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早晨总是来得晚,天还是黑的,莫尘就踏出府门准备上早朝,前脚刚出便被夫人叫住,茹嫣拿了件貂皮大衣出来给他披上,一并嘱咐了些话。如今的茹嫣少了些任性多了些温柔,少了些刁蛮多了几分贤淑,或许爱情真的能让人改变吧。
“官爷,好心给点吧!”一位白发老人乞求道,这位老人的衣服已经破烂不堪,唯一的棉衣还有几个补丁,棉絮已经外露似乎并不挡寒,而且他还牵了个小女孩,女孩约莫四五岁模样已经饿得面黄肌瘦,脏的几乎像个男孩。
“走,走,走,没看我们老爷正忙着吗?”管家呵斥道。
莫尘给了管家一个白眼,正要拿出些银两,却被茹嫣抢了先。她上前走了几步,俯下身摸了摸女孩的头发,又命丫鬟拿了些御寒的衣物来,取出两定银子交到老人手上。
“夫人真是菩萨心肠,老天会保佑您的!”老人千恩万谢着,举起双手正要接过银子,突然从袖口抽出一把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进茹嫣的胸膛,随后拔出匕首自刎。
“茹嫣!”莫尘大叫一声,大家迅速朝围了过去,管家摸了摸老人的气息,此人已经死了。莫尘赶紧抱起茹嫣回到里屋,命人赶忙请太医过来。
消息一会便传到朝堂上,皇上大怒,天子脚下岂能容许这种事情发生,“梁大人,大都的安全一向是你负责,凶手虽死但背后必定有主谋,朕命你十日之内抓出主谋,否则提头来见!”
梁大人倒吸一口寒气,吓得赶紧趴在地上,十日内找出主谋比登天还难啊!
驸马府。
莫尘坐在茹嫣身边,看着她惨白的脸。他拳头紧握,掌背青筋暴出,似乎要撑开血管。平日总是莫尘独自出门,或许那个老人要杀的是自己,他一想到这就对茹嫣充满了愧疚,如果今天他晚些出门,如果今天茹嫣没给他送大衣,如果今天是他先给老人银两,如果……如果……可惜没有如果。
太医说,公主虽伤及要害,但好在匕首刺得不深,只是公主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只怕是遥遥无期……
仵作已经替老人验过尸,一刀毙命快准狠,想来此人应该不是个普通的乞丐,可惜死人不会说话,从此人身上并没有得到什么可用信息。至于那个小女孩,吓得一直在哭,的确四五岁的孩子又能知道什么呢,或许她本身也是被人利用的。
文淑宫。
“怎么会是公主?”淑妃一脸惊讶。
“属下办事不利,请娘娘责罚。”许畏跪在地上,“我只嘱咐手下刺杀穿着华丽衣服的人,岂料今日公主竟然送他出府。”
“罢了,罢了,你的人可靠吗?会不会留下什么线索?”
“我是请青莲的朋友协助,此前已经去除杀手左腕上的青色莲花,应该不会留下痕迹。那个小女孩是从人贩手上买来的,就算他们从女孩身上下手,也查不出什么。”
淑妃点了点头,似乎悬着的心终于落地了,不过既然莫尘没死,她一日都不能安心,“如今已经打草惊蛇,虽然莫尘没有证据,但必然会对我们有所警惕,这几****就做些寻常事物,切不可让莫尘看出端倪,其他的事情,我会交给蓝影去办。”
“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既然挑拨皇上和上官凝香的关系不成,刺杀莫尘又失败了,那我只有来招狠的了。”说着,淑妃露出一个邪恶的眼神。
狄烈国。
自从上次攻打大潇不成,阿拓泰大汗反被大潇擒获以来,这位大汗在狄烈的威望可以说是每况愈下,或许这就是大潇皇上想看到的。那时若是杀了阿拓泰必定会激起狄烈的愤怒,反而不利于自己,放了他既显出自己大度,又能引起狄烈内部的派系斗争,何乐而不为呢?
现在汗位对阿拓泰来说简直可以用坐如针毡来形容,狄烈是游牧民族,做过俘虏的人不配当君王,但这大汗的宝座,他又岂会轻易让人。近年来右翼王的势力逐日增强,经常当着众人的面给大汗难堪,大有取而代之的势头。
一山容不下二虎,长老们开始出面调停,此时牙帐内坐着狄烈最德高望重的五位长老,此外还有阿拓泰大汗、左翼王、右翼王以及诸位将军。
“我们狄烈是马背上的民族,向来以军功论英雄,要我说谁先拿下了大潇的益州城,谁就做大汗!”右翼王先开口说道。
“胡闹,自从上次一战,益州城池固若金汤,这不是拿我狄烈勇士的性命开玩笑吗?”大汗反驳道。
“哈哈哈哈……看来,我们的大汗是被大潇皇帝打怕了,怎么提起益州就想尿裤子吗?哈哈哈哈……”
“你……”阿拓泰强忍着。
“右翼王出此之言,想必对益州是势在必得啊?”其中一个长老说道。
“益州是大潇对我国的第一道防线,也是历年来狄烈和大潇的必争之地,若夺不了益州,又有何能耐坐大汗的位置呢?”右翼王胸有成竹的说道。
“好,阿拓泰和右翼王都是我狄烈的勇士,如今我们五位长老为你二人做个见证,谁先攻下益州,谁就是狄烈日后的大汗。”
每个人的心里都有自己的算盘,大拓泰心想右翼王如此胸有成竹,不如就让他打个先锋,当他与大潇两败俱伤之时,自己正好坐收渔人之利。当然,右翼王心里也有自己的打算,毕竟他还有一个关键的细作潜伏在益州最高长官的身边。
承惠宫。
大潇的冬季本是寒冷干燥的,但接连的几日暴雨似乎在传递着种种哀伤的气氛,凝香望着窗外的瓢泼大雨,右眼皮不禁跳动了几下,似乎有不祥的预感,又或许是自己快要分娩了,有些敏感罢了。
天空阴沉的厉害,雨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停,什么时候阳光会再次露出灿烂的微笑,或许不会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