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过去了,莫尘的调查一点进展都没有,他开始越来越担心凝香了,如果一直查不出来,凝香只怕一直出不了承惠宫的大门了。
这天风很大,大家在火场送了宁妃最后一程,她已经不是皇妃了,但毕竟侍驾这么多年,太后恩准她火化之后可以葬进皇家陵园,不过只有一个角落的位置。她穿着一身洁白的纱衣,几个太监把她抬到搭好的木台上,木台的周围围绕着一圈花环,下面已经撒好了煤油,只待法式完毕,便在一把火之间随烟而逝了。
大火熊熊的燃烧着,慢慢的吞噬宁妃冰冷的身体,或许此刻她才感觉到了些许的温暖。火焰已经点燃了衣服,触及皮肤的那一刹那,胆小的宫女都闭上的眼睛,只有莫尘睁着大大的,他必须看到宁妃完完全全的火化,一丝都不能落下,“那是什么?”莫尘暗自惊呼道。火莲花,在宁妃的左手腕触及火舌的一瞬间,一朵鲜艳的莲花在她手腕上绽开,那是火莲花印记。还好看得这么仔细的人不多,即使有人无意间看到了也不会在意的。
自从被禁足以后,凝香每日就养养花、种种草,日子过得也算是清闲,爱情这东西很奇妙,很多人相爱过,却没有走到最后,而那些能走到最后的,往往是互相理解的,这种默契不需要解释。
“这么好的兴致,这月季开的真美。”
凝香抬起头,放下手中摆弄的月季,“总要找点事情做吧,多活动一下对胎儿也好。”
“不错,这才是我认识的凝香嘛,宠辱不惊。”
“过奖了,莫大人,我现在可是禁足,你就不怕抗旨?”
“哈哈哈,圣旨只说不让你出去,没说不让我进来啊。”莫尘逗弄一下月季,“怎么,昭仪主子不请客人喝杯茶吗?”
紫桐把莫尘招呼到绮兰殿的外屋坐下,紫莺端了杯龙井过来,一会的功夫,凝香又换了件衣服,“你好像有什么事要跟我说?”莫尘沉默了会,凝香看出了他的心思,告诉他不必避讳紫桐和紫莺。
“如果我猜的没错,宁妃也是莲花教的教徒,今天在火场火化的时候,我看见她左腕上的莲花印记了。”
“她左腕有莲花印记吗?我怎么没发现呢?”
“这是火莲,在莲花教中,只有低等的教徒会用不同的颜色在左腕上作出明显的标记,而有地位教徒的莲花印记则是隐蔽的,用火熏烧显现出来的是火莲,用水浇湿显现出来的是水莲,还有一种隐莲,要用一种特殊的药水涂抹才能看见。”
凝香听着出神,原来还有这样的事情,“你在深宫中,怎么知道这么清楚的?”
莫尘愣了一下,随后笑到:“哈哈哈,我身为御林军总领,当然要对这些危险分子多多留意啦!不过,你有没有考虑到一点,莲花教各只派的活动一般是互不干扰的,宁妃既然是火莲,她为什么不派火莲的弟子,而会派血莲来暗算你,这太不符合常理了。所以,我大胆的推测,在宫里要暗算你的另有其人。”
“如果是这样,那我误会她的时候,她为什么不解释呢?”
“她说过,你还记不记得,她在畅春阁的时候说过你没有证据,我猜想她不敢说的太明白,这种事情只会越描越黑,说多了反而会惹祸上身,万一暴露了火莲的身份就不好了。”
凝香点了点头,她承认莫尘分析的是有道理,但事情已经过去了,而且她现在也很平安,她也不想去追究了,当务之急是怎样才能解除这禁足的禁令。她知道莫尘这半个月的调查没什么进展,对方既然存心要害她,自然会做的不留痕迹,找出真凶是不可能了,但是把这趟水搅浑,叫对方白忙活一场,还是有可能的。凝香让莫尘凑近些,告诉他下一步的安排。
一阵悠扬的笛声由远及近的飘然到绮兰殿中,如泣如诉,似乎在诉说心中的不平和小小的哀怨,这笛声应该是从万明湖的方向传过来的,换做平时凝香应该早过去看看了,能吹出这般声音的应该也不是一般人。凝香吩咐莫尘过去看一下,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人。
万明湖边。
莫尘站在回廊上,隐隐约约看见另一端有个人影,那应该就是吹笛子的人,“这深夜,是谁在吹笛子,不知道宫里深夜不许奏乐吗?”莫尘话刚一出,笛声便断了,那人回应道:“在下是成王袁天阳,不是来者何人?”
“卑职是御林军总领将军——莫尘,叩见成王殿下!”
“原来是莫将军,快快免礼。小王觉得今日夜色不错,不禁技痒吹上一曲,没想到会坏了宫中的规矩。”
他自幼在宫中长大,怎会不知道宫里的规矩,莫尘暗自笑道,“王爷的曲中似乎多了份哀怨,前几日宴会中听闻王爷向太后请求赐婚,应是喜事将近,怎么王爷反倒心情不好了?”
“赐婚是不假,但是新娘不是素薇,而是我的表妹,当今太后的亲身女儿——茹嫣公主。”成王满是无可奈何的表情,这门婚事,他不敢也不能拒绝,也许这就是王室的无奈吧,婚姻大事从来不是自己做主的。
茹嫣公主刁蛮任性是人尽皆知的,成王满腹经纶一副弱不禁风的书生模样,娶了她,只怕是要吃亏的,连莫尘都不禁对他投以同情的眼神,“那素薇姑娘怎么办?”
成王摇了摇头,他不想多说什么,特别是对一个自己不熟悉的人。“哈哈哈……”莫尘笑道:“倘若成王把莫尘当外人,那卑职就不打扰王爷雅兴了。”莫尘转身要离开。
“并非本王拿你当外人,只是本王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成王叫住了他。
“卑职倒是觉得有个人可以帮你。”
“是谁?”
“上官昭仪。昭仪现在有孕在身,说话还是有分量的,你去找她,她总有她的方法。”
看得出来,成王有些怀疑,他已经去找过淑妃了,却发现淑妃和茹嫣原本就是一伙的,结果被淑妃狠狠的训斥了一顿,还指责他太过高傲,连皇室的公主的看不上。小小的昭仪会有这个能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