药书里,有提到奶娘症状相似的药方,可是其中几味药材难寻,天涯草和渡魂草都是罕有药材,我也知道奶娘年事已高,病痛是自然,可还是希望晚年可以让她轻松些……”若南放下手中杯盏,菐娘如母,一直以来,给予自己的亲情胜过父母,倘若不能为晚年的她做些什么,若南心里实在不好受。
“天涯草徐府御赐药材中应当有的,至于那渡魂草,我不曾听说,不过可托人找找看,若南你也不必太过忧心。菐娘待我也好,我自然也不希望她受病痛折磨。”徐亦枫淡淡的说着,语气温和,若南放松蹙起的眉,轻轻叹息。
“公子,何光尘何公子来访。”一名下人在院外禀报,徐亦枫看向若南,征求他的意见。
“亦枫,让他进来吧,躲着也不见得能解决什么。”若南端起茶,不愿徐亦枫看到自己听到何光尘名字的一时颤抖。
“请。”淡淡一字,便不再关注,细细看着若南眼底流露的动摇,眼里露出不屑。
何光尘在门外来回走动,看到前去禀报的下人回来,不等他开口,便急忙走进徐府。依据之前来过的记忆,朝菐娘院子走去,心里了解若南定会在菐娘处。一入偏院,便看到徐亦枫与若南的身影,一股怒气升上来。
“若南!”何光尘走到若南身边,狠狠瞪了一眼徐亦枫,转而看向若南,眼里多了一丝温柔。
“何事?”若南依旧低头品茶,不曾抬头看何光尘一眼,何光尘蹙起眉,一手抓住若南,迫他抬头看向自己。“何事?你一夜未归,还问我何事?可知我多担心!?”手腕传来的阵痛,让若南不禁皱眉,看向何光尘的眼神也多了丝厌恶。“我一堂堂男儿,在外留宿一夜会怎样?”何光尘一愣,未曾想到若南面对自己会有这样一面,往日那温和少年仿佛已远去,不留一丝残影。
徐亦枫见两人有些僵持,缓缓开口,“何公子真是多心了,若南亦是习武之人,若是遇上什么,也定能全身而退,何况是在友人家小酌一宿。”命下人备了杯盏,笑着看向何光尘。
“呵,那是,是光尘多心了,既然已留宿一晚,便回去吧。”不想与徐亦枫周旋,何光尘淡淡瞥了一眼,便拉着若南打算离开,谁知若南反挣开自己的手。
“我与亦枫还在交谈,给奶娘把过脉便回去。”刻意躲开何光尘的眼神,若南径自坐下,不再理会何光尘。何光尘何时受过这番待遇?已委身前来接他,还让自己没台阶下,更是恼怒。“好,那你自便!”何光尘气呼呼的转身离开,不再多看一眼,徐亦枫勾起唇角轻笑。
待人不见踪影,徐亦枫才蹙起眉,看向若南,“这样好吗?小吵小闹不必弄得太僵,何况你们相处这么长时日……”若南抬起头,看到徐亦枫眼里的关心,欣慰一笑,“没事,回去之后我自会处理。”捧起茶,心中依旧有些激动,昔日从不曾有过这般对侍过,手腕处还残留着何光尘那霸道的感觉。
“那就去看看菐娘吧,此时菐娘一定也醒了,诺儿不在,以后你便多来此处陪伴菐娘吧。”若南点点头,诺儿不在,心里总是空了一块,自己还是太依赖身边的人了。两人一同离开小院,谁也不曾注意到,石桌下,徐亦枫一方的石柱多了一道狰狞的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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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光尘离开徐府,走了一会,心里怒气也消散了不少,站在街道上不由有些迷茫。许多店面开始打扫,街上人流也渐渐多了,何光尘走走停停,不知去哪是好。
“该死,难不成要我低声下气求他吗?”徐亦枫低吼一声,向雅舍的方向走去,因声音引来的视线全被他抛之脑后。
我会有女人,是迟早的事,何家子嗣不可断,何况我也不曾打算独宠哪个女子,那些女人对自己而言只是工具罢了。这样想着,脑中不由闪过燕瑮的影子,那个温文尔雅妖骚集一身的女人。何光尘停住脚步,为自己脑中闪现的身影蹙起眉,那个有着与若南一般脸庞的女子,何时进驻如此之深?再想到今日若南那不同倔强的一面,一股怒火再次串上脑门,转身向风花之地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