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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迟来的玫瑰(3)

再一次遇见她是在高考以后,驱不散的乌云遮盖了整个暑假的快乐,我无法拒绝一个可以令我暂时解脱,忘记失落的发泄方式。

憋闷的情绪只有在放纵的夜生活里才能得到暂时的慰藉。我坐在吧台前面,一个人喝着闷酒,好像是个失意的成年人一样。我不知道自己哪来的这份成熟,说它是成熟也许不太准确,应该是一种沧桑吧,生活中太多不开心的事情总可以让人变得沧桑起来。

眼前,有人在跳舞,那些暴露的身体、婀娜舞动的身躯丝毫提不起我的兴趣。混杂的音乐代表着这是一个很混乱的地方。我不喜欢混乱,不喜欢混合的事情。就像是《哈利波特》里史莱哲林学院的继承人一样,只接受纯种的巫师。这个城市里所有的酒吧都是混乱的,好像喝酒就应该和着震耳欲聋的摇滚乐一样。我厌恶的看着那几个调音师,感觉他们真的很低级趣味。

这样也好,混乱可以让我理不清思绪,让我暂时的失去回忆的能力。把忧愁和苦闷全部溶解在酒杯中,一股脑的喝到不痛不痒的胃里。这是一种解脱,一种灵魂的解脱。

黑暗的灯光下,有个人看我很久了,我虽然看不到她的眼睛,但是我能感觉得到她在注视着我,她在用一种我很熟悉的眼神注视着我。我把脸转向她,故意放大自己的眼睛,好像在瞪她一样。可以听到黑暗里的轻呼,尽管嘈杂的音乐充满了耳朵。

她朝我慢慢的走过来,是个服务生,我很不客气的打量她。当她靠近的使我足够看清她的脸、她的眼神,我的眼睛瞬间失去了所有光芒,只觉得自己坠入梦中。梦中,我没有眼睛没有身体,只有那个堕落的不成样子的灵魂,灵魂正在慢慢觉醒。

欢欢站在我的面前用她一贯羞涩而又怜爱的眼神看看我,又看看我的酒杯。她像个救世主一样的在可怜我,我知道她想拯救我,可是我怎么允许一个不在乎我的人,一个伤害过我的人来拯救我呢。我的眼睛锐利起来。她别过脸,可以感觉到她的泪水正在慢慢涌出。

你真的是说过爱我的琪琪吗?她的声音软的像是要把我融化了一样。我喝了一口酒,很苦,才发现酒很苦。我在恨她,我承认我在恨她,不可一世的我在被她拒绝时是多么的难过啊,我用自信去寻找抛在一边的自尊,可惜两个都不曾回来。我难以想象为什么自己竟像个小丑一样,在她的面前演了那样的一场闹剧。我感觉自己很差劲,从没感觉自己那么差劲。我在没有自尊和自信指引的行程中迷路了,我茫然的寻找着可以让我醒来的办法,无奈再次选择爱她。更无奈的是这次我又丢失了希望。我找不到了,找不到自己的希望在哪了,没有动力了,没有继续下去的意义了……

你真的是我爱的琪琪吗?她接着说。我猛地从往事中回过头,眼睛狠狠地盯着她,她的眼睛告诉我,是的,她是爱我的。我以前怎么不曾这么认真的观察过她的眼睛,她的眼睛里闪着柔柔的光,是怜爱也是恋爱。现在再说你爱我有什么用,过去的永远找不回来了。我冷冷的说,重又低下头去。

有用,我愿意帮你找回来,愿意把以前的你找回来。她坐下来抱住我的头。这样亲密的动作让我好想趴在她的怀里痛快的哭一场。以前的我遇到太过不开心的事情便会像个女孩子一样偷偷掉眼泪,当眼泪迸发出来的时候,所有的不开心都溶解在泪水里,轻轻的滑过脸颊之后慢慢消失。但我很久没有哭过了,太多的压抑好像把泪水都压在眼睛里了。

你怎么会做这种工作?我突然想起来说。她没有回答,只是轻轻的抚摸着我的头发,说,走吧,回家吧。

她坐在我自行车的后座上,紧紧的搂住我的腰。这是我曾经多么期盼的画面,我曾经多想一直这样载着她走遍这个城市的大街小巷,让每一寸土地上都留下我们的身影。这个夜晚,没有风,很柔和的月光让我的皮肤散发出以前那种爱她的气息。

我开始讲述我们曾经的故事,我说,你的拒绝让我是多么的难过……让我丢了自尊自信,甚至是生活的希望……我们真的可以再开始吗?我一直这样说,到天亮,却发现,趴在我背上的她睡得竟是那么香甜……

我的爱是不是只会搅了她的美梦?她让我我不得不这样去想。在那一刻,我决定去外地上学,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的地方上学,我想要彻底的忘记她。

一整个暑假,没再去过那间酒吧,也没有再见到她。她羞涩怜爱的眼神只能被我用力的试图抹去。

她再也不能把我的爱听进心里了。迟来的爱,她对我说的爱迟到了,也许就再也没有爱的感觉了。(二)假如,有一天,你遇到了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她真的就是她吗?还有可能吗?这是命运的宽容,还是另一次不怀好意的玩笑……

