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情人是头盔厂里的营销总监,三十多岁,正是徐娘半老,如狼似虎的年纪。一晚就算来个五六次也喂不饱她,他已经怕了她,好久不找她了,昨晚为了林遥的事,特意又和这情人睡了一晚。
这不,早上都累得起不来了,差点就误了时间。
“林哥,这玩意儿好是好,可你拿来做什么啊?”张虎终于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人家打架都是要刀要枪,挑最好的钢刀买,他倒好,买钢盔,这是要闹哪样?就算是带着钢盔,人家要砍你的头,也是简单易举的事情啊。
“这个就不用你操心了。”林遥没有回答他,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老张,这事办得不错,我很满意,事情完了之后我请客,你一定要来。”
“哪里哪里。”张虎不好意思的搓着手道:“应该我请才对……”
“呵呵。”林遥淡淡的笑了一下,道:“再说吧,谁请都一样,你先回去吧,这次就麻烦你了。”
说完朝张虎挥了挥手。
张虎在他面前跟龟孙子似的,早就恨不得马上离开,如今听到他的话如蒙大赦,赶紧把钢盔卸了下来,和林遥道了一句别,开着五十铃跑了。
胖子在后面看着远去的车影,道:“看不出这张虎还不错嘛。说送东西就送东西,还不要钱,可真会做人。”
“哼!”林遥听完以后一声冷哼,指着车消失的地方道:“胖子,你要记住,这样的人永远只能做互利的工具,不能做伙伴,明白吗?”
“为什么?”胖子不解的问道。
“因为不守信诺的人是永远得不到真正的友情的。”林遥道:“有些人从一开始就不能成为朋友,这是天注定的。”
说完转身朝大排档里走了进去,什么也不再说。
胖子站在原地思索着他的话,一幅迷惑的神情。
“太深奥了,遥子太有学识了,太不简单了。”想了半天之后,胖子还是没想明白,抬头感叹了一句。
林遥走进大排档,看着里面的人,拍了拍手掌把所有人都叫了起来。
“遥子,怎么了?”胖子从外面走进来,问道。
“出发!”林遥简单的吐了两个字,走了出去。
听到他的话,所有的人精神都抖数了起来,带着兴奋的心情跟着后面走了出去。
这是他们第一次打架,是真正的打架,男人的心里都有隐藏的好斗因子,这种事情让他们又期待有傍惶。
昨晚从小武那里开了几辆货车过来,如今人一出来,便让他们上了货车,朝着江边而去了。
一路奔过,三四辆货车,十分齐整,速度十分快。
在货车的后面,还跟着一辆泥头车,装载着一大堆装备,满满当当,十分惹眼。
江边,芦苇依然飘荡着,大片的空地上堆积了几处砖头,大概是这里被地产商买下了,要建楼盘了,周围已经被围了起来,看起来正准备动工的样子。
在空地上停了下来,林遥把车门打开,让所有的工人下了车。
把泥头车上的护腕和护腿卸下来,林遥让所有人装备了起来。
直到此刻,工人们才知道这些东西的用途,原来就是让他们用来保护自己的。
互相递着装备,大家带着满满的自信穿戴了起来。
江边微风徐徐,踏入晚秋,早晨已经变得有点寒冷,风吹在身上,有着淡淡的凉意。
芦苇晃荡,仿佛不甘被人打扰,芦苇絮飞扬着,乱了人们的眼。
半个小时之后,所有的人都已经准备好了。
一百多人,全幅武装。头盔,护腕,护腿,可谓从上到下都保护了起来。
不过始终不是专业的师傅,大家做出来的东西只能算凑合,那护腕穿在身上,不是大了就是小了,挂在上面晃晃荡荡的,像是破烂一般。
钢盔还勉强,不过工人们的头普遍偏瘦小,带在头上,也是空空荡荡的。本来十分威风的行头,穿戴起来整个成了四不像。
特别是胖子,全身的肥肉被铁腕箍着,十分难受,一点也不合身,像是被分成了几段一般,一坨一坨的肉,看起来十分滑稽。
再加上昨晚没睡,精神状态不是很好,被江风一吹,有好几个都流起了鼻涕,站在风中,抓着手中铁条打磨出来的尖矛,围着泥头车站着。
泥头车上,摆了一件大的驽机,站据了整个车厢的前端,可以同时放进十五支铁箭左右。十几个工人围在驽机旁,手中抓着铁箭,十分紧张。
刚才林遥已经教了他们这个驽机的用法,可是他们还不太熟练。
在泥头车的下面,站着一圈工人,他们里三层外三层,最面面的手上也拿着小型的驽机,脚边放了一堆铁箭,围着泥头车,呈保护姿态。
最外围的是拿铁矛的工人,虽然有点四不像,不过那尖利的矛头还是给了人一种冰寒的感觉。
所有的一切已经准备就绪,只等飚哥的人来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风一直刮着,芦苇絮胡乱的飞舞着。
