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带我去哪儿?”凤千宁看着腰间的大手,额头上冒出三条黑线,这人是不是觉得自己救过他,就可以对她那啥了?
夜天宁深邃如潭的眸子看着她怒气凶凶的脸色,突然就想笑,他紧抿的唇慢慢弯起,带出一抹弧度。“好不容易出来,不想在京城逛逛?”
好不容易出来,他怎么知道的,凤千宁瞪着大眼抬头,看着他深邃的眸光,刚才明明觉得他生气,怎么又突然气消了?“你刚才,在生气什么?”
“想不想逛逛?”他有些不习惯的别开脸,他也不知道刚才在生气什么,当看着六弟的手搭在她的肩膀时,他突然就有些燥热,情绪有些不受控制。
见她不想回答,凤千宁也不想再追问,淡声道:“我跟你还没有熟到要一起逛街的程度,放开我,我要回府。”
夜天宁眸光瞬间冷了下去,带着她一个轻跃,两人落在了地上,“回去也好。”
“那还不松开!”凤千宁伸手一震,震开他放在她腰间的大手,微微蹙眉。
看着空落落的手,再看看她刚才被人搂过的肩膀,夜天宁伸手过去,放在她的肩膀上,“以后出门,多带些人。”
“你……”凤千宁开要让他先拿开手,只是话还没出口,他已经松开,大手在她的肩膀上轻轻拍打着,似在替她扫落叶或是灰尘般,凤千宁到嘴边的话,也改成了,“没有以后了。”
“嗯?”夜天宁剑眉一锁,看着她让她说明白。
“过了八月十五,我会与父亲商量回太梁的事,所以以后我们不会再见。”凤千宁淡声道。
刚才芍药提起他叫夜天宁,自己还想过,再见面的话,她一定要问清楚,他到底是谁?当时受那样重的伤,又是何人所伤,不过,大概没必要了,因为他们并不是那么熟,左右不过见了几次面。
“一定要走吗?”夜天宁的大手,慢慢落下,背到身后微微握紧。
“呆在这儿不自在,再说,金丝雀不适合我。想必你也知道我被休的事了吧,加上前一阵子撞了邪,还将一屋子的姨娘们打伤,名声要多坏就有多坏,京城大抵是没有人再敢上门提亲。”纵使她的父亲是朝元老,堂堂相爷,那也改变不了她凤千宁的种种劣行。
“那不是你控制的。”夜天宁双手紧紧抓住她的双肩,定定望着她淡漠的眸子,心口有什么痛得难受。
“是不是我能控制的,那人是堂堂太子殿下,将来是要登上宝座的人,我这样一个乡下来的岂配站在他身边。”想到他也姓夜,想到他大概也是那人的兄弟或什么,凤千宁就觉得在夜天琦那儿受的耻辱是那样的让她抬不起头。
夜天宁一听,双手的力道慢慢收紧,深邃的眸子,仿佛要将她吸进去般,“你在乎太子?你想嫁他为妃?”
他胸口有一股无名火,随着她的话而慢慢烧得炽热,让他整个人都似要炸开般的难受,他定定看着她,等着她的回答。
“在不在乎有什么关系,反正他不在乎我就对了。”被他抓得生疼,凤千宁抬手推开他的手,不想再跟他说这些,“我先回府了。”
夜天宁看着她转身离去,大手死死攥紧,唇紧紧抿着,一瞬不瞬看着她离去,周身散发出的冷,三尺之内令人望而却步,就是十丈方圆内的花草都现出颤颤寒意。
“主子,您怎么回来这么早!”夜风送芍药回去,想着主子与佳人有约,不必他跟随,就没再出门。
可他才刚回来,怎么主子就回来了。
“去查查,太子最近有什么动作,不管他想做什么,都给本王断了他的念想。”夜天宁甩下一句话,快步进了书房。
“主子……”夜风总觉得今日的主子有些让他陌生,可是那儿陌生又说不清楚。对,就是有情绪了,以前主子永远都是一副生人勿近的冷,可今日的主子,虽然还是那样,但比起淡漠多了一股子冷。
生气,难道主子生气了?他跟了主子这么多年,还从没见过主子有淡漠以外的情绪,主子从来没对谁发过火,有过情绪,就连太子这些年派了无数杀手追杀主子,也没见主子动过气。
难道是太子今天又做了什么,触了主子的底线?所以主子要开始对付太子了?不管怎么说,主子愿意还击,对他们来说,是再好不过。
夜天宁看着堆如小山的折子,脑子却想着刚才她的话,她说:在不在乎有什么关系,反正他也不在乎。越想心口的火就烧得越大。
“在乎不在乎,是没有关系,没有关系!”夜天宁突然一声低吼,将桌案上的折子全部打落地上,桌案也随之应声而裂,一分两半。
“嘭!”一声大响,守在外面的夜风回过神来,急急冲了进去,“主子,怎么了?”
当夜风看到书房内的景象,顿时愣在当场,只见他家主子站在案前,脸色黑得难看,案桌碎裂,折子洒落一地。
“主子,您到底怎么了?”明明在外面时还好好的,怎么才一会功夫就成这样了,夜风实在不敢想,是谁惹了主子生这样大的气。
不对,刚才在外面还好好的,那最后跟主子在一起的人是相府大小姐,那个在太梁救过主子一命的凤千宁。难道是她惹了主子?夜风吞了口口水,那一对主仆还真是有让人生气的本事。
不说凤大小姐,就那小丫头,要不将她直接打晕,还不知道要闹到什么时候。
“你说,太子到底哪儿好?”夜天宁扫向冲进来的夜风,突然发问。
“主子,您没生病吧?太子那儿好了,他哪儿都不好,满脑子只想着争权夺利,从来不将百姓放在眼里。”夜风一时有些转不过弯来,不过主子问的话,他是一定要答的。
“连你都知道的事,她却不知道,本王白白看得起她。”夜天宁看着凌乱的地上,一甩衣袖,“出去吧。本王要静一静。”
“是,遵命!”夜风动了动嘴,想问要不要叫人进来收拾一下,但看主子的脸色,大概是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