欢欢,对不起,我走了……

我会忘记你,忘记你这个人,直至忘记你的名字。

尽管我并不喜欢烟台这个城市,但还是站在了烟台的大街上,荒废了的学业,荒废了的爱情,让我不得不选择离开。从现在起我只能在这座没有任何味道的城市上学。像这种既没有古老历史,又不现代化的城市,处处都充满着沮丧,充满着生活的悲哀。

我穿着简单的白色运动服,背着鼓鼓的书包,踏上了这个城市的土地。我失望的看着我的学校,我要在这个地方待四年吗,实在不可思议。我甚至想,就这样回家算了,这个城市、这所学校实在不适合我,而且我甚至不能在这样的一所学校里读我喜欢的文学专业,既是感到耻辱,又相当愤恨。

匆匆的开始了大学生活,没有任何感觉,我只是延续着高中时的那种逃课的习性。不过大学里逃起课来轻松的多了,没有人会管你去不去上课,梦幻里的游戏号天天挂在线上,我总是站在比武台上,什么都不做,等着有哪个找死的来和我PK。梦幻里,我的衣服、头发甚至道具都是白色的,我喜欢那种虚幻的神仙般的感觉。

一个学期恍恍惚惚的过去,我只记得我在梦幻里和一个女孩子结婚,还生了个可爱的宝宝,天天带着老婆和宝宝在长安城的大街上乱转。系里要开会进行学期总结,说是全体同学必须参加,我带着不屑的笑容走进教室,却发现做了一个学期的同学,我竟然只认识几个男生,女生是一个都叫不上名字,心中还是感觉无所谓。老师在台上讲话,我就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玩手机。

我一直都认为我的感觉是很敏锐的,我可以感觉到有一双目光在注视着我,我有些恼怒。自从和她分离之后,我的脾气变得很坏,很容易生气。我略带凶狠的目光顺着被注视的方向看过去,一看之下,我的心变得好冰凉,那是她?是她在一直注视我?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她是我的同学?

我木木的看着她,她把脸转向别处,她的侧脸我也好熟悉,她为什么会在这里,真的就是她吗?她真的可以让我回到从前吗?如果真的是她,我该怎么办?这是命运的宽容,还是另一次不怀好意的玩笑……

她叫倩,她不是她,我可以看到她的脖子上没有她的那颗痣,可是她的眼神为什么竟是那么的像她,她看我的眼神是那种羞涩,是那种怜爱。我深深地记着她的这个眼神,她看我的时候总是这样的让我心动。特别是最后我离开她的时候,她的眼神中有更浓的羞涩与怜爱,那双眼睛深深的刻在了我的心上。

我和倩在餐厅遇到,她依然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给自己打了打气,朝她走过去,她眼中的羞涩浓了一些,我说,你为什么老用这种眼神看我?你认识我吗?她的眼睛直盯着我,那种怜爱之情让我心动,她轻轻地说,我虽然很少见到你,但还是认识你的,你和我同班不是吗?她并没有回答为什么看我时的眼神是那样的,我嗯了一声,转身走开了。

正坐在那里吃饭,倩坐到了我的对面,她说,我觉得你让人可怜。我很厌恶的看了她一眼,随即冲她微微一笑说,为什么觉得我可怜,我哪里值得你可怜啊?她深深吸了口气显得很紧张。

“你天天逃课、玩游戏,你以为自己会麻木、会很快乐,可我从来没见你笑过,但我知道以前的你一定是快乐的。”她一口气说完这些。我愣住了,是荒废了的学业和荒废了的爱情让我不得不麻木自己吗?我现在过得快乐吗?我抬起头看了一眼她那张熟悉的脸,缓慢而又愤怒地说:“滚开。”她那怜爱又羞涩的眼神里多了一份委屈,有泪珠在眼睛里打转,她跑开了,看着她的背影,心里好痛。

我不禁迷茫,为什么会有一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出现在我的生命里,是巧合吗?为什么她会像她一样在乎我是否快乐?为什么她们的眼神里对我都是怜爱,这是命运的宽容,还是另一次不怀好意的玩笑?

她毕竟不是她,我不应该朝她发脾气的。我找到她的号码,给她拨了电话,我说对不起,她羞涩而又小声地说没有关系,我不知道还应该说些什么,只能说再见,她匆忙地说,等一下,我们可以做朋友吗?可以。我们可以做朋友,但我不知道怎样才能把她从她的阴影里拉出来,在我看来,她和她一样。

她曾经为了我的学业而拒绝我的爱,她曾经为了我的学业而隐藏她的爱,她曾经因为我的堕落而喝醉,她曾经因为要我快乐而辞掉工作,曾经的她为我做了多少事令我感动?我,却抛弃了她,抛弃了她。也许我爱她不如她爱我深,也许我所期望的爱情仅仅是可以看到她的爱,也许我真的不喜欢也不能接受她复杂而又伟大的爱。

可是我知道,我还爱她。我会跑几条街只为给她买她没有吃的冰激凌,我会花两个月的时间为她准备一份她没有接受的生日礼物。我想现在我还可以为她做这些。可惜,我为了我那简单而又肤浅的爱情抛弃了她,离开了她。

