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
“离歌。”
“从事什么行业?”
“现在没有工作,来到帝都讨生活的。”
“家庭住址?”
“兴安岭傻狍子山的一个寺院?”
“信佛的,还是个和尚?”
“我算是一个和尚吧,不过还俗了。”
一位身着警服的中年人做着记录,听到面前长得还算是白净的年轻人是个和尚,不由得抬起头看着他,嘴角勾勒出诡异的笑容。
“你还说自己是个和尚,你们佛祖就是教你如何非礼妇女的?”
年轻人坐在警察对面,规规矩矩的正身,眼睛里不带着一丝的躲闪。被较短的头顶冒着亮光,眉眼和顺,五官没有太过惊艳的器官,嘴角永远保持着淡淡的微笑,像是一个受过良好教育的高干子弟。
总之,看着绝对不像坏人。但是看着旁边凄凄哀哀的妇女,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诉自己被侵犯的经历,这不得不让人联想翩翩。
警官眯起了眼睛,这件事是误会还是预谋,眼前的少年是清白还是老手,这些在二十年工龄的老警察面前都会无所遁形。
如果这小子要做这种事情,干嘛挑这样的女人。
那位哭诉的妇女体型过于丰满,坐在那里警官就会感到压抑,圆润的双下巴随着抽泣不停的颤抖。额滴个神啊,这小子对女人没有要求吗?
“在这里老老实实的交代你的罪行,我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这是作为一个警察应有的责任!”
警察严厉的对着那个年轻人说着,希望可以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一丝的慌张,但是他的眼睛依旧清澈,就像查干湖里的水一样的清澈。
年轻人双手合十,诚恳的说:“真的没有,我只是在地铁里不小心触碰了这位阿姨。你知道,帝都的地铁太挤了,周围的人左右的摇晃,所以……”
“阿姨,你叫谁阿姨呢,我现在还是黄花大姑娘呢。警察,你管不管,判他,判死他!”
妇女的表情可以用狰狞来形容,粗壮的手指快要点到年轻人的鼻子,要不是旁边的协警拦着,就要上去和他生死搏斗。
警察不耐烦的揉了揉额头,对着已经歇斯底里的妇女说:“行了,不要闹了。现在我们把他拘留十五天,你看满不满意?”
妇女瞪大了眼睛,像是听到莫名的响动,然后开始愤愤不平。
“就关十五天?你们警察是干什么吃的,信不信我投诉你!”
警察站起来正了正帽子,说道:“我们就是做为人民服务的,如果你不满意,可以起诉我,这是我的工作号,看看我有没有触犯一点法律!”
警察拍了一下脑袋,好像想起了什么,转过头去看着在一旁看热闹的年轻人。
“你叫什么来着?”
年轻人叹了口气,但是依旧认真的回答:“离歌。”
“你就是在XC区连扶十三个老太太的穷鬼?”
离歌虽然感觉这位警察叔叔问题多,啰嗦麻烦,但还是低头承认。
离歌进入置留室里,随意的找了个角落席地而坐,旁白一个獐头鼠目的家伙把头伸了过来,眼珠子不停的翻看离歌。
“哥们,听说你是和尚,专门给妇女开光?”
和尚。
离歌想了很久,自从走出寺院,自己应该不算是和尚了吧。
离歌四岁的时候被师傅在山下的村落捡到,带回寺院。虽然师傅是个和尚,但是却从来不拜佛。师傅告诉离歌,他们这一派不怕佛,所以不用理会佛祖的想法。只有惧怕某些未知的事物,人们才祭拜。
在那段草长莺飞的岁月里,离歌有学不完的功课,练不完的武功和剪不完的荒草。
在这期间,一个自称是阎罗王的家伙来到了寺院,前不久又一个算命的先生出现在离歌的生命里,打破了平静。
算命的留下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个地址。告诉他如果想出来走走,来帝都找他。
一个月前师傅去世了,离歌觉得山里好无聊,就离开了寺院,来到帝都。
想着想着,离歌进入了梦乡。
当离歌有意识的时候,自已已经不再派出所,出现在一座摩登大厦上。他感觉自己好轻,脚下像是踩在棉花上。
前面有个飘乎乎的身影,从背影看来是一个彪形大汉。
离歌慢慢地飘了过去,看到那个大汉正在喝着酒,漂亮的长胡子有节奏的律动,方正的脸,锐利的眼神,感觉有些熟悉。
离歌慢慢地正声问着:“这些大叔,你是鬼吗?”
