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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国运纪事(5)

驻藏大臣裕纲催英方派代表至亚东谈判。驻藏大臣裕纲致书英印总督寇松,催促英方速派代表到亚东谈判,为了表示中国愿意谈判的诚意,甚至在信中说中国愿意到锡金或对方所决定的任何其他地点。很明显,这里所指的任何其他地点是指印度境内而言。但狡猾的寇松却有意加以曲解,指定要在甲冈以北的干坝举行会谈,并蛮横表示,如清政府和西藏地方代表不去,就更进一步要到江孜或日喀则谈判。

4月7日。清廷谕令工部左侍郎盛宣怀随同袁世凯、张之洞、吕海寰、伍廷芳会商商约事宜。

清廷免征祗谒西陵所路过的宛平、涿州、新城、定兴等10州县本年钱粮的3/10。

4月8日。俄违约拒不从东三省撤军。本日俄军应退出沈阳、牛庄、营口、辽阳及吉林,但伯仔布拉塞夫及关东军提督亚历克塞耶夫违反条约规定,拒绝退军。

英俄续谈西藏问题。本日英俄在伦敦继续谈判关于西藏的问题。在谈判中,俄国大使本肯多夫正式向英国外交大臣兰斯当保证,俄国同清政府和西藏地方或其他国家并没有关于西藏的秘密,俄国无意干涉西藏事务,但也不能坐视西藏的现状有所变动。尽管俄国方面有此表示,但兰斯当仍一再强调,英国有权利在必要时使用武力,以强迫西藏遵守对英印政府的“条约义务”,显然英政府并未因俄国的保证而放弃其武装侵略西藏的打算。

4月11日。大学士荣禄病故。荣禄(1836—1903),清末满洲正白旗人,爪尔佳氏,字仲华。曾历任内务府大臣兼步军统领、工部尚书、西安将军、兵部尚书、直隶总督兼北洋大臣,后又充任军机大臣,掌握重兵。曾协助慈禧发动戊戌政变、幽禁光绪帝、镇压维新派,还屡次请求镇压义和团,保护各国使馆。他于本日病故后,慈禧太后大为悲痛,给予其谥号文忠,追赠为太傅,晋封一等男爵,并令其人祀贤良祠,赏治丧费3000两,并将其事迹交国史馆立传。

4月12日。清廷命庆亲王奕在军机大臣上行走,此后军机处领班为奕。

清廷谕令各地官吏缓征印花税。一些官员曾奏请试办印花税,因此事属于创行阶段,恐滋扰累,清廷命从缓办理,其余苛细杂捐,即行停止。并谕令,如有不肖官吏借端科派,巧立名目,勒索民间,一经发觉,即刻请旨就地正法。

4月13日。因反对学堂监督劳乃宣无理开除学生而集体退学的80余名杭州浙江大学堂退学学生于本日自建励志学社。

4月14日。留日学生在东京集会,抗议广西巡抚王之春出卖路矿主权及请法兵帮助镇压会党起义。

4月15日。梁启超在给徐勤的信中提到其与康有为意见分歧的原因及情况,认为“中国万不能不革命”。

4月16日。上海爱国志士和学生在张园举行集会,抗议广西巡抚王之春出卖广西主权,及借法兵法款镇压会党起义。

4月18日。清廷以岑春煊署理两广总督,镇压当地起义军。由于两广一带起义迭起,清廷极为不安,惟恐日久恐成巨患,准备以岑春煊署理两广总督,谕令责成岑春煊会同王之春,及丁振铎、林绍年、曹鸿勋等,督饬各军,策励将士,迅速镇压两广的起义军。

俄国违背东三省撤兵条约,提出新要求东三省第2期撤兵期限已到,本日驻京俄代理公使柏郎逊向外务部侍郎联芳提出对东三省的7项新要求。内容如下:

(一)俄国退出之地方,不得割让于他国。

(二)在满洲如不先得到俄国的同意,不得开辟新商埠,亦不得让各国增设领事。

(三)不得聘请外人参与满洲行政。

(四)俄国从旅顺到沈阳及营口之电报线,应行保留。

(五)在交还营口之后,华俄道胜银行在营口的分行,依旧应为海关银行。

(六)在军队撤退之后,凡占领期间俄国所得各项利益均应依旧保持。

(七)营口港检疫的医生及海关委员皆应由俄国人充任。俄国提出此七项要求后,还求中国严守秘密,提出必须承认其要求才能撤兵。这七项要求不啻将东三省闭关,成为俄国人的殖民地。