直到八点多,远处才慢慢的出现了一些车朝这里开过来。
飚哥昨晚在桑拿中心风流了一夜,直到凌晨才睡去,如今正坐在车里眯缝着眼,一幅睡不醒的样子。
“飚哥,洗把脸清醒清醒吧。”一个小弟把一瓶矿泉水倒出了窗外,湿了毛巾递给了他。
“妈的,真没意思,这么点小事让老子这么早起床。”嘟哝了一句,飚哥十分不满的把毛巾接了过来。
“就是走走过场,让那小子知道利害好滚出苏城而已。”那小弟道:“那么点人,这场架哪还有悬念。”
“没意思。”飚哥抹了一把脸道:“一会儿我就不下车了,你们去弄他就好了,我懒得看。”
说着,把毛巾甩给了那小弟,头一歪,又倒在了车座上。
“哦。”那小弟接过毛巾,点了点头。
飚哥闭着眼睛想了想,又道:“对了,往死里弄,别怕出人命,齐爷发话了,这回要做个榜样,要把我们在苏城的面子找回来,知不知道?一定要让那小子当众跪着求饶,吓得他尿裤子才行。”
“好!”小弟点头,一口答应。
这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吗?简直就是soeasy……
晨风中,林艺装修的工人站在空地上,看着远处驶来的车,十分专注。
车排着驶出来了十几辆,齐唰唰的朝空地上奔了过来。
下面的工人以为就只有十几辆车,暗想载不了多少人,心里松了下来。
但是站在泥头车的工人,眼睛却慢慢的睁大,脸上露出了惊恐的神情。
因为他们看到了在那十几辆车的后面,齐整整的排了一个长队,最起码也有两三百辆车。
两三百辆车……那是多少人?
他们愣了。
林遥站在下面,耳朵里听着汽车驶来的声音,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事实上,他早就知道了对方有多少人。
所有的车都驶到了江堤的空地上,胡乱的停了下来,车门齐开,从里面钻出了人来。
不断的有车开过来,不断的有人下来。站在泥头车下面的工人也终于看到对方来了多少人,他们的眼睛也睁大了。
整个江堤都停满了车,所有的人从车上下来,聚在了一起。
这些都是经常在社会上混的人,彼此都认识,如今一见,纷纷打着招呼,吆喝着。
“你来了?”
“你也来了?”的声音不绝于耳。
场面一片热络,上千人聚在一起,互相聊着天,丝毫没有把对面的林遥等人放在眼里。
他们抽着烟,打闹着,等待着飚哥前来。
工人们被他们这样的气势吓得脚都打起颤来,先前的雄心壮志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直恨不得丢下手里的东西逃跑。
他们数不清对方有多少人,只知道一眼望过去是黑压压的一片,要不是这江堤够宽润的话,只怕他们的车都要停到国道上去了。
他们怯了。
胖子手里捏着铁矛,咽了口口水,腿肚子都晃了起来。
他昨天听了小武的话,大概知道会有很多人,但没想到会是这么多。
自己这边才百来人左右,对面起码有上千人,这架怎么打?
林遥从口袋里抽出一根烟叼在嘴里,划拉着一根火柴点燃了来。
烟雾缭绕,随风飘散。
“你说飚哥这怎么还没来?”那边的人等了半天,没见飚哥的影子,不由问了一句。
“等着吧,估计快来了。”另一人道:“听说昨晚在桑拿房呆了一晚,能早来才怪呢。”
听到他的话,周围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了暧昧的表情,大概都同时想到了飚哥被几个女的围着的旖旎场景。
正在这时,几辆车从外面缓缓的驶了过来。
“来了。”众人听到声音回头一看,正是飚哥的车,不由得把表情收敛了起来。
车在空地上停了下来,车门打开。
几个混混中的老大凑了上去媚笑着叫了句:“飚哥。”
飚哥倒在车里睡得香甜,连理也没理他们一下,打着呼,仿佛根本不知道自己来到了哪里。
所有的人一愣,脸上现出了尴尬的神情。
他们可是一早就起来,准备了兄弟来帮忙的,这倒好,飚哥根本没把这当回事,睡着觉就来了。这可真是皇帝不急,急了太监。
“各位兄弟好啊。”正当大家不知如何是好时,车里钻出了一个小青年,对着大家笑着打了个招呼。
小青年脸上缠着纱布,只露出眼睛,十分犯贱,正是昨天被林遥一拳打折鼻骨的那个小青年。
那些大哥见到小青年都应了一句:“小铁哥。”
小铁哥平时跟飚哥的关系好,这他们都知道,现在飚哥不管事,那就只有听小铁哥的了。
“飚哥发话了,对面的那小子往死里整,整不死就是不给他面子。”小铁哥拿出包烟,分别发了一支烟给他们,便把飚哥的话说给了他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