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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刘蓉听到他的问话,不甘的努努嘴,手指飞快的指了一下我,带着几分不屑道:“是她,在座位底下发现的。”她的笑容带着谄媚,“我正想去拿给你呢。”

“呵,谢谢你们了。江小温,对么?”那人却似乎没有把她的笑看在眼里,对着我们道。而我却一瞬间有些受宠若惊,没想到他竟然知道我的名字。我赶紧笑道:“没什么没什么,这个座位还是你给我们让的。”

那人还想说些什么,但刘蓉却打断了他:“泽绘哥,我们去找泽怿拉。”她的声音里带着撒娇,一手缠上他的胳膊边拉着他走。那人无奈的笑笑道:“谢谢你们了,这是我的名字。”我接过他递来的名片,刘蓉眼里对我的厌恶又多出了几分,努力的拉着他要走。很快,他们便埋没在人群中。

我和洋洋边走着,看手上的名片,非常简洁的设计,白色的背景,上面几乎没有任何的装饰,只有一个名字:景泽绘。下面用略小的字写着职务:盛天有限集团财务部长

我翻来覆去的看着这张名片,心里觉得这个名字好熟悉,总觉得在哪里见过。洋洋也有同感,几秒钟后,她一拍手,恍然大悟道:“景泽怿!Sun的原名!”我这才想起来,是啊,Sun的本名叫景泽怿,一字之差,难怪会觉得熟悉呢!接着,连篇的联想涌了上来,景泽绘,景泽怿,他们难道是兄弟吗?可是,为什么之前的资料上没有写Sun有一个哥哥呢?

不管如何,洋洋已经为这个发现而乐疯了,甚至已经掏出了手机要照着名片上的号码拨过去,用她的话说,就是“我们和Sun的关系又多了一架桥梁”。还好我拦住了她,把名片抢了回来。想起刚刚那人,不,应该是景泽绘的眼神,优雅的表情,俊美的脸,还有说话的语气,我心里不知怎么就有一种距离感,觉得他就像一个贵族一样。这种远远的距离感在潜意识的告诉我不要去联系他。

第二天。

下课时间,我正看着手机屏幕发着呆,不想一只手一把将我的手机抢走,我一抬头,看到洋洋嬉笑的脸,她瞟了一眼手机,道:“哈哈,我说呢,原来是在思念我们的Sun王子啊!”她的声音那么大,几乎整个教室都听到了。一些女生们一阵哄笑。我的脸一红,把手机一把夺过来,坐回座位上狡辩道:“我才没有。”

“那你说,你刚刚在看什么?!”陈洋洋看透了我的脸红,不依不饶的说道。

“没有就没有。”我的脸一定红得过苹果,继续否认着。

“嘿嘿嘿,想就是想拉。要是我能被他那么深情的凝视,还能牵一次手,那我肯定做梦都会流口水的!”陈洋洋开始作花痴陶醉状,“江小温啊江小温,你那晚肯定是人品爆发了。”

我脸已经红得受不了,只好把自己闷在胳膊里,假装没听到她的话,心里却思绪万千,脑里面,再一次盘旋起那首歌的旋律,那么温柔的歌声……啊!受不了了,以前只是单纯的崇拜Sun,可现在……

“哎,有个事儿你想不想去做?”陈洋洋忽然贴近了我的耳边,神神秘秘的说道。

我的耳朵像猫咪一样灵敏的竖了起来,警觉的看着她:“什么?”

洋洋的声音压得更低:“去“心跳”做服务生,一晚三百块。”

我诧异的看了她一眼,皱了皱道:“我们还是学生也……”

“那有什么?!都大学了,而且只是服务生,又不是……”洋洋用眼神示意下面的话。

一晚三百块……我不得不承认这个诱惑真的好大,但犹豫了下还是拒绝道:“你知道的,我对酒精过敏……”

“唉,我好不容易跟熟人要来的。”洋洋见我的表情很为难,便知道再劝没用,便闭上了嘴。

本以为这件事就会这么结束,可没想到,晚上回到宿舍,我的手机响起来。我看到屏幕上的电话,是妈妈!赶紧接起来道:“喂,妈妈!”

“小温啊……”妈妈的声音还是那么的让人温暖,我欢快的说:“嗯,是我,有什么事么?”

“你在学校,一切都还好吧?”妈妈照常问候道。

“嗯,”我的脸上堆满了笑意,仿佛妈妈能看到一样,“我很好拉,你们呢?爸爸身体好些了么?”

“嗯,都好都好。”妈妈说着,可是,我却好像听到她的声音不是那么的开心。问道:“怎么了妈妈?”

“唉……”妈妈长长的叹了口气,我心里的不安更强了,听到她幽幽的说道:“小温啊,你打个电话劝劝你爸爸吧,劝他别做那么多工作了,最近他的病又犯了,还老不肯歇……”

妈妈的话说到后面,已经有些哽咽,而我的心也狠狠的揪了起来。但还是努力控制住情绪道:“嗯,妈你放心,我会的,你也注意好好休息……”

……

挂上电话,我愣愣的坐着,看到还放在书桌上那张演唱会的票根,我忽然觉得自己好不懂事,家里都那样了,我居然还拿钱去看演唱会,想到爸爸长年累月因为体力活而生病的身体,我的心就止不住的疼。

对不起,对不起爸爸……

稳定了下情绪,我走到洋洋旁边,她正戴着耳机大战网游。见我来了退出游戏问道:“怎么了?”

我努力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道:“那个,你今天说的那份工作,还有吗?”