梦幻西游里,我带着“梦里蝶仙”到龙宫看“海底世界”。我们把孩子放到中间,并排坐着。我说,我要走了,不会再来梦幻了,你自己的时候不要害怕寂寞。她问我为什么要走。我对她说,我要回到现实中去,我要面对我的爱。她哭了,也许游戏那头的她真的哭了。她问我,我们还会再见吗?我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送她一颗心,并向全世界大喊“蝶仙,我爱你,我会在梦里想你的”,喊完我匆匆离开,删掉了游戏人物。

我爱上了倩,爱上了这个长的和曾经的她一样的女孩子,我像是曾经追求她一样追求倩,我发现我的生活好像又找到了方向,我的生活又充满了活力。我跑了几条街给倩买她爱吃的冰激凌,看她笑着吃光,我感觉很幸运。

我花了两个月的时间为她准备了生日礼物。她生日那天,我弹着钢琴向她表白,我带她去看专门为她订做的蛋糕和手链,给她唱生日歌。当她站在满是生日蜡烛的广场上,看着大蛋糕上用十九种语言写下的“我爱你”,静静的让我给她带上手链时,她激动的扑到我的怀里,像个小孩子一样哭了,她问我说,你知道让我最感到幸福的是什么吗?我笑而不答,她说,是你的笑容,是你终于雨过天晴的笑容……

我慢慢的开始忘记欢欢那个名字,在我的眼中,一模一样的容貌只属于倩,在我的心中,我的爱只属于倩。(三)生活在平静和幸福中匆匆流过,没想到命运竟是这样爱开玩笑,我只能因为爱再次的迟到感到遗憾和悲哀……

小江曾经和我一起玩梦幻,我把人物删除后,小江曾无比的遗憾。

很想小江,也很想梦里蝶仙,我借来一个梦幻的号,登录进去,想和小江聊聊天,顺便看看梦里蝶仙怎么样了。

刚一登录,便看到有寻人启事,是梦里蝶仙,她说“梦游三界,你在哪里?我好想你,来找我好吗?我在马面那里等你!”我看着感到好感动,从我删掉自己的号已经多久了,大约五个月了吧,五个月了,她还在找我。

我偷偷的跑到马面附近,看到小江也在,他和蝶仙站在马面旁边,不停的劝她说,不要等他了,他不会回来了。蝶仙说,我相信他会回来看我的,他不会这样绝情。

我远远的看着他们的对话,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蝶仙说,你还愿意听我和他的故事吗?我再给你讲一遍好吗?也让路人看到我和他的故事。小江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说,你讲吧,我听着。

我静静的看着梦里蝶仙和梦游三界的故事,默默流下眼泪,我再也忘不了那个爱我比我爱她深的女孩。

梦里蝶仙和梦游三界在现实中也是认识的,他叫她欢欢。她爱他,为了他的未来她拒绝过他,他也爱她,却抛弃了她。尽管如此,她还是矢志不渝的爱着他,她希望他能快乐。她知道他在玩梦幻西游,她瞒着他和他在游戏里相会,她希望可以在这个虚幻的世界里继续爱他。可他再次抛弃了她,她还是爱他,所以她等他,一等就是五个月。

而他不知道和他在游戏里相爱的是她,他也爱着她,但是他遇到了和她长得一模一样也同样善良的倩,他爱上了倩,却带着欢欢的影子,他也在怀疑他自己是不是因为爱欢欢才爱倩,倩的出现使他抛下了游戏里的她,但他时常在梦里想起她,有时是蝶仙,有时是欢欢。

……

我哭了,看着梦里蝶仙,我哭了。我朝她大喊,我就是梦游三界。她愣在那里一动不动,我可以看到她眼神里的怜爱和羞涩。

她说,你终于回来了,我真的好想你。我跑到马面面前,把这个号轻轻的删掉。我可以看到她蹲在地上哭,我关掉电脑,眼泪滴在键盘上。对不起,欢欢,对不起,小江。

我始终忘不了她,我甚至不知道我爱的到底是欢欢还是倩,和倩在一起的日子,我也总把倩看成是欢欢,我知道我的心里还一直有欢欢。我也爱倩,和倩在一起真的很快乐、很幸福,可倩和欢欢却一模一样,我到底爱谁?我到底爱倩还是欢欢?

梦里总是有个影子,她好熟悉,可我真的不知道她是倩还是欢欢,她也好可怕,每夜每夜折磨我,让我不能睡觉。我感觉我快要发疯了,我爱的到底是谁,为什么两个人我都忘不了,命运为什么给我开这种玩笑……

我拿水用力的浇在自己的头上,我冲自己大喊,醒醒啊,醒醒啊……

和倩分手了,我们的爱情始终在欢欢的阴影下,我没有办法再爱下去。倩那怜爱而又羞涩的眼神总让我感觉是两个人站在我的面前,她们让我害怕,让我简直活不下去,我只能选择离开,离开……

到现在,我才发现我爱的人是倩,可惜我们的相遇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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