“噗!”
彪形大汉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到,将口中的酒尽数喷出,然后对着离歌咆哮:“想吓死鬼啊!不是,你才是鬼,你全家才是鬼!”
离歌试着问着:“你是?”
彪形大汉直起腰,接近两米的身高看上去特别的伟岸,沉声道:“不错,是我。”
离歌撸起袖子,准备要和面前的大汉搏斗。
彪形大汉冷静的看着离歌,严肃的呵斥:“STOP!我是阎王,难道你忘了吗!”
离歌咬着牙愤恨的说:“打的就是你这狗屁阎王!”
遥想当年,八岁的离歌拿着攒了一年的零花钱,想要去买一本漫画看,却被这个自称是阎王的家伙悉数骗走,换回一本看不懂的阎王宝典,被师傅惩罚了一个月的苦修。
这是一个伤痛,留在幼小离歌心灵上无法抹去的伤痛,多少次夜里自己被吓醒,心疼被骗走的零花钱。
离歌用尽全身的力气,向着那个彪形大汉的鼻子打去。可偏偏出拳是软绵绵的,像是有阻力的前行。
“我躲,哎呦!”
自称是阎王的家伙夸张的扭动着自己夸张的腰板,可是却因为幅度过大,扭到了。
看着捂着腰眼的大汉,离歌认真的说:“赶快把骗我的钱还给我,我这个人最讲道理了,别说我没给过你机会!”
彪形大汉从地上爬起来,一脚踹在离歌的腹部,离歌轻飘飘的被踹到一旁,很不巧,彪形大汉又闪到腰。
离歌被踹到一旁,身体好像被禁锢住了,于是瞪大了眼睛,希望目光可以威慑到对方。
就这样两人大眼瞪小眼的对视了半天,直到彪形大汉缓过来。
大汉慢慢地走到他面前,一边解开禁锢,一边不失威严的说着:“没大没小,还讲道理。等价交换你不知道啊,我一生收集的奇术就买了几块钱我还觉得亏呢。”
对啊,那本书里面记载的东西有一招叫做打鬼十三式,既然他说自己是阎王,就一定能打到他。
“你的修养呢,你的准则呢,学了这些年都学到狗肚子去了吧。”
彪形大汉严厉的斥责着离歌,如果那个眼眶没有青的话,很像一个长辈教育晚辈的样子。
离歌在心里默默的说着:修养和准则是对待人的,不是对待鬼的。
离歌又被禁锢在那里,默默地忍受着大汉的喋喋不休。大汉好像说累了,拿起地上的啤酒狠狠地喝了一口。
“你是被我拘了过来,灵魂离体不能太久,所以我长话短说,不过我要说的比较多。”
彪形大汉又大口的喝下一口,娓娓道来:“阎王宝典你不知不觉已经练成,其中最后一篇往生轮回不得随意使用,超过九次必遭天谴,你一定要记住,不可以使用超过九次。不得用宝术谋财,不得用宝术伤及无辜,如果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我就会来收了你。”
“你到底是谁?”
离歌意识到面前的人不能用常理来理解,也不知道这个人的目的是什么。
彪形大汉惆怅的叹了口气:“我?一个下岗的阎王。”
他突然间很恼怒,一把捏扁了手里的酒瓶,大声向着离歌喊着:“我是谁你管的着吗!滚蛋!”
说罢,抓起离歌扔下了摩登大楼。
“我,我就问了一句话而……已……呀……”
一种绝望的下坠感让离歌惊醒了,浑身像是被水泡过一样,顺着袖口往下滴着汗水。
离歌抹了一把满脸的汗,轻声说道:“原来是一场梦啊。”
他无力的靠在墙上,等着自己被放出去。
腹部突然的绞痛起来,离歌解开衣服,腹部一个五十码的紫色大脚印,均匀的附着在肚子上。
冰冷的大门被推开,一个面无表情的警察走了进来,大声的叫喊:“谁是离歌,有人保释你出去了。”
离歌满身是汗的愣在那里,是谁呢?
摩登大楼上的彪形大汉愤恨的向着天大喊:“你这欺软怕硬的家伙,凭什么他可以用九次往生轮回,别的人一生只能用一次!你不公平,我就让你眼睁睁的看着轮回崩塌往生无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