洋洋的表情闪过诧异,道:“你不是说……”但她没有说下去,眼里闪过一丝理解,接着道:“嗯有的,你要去的话,我们一起吧。”

夜晚的A城五光十色,各色各样的弥红灯让人应接不暇。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和洋洋挤着公车到了城里著名的酒吧区。这里是近两年才发展起来的区域,而在其中,“心跳”的装修尤其高档豪华,设施一流,当然价格也就不菲。看门口那一排豪车就可以知道,这里是非富即贵来的地方。这里还常常会有一些小明星来驻唱,借以提高人气。

我看着眼前这栋建筑的装潢,虽然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但还是忍不住要惊叹。洋洋催促着我赶紧进去,我定了定心神,第一次走进了这个我曾经无数次在外面瞻望的地方。

和外面的亮如白昼相比,里面的灯光则显得温暖而暧昧。黑暗的笼罩,让里面的每个人都显得比平时更多了几分神秘的魅力,虽然消费高昂,可里面依旧是满座,服务员们忙碌的穿梭其中,人们各自有着各自的情绪,这正是“心跳”的魅力。

洋洋把我带到后面的办公室,这里点着的不过是白炽灯,和外面大厅相比,这里简直就是一个未完工的工地。一个30岁上下的女的正坐在一张办公桌后面,无聊的翻看着手上的杂志。洋洋见到她便谄媚的笑着迎上去道:“杨姐,这就是我给你介绍的那个同学。”

那个被称呼为“杨姐”的女人抬起头,上下打量了我一下。说实话,这种眼神让我非常的不舒服,还好,她很快便停止了这种“审视”,道:“嗯,可以。不过,之前没做过服务生……”

我听出她语气里的怀疑,赶紧自己推荐道:“杨姐放心,我虽然没做过酒吧的服务生,可以前做过餐厅的,有经验。”

天知道我是多么的需要钱!

“是啊是啊,有我看着不会出乱子的。”洋洋也在一旁帮腔。

“嗯,好吧。”杨姐慢悠悠的点燃一根香烟,然后到一旁的箱子里拿出两件衣服给我们道:“换上吧,和别人一样,从今晚7点半到凌晨4点,三百块,现金结付。不过,”她顿了顿,又把眼光移到了我身上,“如果中途损坏了酒吧里的东西,你们可都得照价赔偿。”

我们诺诺的答应着,赶紧到厕所里换上了衣服。还好,虽然是黑色的裙子,但比我想象中的保守很多。洋洋掏出化妆包迅速的给我上了点粉底,我们便出去了。

开始我还是很紧张,尤其是第一次给客人送酒去的时候。但很快,我便发现,我完全不需要多想。这里的工作甚至比在餐馆还简单,不过是给客人送上点的食物,闲得没事我们就站在角落里聊天。

“哎,你看你看,那个——”将近午夜了,我和洋洋无事可做,站在那里打量里面的客人,洋洋指着一个地方跟我道。

我顺着她的手指看去,是梁晨晨,现在当红的女星,正坐在那里和几个同样打扮出众的男男女女喝酒。我的目光飘移,又看到了很多平时只能在电视上看到的人。心里不禁感叹,要是平时,我和洋洋肯定早就跑上去要签名了,在这里,名人,明星,富豪都是见怪不怪。

“哎,你把这个送到三号桌子。”调酒师吩咐我道。

有活****当然不敢怠慢,我小心翼翼的端着盘子,上面放着几杯伏加特,清冽的香气甚至能传到我的鼻尖。我把酒端过去,笑意盈盈地把酒放下,正想离开,不想袖子却被拉住。我吃惊的回头,是一个中年的男人。这个桌上坐着的是四个中年的人,胖乎乎的,穿着讲究,一看就知道是油水不少。那个拉住我的人笑眯眯的说:“辛苦你给我们送酒来,不如请你喝一杯怎样?”

他说话时的目光让我充满了厌恶,我极力按捺住自己的情绪,笑道:“我还有事要忙。”

“哎!那么多服务生呢!”那人拒绝了我的借口,继续用那种让我恶心的腔调道:“就喝一杯,喝一杯就让你走。”

“我们老板不许服务生喝酒的……”万般无奈下,我搬出了老板做救星,只希望这个人能识趣点开几句玩笑话就放了。

没想到,听了这句话,他们却集体哈哈笑起来。其中一个人说:“别怕,我们跟你老板可熟了,要不,现在我给他打个电话,给你个批条?”

我站在那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而那个人还继续的看着我,另外几个人本来是看戏的样子,现在也开始纷纷帮腔,鼓动我喝酒。

我看着桌上那杯伏加特,纯色的酒精在灯光的映照下显得流光溢彩,只有垫杯底的那一点点酒精,应该没什么问题吧。这样想着,我犹豫了下,伸手僵硬的端起那杯酒。那几个人见我这样,便都静了下来,个个看着我,等着我喝下去。

我看着手中的杯子,像是在看一杯剧毒的药物,皱着眉头,甚至是屏住了呼吸,一仰头,便把它咕噜咕噜的灌了下去。

一杯酒下肚,我好像是经历了一场浩劫,喉咙烫得不像话,我再也忍不住,一手扶着桌子剧烈的咳嗽起来。让我气愤的是,那几个人居然还在哈哈大笑。我难受得眼泪都涌上了眼眶,这时,一开始煽动我喝酒的人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钱,放到我的托盘上,哈哈的笑道:“嗯,算你给了面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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