清廷以闽浙总督锡良任四川总督,未到任前以四川布政使陈暂行署理,以署广东巡抚李兴锐署闽浙总督,调河南巡抚张人骏为广东巡抚,以漕运总督陈夔龙为河南巡抚,以署两广总督德寿为漕运总督。

海关总税务司赫德提出中国币制改革方案,主张确立金本位制度。

4月19日。上海公共租界工部局规定新规章。上海公共租界工部局于本日规定了系列新规章,内容如下:

(一)所有租界内华人和外国人,无论何案,未经会审公廨核明,一律不准捕捉出界;

(二)界外差人不准入界擅自捕人;

(三)界外华官所出拘票,需送会审公廨定夺,派员协捕;

(四)界外厘金局巡丁不准在界内收捐、扣货等。

4月20日。贝子载振赴日本大阪博览会。

4月21日。日本首相桂太郎、外相小村寿太郎与伊藤博文、山县有朋商议对俄问题。

4月22日。清廷令奕等整顿财政。时局艰难,财政匮乏,使清廷意识到应该对财政加以整顿以使其日有起色,即谕令:“著派庆亲王奕、瞿鸿会同户部认真整顿,将一切应办事宜,悉心经理。即如各省所用银钱,式样各殊,平色不一,最为商民之累,自应明定划一银式,于京设立铸造银钱总厂。俟新式银钱铸成,足敷颁行后,所有完纳钱粮、关税、厘捐一切公款,均专用此项银钱,使补平薪水等弊,扫除净尽。部库省库收发统归一律,不准巧立名目,稍涉纷歧。其应如何妥定章程,著即详晰核议,分别次第请旨遵行。”

清廷派载振、袁世凯等人商订商律。国计民生日益贫弱,清廷为发展工商以便增加财源,谕令派载振、袁世凯、伍廷芳先订商律,作为则例,俟商律编成奏定后,即行特简大员开办商部。至于应如何提倡工艺,鼓舞商情等一切事宜,也都让载振等悉心妥议,请旨施行。

两广寓沪绅商召集同乡在桂林一枝轩举行拒法会议,反对法兵进入广西。

4月23日。清廷电令出使俄国大臣胡惟德拒绝沙俄7项要求。沙俄违反撤兵协定,又提出7项新要求,使清廷颇为意外。清廷致电出使俄国大臣胡惟德:“奉、吉两省现届第二次俄兵撤退之期,自应照约办理。乃昨接柏署使照会内外开七条,是于定约之外,另立条款,且要挟太甚,有损主权,断难应允,恐番国借此干预,枝节丛生,关系匪浅,希即切商俄外部,务必按照前约如期交还。此后东三省日有应商事宜,尽可随时和商,万勿借词延宕,致启各国猜疑,晤商后即电复。”

上海钱业董事会联名呈文上海道与南北关税务司,要求颁布禁令,严禁铜元出口,以扭转银贱钱贵的局面。

4月24日。中日订立扩展天津租界专约。中日两国于本日签订了《天津日本租界推广条约》,使日本在天津的租界范围得到进一步推广,其界内地亩共计约400亩。

清廷饬令岑春煊确查周树模所奏苏元春各条罪状广西起义不断,清政府虽屡次饬令镇压,却无大的成效。御史周树模认为,广西起义,旷日持久,镇压不能成功,大半是因为广西提督苏元春督师不力、克扣军饷之过。他奏道:“臣维广西兵事之起,已及年余,始蠢动于沿边,继蔓延于内地,零星小股,出没不常,并非有巨憝大奸,如金田洪、杨之比。乃以抚臣视师,旷日持久,竟未成功,岂尽师不武而臣不力哉,揆厥所由,皆因广西提督臣苏元春所部各营,与匪为一,钩贯联络,根株盘互,遂至于滋蔓而不可图也。”

