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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成立陕甘边第一个苏维埃政府(1)

红旗来,红旗去,

咱们南梁是苏区。

穷人当家作了主,

不受压迫不受欺。

——华池民歌

1.成立南梁苏维埃政府

1934年,革命委员会和军委会都驻扎在南梁堡附近的寨子湾等村庄,但经常活动的中心是荔园堡,这是个大村,户数和人口多,位于大川,地处白马庙川、玉皇庙川、二将川等几个大川的交界,交通方便。荔园堡古城,在子午岭原始森林腹地,沟壑梁峁纵横,乔木灌木杂生,站在堡子上看不见南又望不到北,复杂的地形和茂密的植被使这一地带变得既荒凉而又神秘,堡内有城门楼、关帝庙,有作为戏台的清音楼,清音楼前有3600多平方米的平地,并且每隔几天有一次集市,所以开些较大的会,进行宣传群众的工作,大都在此地进行。

1934年的夏秋之交,陕甘边特委和红二十六军党委就着手筹备召开陕甘边工农兵代表大会和成立苏维埃政府,做了近两个多月的筹备工作。刘志丹、习仲勋、马文瑞、吴岱峰、蔡子伟一起在陕甘边豹子川红军干校住了好些天,有时开会商量具体办法,有时分头进行工作。刘志丹为大会起草了《政治决议案》、《军事决议案》,蔡子伟等同志为大会起草了《土地决议案》、《财政决议案》、《粮食决议案》以及其他准备提交大会通过后付诸实施的文件。

这次代表大会的代表产生办法,是参照中央苏区的经验,按照各方面人数的多少确定代表名额,代表的产生,是有阶级路线的,当时将农村阶级划分为雇农(无产阶级)、贫农(半无产阶级)、中农(小资产阶级)、富农和地主。为保证无产阶级在苏维埃政府中的领导作用和骨干作用,对代表的选举作了明确规定:雇农每5人选举一名代表,贫农每10人选举一名代表,中农每20人选一名代表,富农地主没有选举权。工人、农民、军队、妇女等各界均有代表,照顾到各个方面。

那时,根据地落后,交通不便,在复杂的战争环境里,许多同志说:“这种情况要啥民主呢!”刘志丹同志说:“原始社会都知道选有能力有本领的人做首领,何况现在的人。”代表先由村上选,再选乡代表,再选政府组成人员。

照这个办法去做,老百姓果然很高兴。说:“共产党和国民党就是不一样。”选举很认真,果然很快选出了代表。在当时紧张复杂的战争环境里,比较充分地发扬了民主。

1934年11月初,对于南梁荔园堡是个洒满泪水和欢歌的日子。

历史把一个伟大的殊荣交在它肩上——

陕甘边南梁工农代表大会在这里召开。

荔园堡古庙,它是那么古老,岁月的沧桑使它斑驳;一个平台挤在层层大山中,它是那么狭窄、孤单,它也是那么沉静,身边开来近千人马,竟然毫无动静……

宋代戍边的兵家营寨的荔园堡,曾埋没在历史的尘埃中近千年,今天共产党人把鲜艳的红旗插在这里,使得这座古堡又获得了新生,成为国人瞩目的地方,成为陕甘边革命的心脏。

这时,南梁根据地,人人动手、缝衣织袜、筹款备粮、杀猪宰羊、书写标语……

这次大会吸引整个红军、整个根据地,关帝庙前的树上、石头上、拴满了马,平时过庙会才用的关帝庙,一时人喊马嘶,风云际会。

古老的荔园堡一片繁忙、喜庆的景色!

处处是红旗,处处是鲜花,处处是标语,处处是笑脸。

1934年11月1日至6日,陕甘边区工农兵代表大会在南梁荔园堡关帝庙的大厅里隆重召开,到会有农民、工人、游击队、赤卫军和红二十六军中选出的各方面代表100多人。刘志丹、习仲勋、惠子俊、杨森、张秀山、马文瑞、张邦英、蔡子伟、张策、吴岱峰、黄子文、张庆孚(党中央代表)等领导同志,以普通代表的身份参加了会议。代表们和刘志丹、习仲勋、惠子俊等领导同志一起,认真商讨了有关陕甘边根据地建设的重大问题,通过了《政治决议案》、《土地决议案》、《财政决议案》、《粮食决议案》等重大决策。

一时掌声如呼啸的山风,一阵一又阵,冲破关帝庙古老的窗棂,回荡在南梁明媚蔚蓝的天空……

这些深居深山老林,祖祖辈辈受地主阶级压迫的代表们,听着刘志丹、习仲勋等同志讲的革命道理、发展巩固根据地的方针,连连称好,高兴得了不得,有的流下了激动的泪水。

在这开天辟地,第一回参加自己政府的会议、当家作主,你说怎能不高兴呢?

