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他便露出厌恶与愤怒神情,眉头紧紧蹙起,满脸戾气。
再变,山鸡也是变不成凤凰,也是入不了他眼的。
“今天我就替如家清理门户,杀死你这个孽障,以守如府人心。”如海身后一退,脸朝四面八方急声大喊,“都出来,替老爷解决这傻瓜,老爷重重有赏。”声音高过洪鸣,抵过雷神愤怒,仿佛片刻声音便可将人毙命。
他太生气,太丢脸。
谁知,半刻钟过。
有虫鸣,有风声,却唯独未有帮手。
如海纳闷之余,倒是在心中惊诧。
那些平时唯他为尊,又言听计的下人们,此刻死到哪里去。
“眉儿,去让管家找一百名家丁来。”如海不禁驳然大怒,夺过如眉手中剑,刺在地面。
一群废物,饭桶,就知道给主子献媚,正儿八经找人时,全都隐而不见。
好啊!等收拾完这个傻瓜,再好好重整家风,但凡对如府不忠者,一律撵出如府。
“是,爹。”如眉别样笑着,急速离开此院,二皇子一直在旁观赏。
此刻,他倒真有些不淡定。
“如老爷,虎毒不食子,你未勉下手有点重。啧啧啧!”他大步移到如海面前,狡黠一笑,红唇格外惹人注目。
“二皇子有礼了,如某在管家事,还望二皇子切勿插手多事。”如海对他毕恭毕敬,难得言出和蔼,又赔上笑脸。
皱纹横生,眼角处几乎挤压一起,鼻尖如勾,唇含别意,长身作揖。
好一副谦谦君子,又有礼数商人。
可惜,他二皇子偏偏对这表里不一的人,十分厌恶,更别说听他话。
“怎么是家事呢?你大概还不知道,本王与你家二小姐已私定终身,准备择日迎娶。”二皇子说的像模像样,眼睛真诚无法令人怀疑。
如海倒退两步,差些跌倒,忙扶住一边植物,却被扎了手,疼痛未喊。
晴天霹雳也不为过,畜牲。
“二皇子莫不是与如某说笑,我那傻瓜二女儿怎能配上给二皇子提鞋。”如海阴晦之目,恨恨瞪向如美一眼,如美倒无所谓。
二皇子是别有企图也好,是开玩笑也罢,只要有利于她的,匆匆不拒绝。
冷冷勾唇轻笑,收起树枝,几步向二皇子走去,并且勾肩搭背,神情暧昧。
“我们是一家人,他不能见我有难,自然会来帮我的。”如美倒配合的十分好,还顺便学着二皇子模样朝他眨眨眼。
看见如海老头越是气愤,她越是高兴。
“孺子可教也,不错。”二皇子顺便捏住如美小小下巴,如美双眸中迸放出一丝厌恶,甚至警告,二皇子却不容剥夺这好不容易拥有机会。
送上怀的,哪有不要的。
再说,这送上怀的,也是他所钟意的。
眼见自家之女,竟与人苟合,而且不知羞耻,众目睽睽下大胆调起情来,全然不知女儿家的规矩,他一张老脸顿时羞的满面通红,气焰难忍,胸口闷息,需闭眸半晌,才得以平静。
“畜牲,真是不知羞耻为何物的畜牲。”如海口不择言大声怒骂,恨自己瞎眼作孽,竟生出如此败类之女,手中剑抖抖颤颤。
再看下去,会长针眼。
“畜牲也是你生的,那你岂不是老畜牲。”如美调皮笑着,机灵讨喜。
“你……”如海被气的脸色由红变青,由青变白,最后身体踉跄移动,脚步不稳,若非及时前来如美娘亲,他恐怕已跌倒在花池边,但一看见是如美娘亲扶他,如海就恨她教女无方,重重一把她远去,剑指落地一脸委屈的她,气焰难平,双目迸火,“教女无方,是你的罪过。”
好好一个孩子,竟会被她教成这等败类,丢人现眼不说,真是有违人道。
“老爷,二丫头虽傻,却是心地善良的很。”如美娘亲虽命于寒剑下,泪眼婆娑,却无不提自家小女求情。
如今她身份被嫌弃,只有如美伴她度完人生,可她竟然无分毫之力去护女,愧疚之眼投向如美,令如美胸口重重一疼。
还去求他,好个没有囊气,没有自尊的娘亲。
如美见不得自家娘亲,如此低贱,糟蹋自己,她索怀从二皇子怀里挣扎而出,咬牙一棍便击掉如海手中长剑,振得如海手腕颤抖,麻木不已,剑随之哐啷落在院那五彩斑斓鹅卵石上,发出犹如鸟儿般清脆声音。
如海无法置言,眼前大有要夺他之命,眼冒焰火的女孩,是他那个傻瓜二女儿。
“畜牲!”如海又痛下骂口,难以扶平心中那抹被揪打生疼。
大逆不道的女儿与那个卑贱的老婆,怎么会是他的家人,他是上辈子做下什么孽了。
他那双老谋深算双眸,此刻布满疑丝,与洽到好处愤怒相触,像是一触即燃的火山。
“再喊畜牲,就是骂你自己了,娘亲,以后不许给这种人下跪,他不配,根本不配。”如美再也受不住,自家娘亲下跪祈怜,她硬是将娘亲塞到春梅怀中,眉眼冷冷命令与提醒,“看好夫人,若是她再跑走下跪,罚你十天不许吃饭。”
春梅委屈一张脸,看着挣扎就如同失去理智疯子一般大夫人,不情愿点头应允。
二小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狠,还罚她十天不吃饭,要是十天不吃饭,饿死了怎么办?
不过,她又暗自窍喜。
二小姐今晚真威风,看老爷被气的七窍生烟,春梅就一阵子想上跳下窜高兴劲,可她得压抑这股子兴奋劲,回到后院再蹦也不迟。
“大夫人,别动……”春梅牢牢将在怀中十分燥乱而不安大夫人硬是抵到墙面,双臂如铁笼牢牢圈住她,以防她随时跑走。
“爹,家丁们都不知道去哪里了?那些该死的下贱人们,等明个一早,我一定将带头之人砍了。”如眉怒气冲天大跑过来,顺手踢掉旁边碍事植物,折断的植物纷纷发出沙沙声响。
她大跑小跑去院中寻找管家,哪知连一个家丁人影都未搜索到,愤怒再喊之时,也不见有半个人影,空荡荡的下人居住之所,除了简陋与那常年肮脏刺鼻味道外,冷清寂静的仿佛从未有人居住过。
那些家丁明显是躲起来,不想参与此事。
平时赏赐给他们那些东西,还不如给狗一碗饭,给它,它还知道摇摇尾巴,向主人示好。
“都是一群白眼狼,白眼狼。”如海气的身体颤抖,眼球外凸,恨不得此刻把那些平时无事时阿谀奉承的人们,全部痛打一通。
养了那么久的下人们,他自问待他们无愧于心,没想到,正是需要他们之时,倒是跑的比兔子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