会议经过充分酝酿讨论选举成立陕甘边苏维埃政府的有关事宜和人选,政府下设土地、劳动、财政、粮食、肃反、工农监察、文化、妇女等委员会,大会采取无记名投票的方式,进行了民主选举:

主席 习仲勋

副主席 贾生秀 牛永清

政府秘书长 蔡子伟

土地委员会委员长 李生华

劳动委员会委员长 张钦贤

财政委员会委员长 杨玉亭

粮食委员会委员长 呼志禄

肃反委员会委员长 郝文明

工农监察委员委员长 惠子俊

文化委员会委员长 蔡子伟(兼)

妇女委员会委员长 高敏珍(女)

保卫大队队长 郭锡山

副大队长 宋飞

《红色西北报》编辑部负责人 蔡子伟(兼)

南梁山区的贫苦农民竟占了政府组成人员的半数。刘志丹代表陕甘边特委,把一颗用红布包裹着的陕甘边苏维埃政府的四方大印,授给了边区政府主席习仲勋同志。从此,陕甘边界的苏维埃政权在南梁山区诞生了!它标志着陕甘边界的革命斗争进入了新的历史阶段。

在这次代表大会上,还选举成立了陕甘边革命军事委员会和陕甘边赤卫军总指挥部,成立了苏维埃政府保卫大队,并建立了华池县苏维埃政府和赤安县苏维埃政府。

陕甘边军事委员会,由刘志丹任主席、张秀山、杨森、吴岱峰、张庆孚、张邦英、王世泰、黄罗斌、高锦纯、刘景范、陈国栋、张仲良等同志为委员,统一领导陕甘边的革命武装力量。

陕甘边赤卫军总指挥朱志清,副总指挥郑德民,副总指挥兼参谋长梅生贵,统一指挥根据地的赤卫军。

还成立了苏维埃政府保卫大队,郭锡山任大队长。

华池县苏维埃政府,由贾生秀任主席,县址设在南梁的何沟门(今华池县南梁乡境内),下辖白马庙、玉皇庙、林锦庙、二将川4个区。

这是自北宋熙宁四年(公元1071年),华池废县860余年后,华池县又复置在南梁山区。

赤安县苏维埃政府,由袁万祥任主席,县址设在南梁紫坊畔的桃树咀(今华池县紫坊乡境内),管辖当时庆阳县北部的紫坊畔、白豹川、脚扎川、三道川和保安县的吴堡川、樊川、义正川等红色区域。

全中国乃至世界军事史上都会记住这个地方——甘肃南梁。

这是一个具有历史意义的日子和地点……

南梁军民经过无数艰难险阻,征服无数急流险滩,粉碎无数“围剿”进攻,今天终于在这古老的荔园堡建立政权了。

这是20世纪30年代最响亮的一声惊雷……

1934年的11月7日即俄国十月革命纪念日这天(农历十月一日),南梁地区晴空万里,红日高照,秋高气爽,鸿雁排空,霜叶火红。

在荔园堡庙前广场的大戏台(清音楼)前,隆重举行庆祝陕甘边苏维埃政府成立大会,会场上彩旗飘扬,锣鼓喧天,呈现出一片欢乐的节日气氛。

早上,列宁小学学生、儿童团、少先队、赤卫军、红军干校学员、政治保卫队、机关干部、红军部队先后进入会场。除参加代表大会的正式代表外,南梁地区的红军,庆阳、合水、保安、安塞、靖边等各路游击队和18个赤卫军大队,以及从各游击区赶来的农民群众3000余人参加。

大戏台上,悬挂着“陕甘边苏维埃政府成立大会”的红色巨幅横标;大戏台下几千人云集在场地上,喜气洋洋,热闹非凡。会场四周,镰刀斧头红旗和各色彩旗交相辉映,迎风飘扬。

10点钟鸣炮开会。当宣告陕甘边苏维埃政府和陕甘边革命军事委员会正式成立时,会场上口号声经久不息。习仲勋主席接着讲了话,肃反委员长赫文明和工农兵各界代表都发了言。刘志丹讲话说:“陕甘边苏维埃政府成立了,这是我们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在陕甘边特委领导下,经过多年流血牺牲取得的。我们在耀县、保安等许多县建立了县、区、乡政府,反动派还没有完全摧毁,我们的政府还在乡村。过去受剥削受压迫,就因为没有自己的政府。”讲到蒋介石反共反人民和日本侵略者杀戮同胞时,他顺手拿起红缨枪,端在手中,大声号召人民武装起来,赶走日本侵略者,推翻蒋家王朝。顿时台上台下“打倒日本帝国主义!消灭日本侵略者!收复一切失地!……”的口号声此起彼伏,接连不断,赤卫军、少先队千枝红缨枪在阳光下寒光闪闪。同时大会号召,要把这次代表大会的精神迅速传达下去,进一步加强党的建设和政权建设,壮大武装力量,广泛发动群众,把土地革命推向新高潮,争取更大的胜利!

下午,在荔园堡马洼子台地上举行了隆重的阅兵式。中共陕甘边特委书记惠子俊,苏维埃政府主席习仲勋站在检阅台上。二、三路苏区人民代表站在观礼台上。当地男女群众、各机关学校的干部学员坐在大草坪上观看阅兵式。

中共陕甘边革命军事委员会主席刘志丹检阅了红军、赤卫军、少先队。

人民武装分列式开始了,前面是10多路纵队为先导的赤卫军、少先队,接着是红军干校学员,42师第二、三团和二、三路部分游击队(三路游击队是代表队),最后是骑兵团。

在一杆杆迎风飘扬的红旗下,全副武装的红军战士、各路游击队、十八个赤卫军大队,雄赳赳、气昂昂地通过阅兵台前,并绕场一周,阵容无比壮观,骑兵团的200多匹战马昂着头,蹄声哒哒,给检阅的部队平添许多威武雄壮的气势,群众不断报以热烈的掌声和口号声。

这天晚上,举行了庆祝苏维埃政府成立的文艺晚会。演出了自编自演的“红军舞”、“红旗颂”,以及新戏、京剧、秧歌等文艺节目,举行了联欢活动。

这天南梁满街都是笑脸,满街都是歌声……

在偏僻荒凉的南梁山区,这样的盛会,在当地来说,真是开天辟地第一次,人们头一回见到了这么红火的阵势。老百姓奔走相告“我们几辈人都没见过这样的大阵势。”从四面八方来的群众,会后又把这种革命的兴旺情景传向了四面八方,一传十、十传百,南梁越有名气了。

南梁苏维埃政府成立,实现了临时政权向苏维埃政权转变,标志着陕甘边苏区的成熟,是党和红军运用马克思主义原理指导南梁革命斗争的一次成功实践,带来了西北革命根据地的统一和发展,为各路红军会师大西北和党中央把革命大本营放在西北奠定了坚实的基础,在中国革命斗争史上,有着极其重要的地位和作用。

庆祝大会后刘志丹挥毫写下了《荔园堡阅兵》诗一首:

陕甘儿女有豪气,

赤手空拳争权力;

今日武器抗肩上,

队列阵阵成铜墙。

2.十大政策

陕甘边苏维埃政府成立后,驻地搬到了距荔园堡10多里路的南梁堡寨子湾(今华池县林镇乡四合台村老庄窠组境内),因此群众习惯地称之为“南梁政府”。陕甘边特委和陕甘边革命军事委员会,也随之移驻寨子湾。

寨子湾,坐落在陕甘边界的分水岭上。依北面南的簸箕状沟掌上,沟掌下是巨大的山谷,沟底有泉水,依次为中心方圆数十里之内,几座大山梁相交,周围是遮天蔽日的森林,又连接着陕甘两省的玉皇庙川、小河沟川、豹子川、平定川和瓦子川、白沙川、樊川、麻地台川等主要川道,地势险峻,林海苍茫,扼据要塞,进退相得。其深藏于密林之中,十分隐蔽,清静幽深,人烟稀少,远距离眺望,很难发现。进入寨子湾后,透过树隙远望,则视野开阔,群峰众壑,尽收眼底。

整个办公机构由三部分组成。第一部分为陕甘边区苏维埃政府,办公旧址在寨子湾的西崾岘,有4孔窑洞,办公室、警卫班、政府主席习仲勋住室、伙房各占1孔;第二部分为陕甘边革命军事委员会,办公旧址在东崾岘,与西崾岘隔一条沟,有6孔窑洞,西边3孔为办公室,东边为刘志丹及其妻子住室;第三部分为政治保卫处,位于政府和军委两大机构办公地址中间的半山腰,即上崾岘,有9孔窑洞,住百余人,两条小路分别通向政府和军委两院,这里居高临下,视野开阔,便于观察、瞭望,放哨、监视来犯之敌。

山顶有哨所、炮楼、战壕,担任警卫,与政府、特委和军委的驻地形成犄角策应之势。

白天,党政军工作人员和来访的群众,在蜿蜒崎岖的山道上来来往往,歌声笑语在山林中激荡;待到入夜,排排窑洞明灯闪烁,窗棂上影映着繁忙工作的人影,山头上站立着警惕的哨兵,又别是一番充满诗情画意的景象。这一切,给寨子湾这座险峰,更增添了无限风光。

寨子湾,作为陕甘边区的心脏,红色摇篮。从此,犹如一盏光芒四射的明灯,指引着陕甘边界的革命斗争。

在这里,陕甘边党、政、军领导机关认真总结以往斗争经验,参照中央苏区实施的政策、法令,对以南梁为中心的陕甘边根据地的政治、经济、军事、文化建设以至群众生活等方面,都作出了明确的规定,颁布了著名的“十大政策”,即土地政策、财政粮食政策、军事政策、统一战线政策、民政劳资政策、文化教育政策、知识分子政策、肃反政策、优待俘虏政策和各种社会政策。这些政策的实行,推动了南梁根据地和广大陕甘边苏区的政治、经济、军事、文化建设蓬勃发展。

一、土地政策

早在1932年就开始了土地分配,取得了一些经验,其主要内容有:

1.没收地主及富农出租的部分土地,地主参加劳动的可以分地。

2.分川地不分山地,因为山地很多没有人种,川地也是种一年休耕一年。

3.中心地区分土地,边沿地区不分,随着苏区的逐步扩大,而扩大分配土地的区域。

4.土地与青苗一起分配,因农民最需要的是青苗,如分田不分青苗就会降低农民积极性。

5.没收地主、富农的牛、羊分给雇农、贫农和缺牛羊的中农。

6.红军家属有分地的优先权,红军战士参加分地。白军士兵不给分地,应分部分暂作公田。

7.阶级划分以主要生活资料的来源和剥削或被剥削的程度来决定。

8.争取与改造二流子(不务正业的人)参加生产。

二、财经粮食政策

1.鼓励农民生产,发展农业,增加粮食。

2.成立牧场,养猪放羊。

3.粮食供应是保证军粮,保证民生的大事,边区政府建立了流动仓库,分散储藏,对群众不动员缴粮,也不缴“欢迎”粮,靠收买民粮供给军队。

4.财、粮来源主要是取之于豪绅、地主,有计划地向敌人夺取。

5.设立集市,便利交易。在白马庙、荔园堡等地建立了集市,方便群众。

6.保护小商人,允许其来苏区做生意。

7.发行苏票,流通金融。

8.党政军干部及部队战士的生活、办公等费用由财政委员会统一筹措、安排。官兵一致,不分等级。

三、军事政策

1.实行自愿的兵役制。群众可以自愿参加游击队,经过一个时期的训练,按自愿原则编人红军主力部队。

2.在战斗动员上规定了各种条件,如少先队、赤卫队条件,动员方式是自愿的,武器是没收豪绅地主的。在军纪上也规定出新的条件,颁发条例,严明军纪。“暂行条令十八条”规定:临阵脱逃者处以死刑,破坏枪支者处以死刑,强奸妇女者处以死刑,贪污公款十元以上者处以死刑。一切缴获要归公。

3.在赤卫队的基础上广泛的成立游击小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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