周树模在奏折中提出:“苏元春所督率的边防25营,共计12500余人,每年耗饷银50余万两,通计近20年,几及千万。受任如此之重,费饷如此之多,原是为了护境安民,但自该提督移驻龙州以后,滇粤各边却是户口逃亡,老弱转徙,千里为墟。就凭此责罚该提督治军无效,已属无咎可辞,何况他还纵兵庇匪。他所统率的25营,缺额大半,张甲李乙,仅存空籍,即仅留一二营哨,也是经年累月不给饷项,往往饥军乏食,引起骚乱,就暗中授意,令其打单为活。于是,兵丁们就经常累月离营拜会发财。长时间的扰害使广西沿边各处,人迹稀少,榛莽塞途,内地诸郡,也已蹂躏大半,民不聊生。推究祸端,这一切,“实因该提督以扣饷之故,不能不纵兵,以纵兵之故,故不能不庇匪,遂使难发于边军,毒流于全省。兵匪既无所分,故剿抚两难得力。”故周树模奏请朝廷派公正大员严密查办,治苏元春应得之罪。据此,清廷谕令派岑春煊按照所参各节,确切查明,据实具奏。

4月25日。美国政府反对俄国提出的撤军7项条件。美国政府授命其驻北京公使向中国政府表示,希望中国政府拒绝俄国向它提出的要求。美国驻彼得堡大使也受命要求俄国政府对其向中国提出7项新要求一事作出解释,并向俄国政府表明,它所提出的条件不符合美国和中国草约所拟定的内容。

中国教育会在上海张园召开拒法惩王(之春)大会。

4月26日。俄决定夺占哈尔滨等城市、河道、大道。俄国外、户、陆三部大臣召开会议,决定夺占哈尔滨、齐齐哈尔、富拉基尔、宁古塔、海拉尔、珲春等城,与松花江河道及齐齐哈尔至海兰江大道。

日本外相告诉出使日本大臣蔡钧,俄国所要求的7项条件,万勿允许,日本已约英美会同力阻。

日本成城学校运动会补挂龙旗事件。本日,日本成城学校开运动会,运动场中,高悬各国国旗,惟独无中国龙旗。中国留学生大哗,遂诘问监督,监督认为各国国旗随意悬挂,无关紧要,留学生大愤,近200人聚集大讲堂,相约如不补悬龙旗决不赴会。少顷,一日本少佐前来,说是监督一时忘却,决非蔑视中国,遣人速取龙旗挂于运动场中。留日学生的抗争维护了中国的尊严。

中国教育会在徐园召开周年纪念会,并实行改选,黄宗仰当选为会长。

4月27日。爱国人士聚集张园抗议沙俄强占东三省。在上海的江苏等18省爱国人士于本日集会于张园,召开拒俄大会。会上,数十人发表演说,并致电外务部,要求拒绝承认俄国提出侵占东三省的7项无理要求。大会还通电各国外交当局,表示对俄国所提的侵犯中国的要求,“即使政府承允,我全国国民万不承认”。与会诸人有主张罢市罢工者,也有主张编练义勇军者。会后成立了“四民总会”,以组织大家共同开展拒俄活动。

《江苏》杂志于东京创刊。《江苏》杂志于本日在日本东京创刊,它由中国留学生江苏同乡会编辑出版,秦毓鎏、黄宗仰等人主持。它宣传反清思想,也曾提出地方自治的主张,是一个反映资产阶级革命政治立场、宣传民族主义和民主主义思想的革命刊物。该月刊设有社说、学说、时论、译丛、小说、记言、记事等栏目,第一期在《发刊词》中把刊物的宗旨概括为“谈腐败”,但它并不是单纯地、空泛地谈腐败,而是切中时弊,启发人们正视现实,认清造成腐败的症结所在,“集注于爱国之一点”,从而“去其陈,谋其新”,改造中国,改变现实。随着清王朝下令逮捕参与拒俄、拒法运动的爱国青年及“《苏报》案”的发生,再加上改良派对革命的不断攻击,《江苏》杂志言论越来越激烈,对清王朝的攻击也越来越尖锐,宣传反清、鼓吹共和的宗旨也日益表露出来。《江苏》杂志发表过许多文章,用大量篇幅极力宣传推翻清王朝,热烈歌颂革命,明确地提出了建立资产阶级民主共和国的政治纲领。该刊对郑成功、史可法等民族英雄极为推崇,对陈胜、洪秀全等革命领袖也赞赏备至,在对他们进行评介时,不仅记载了他们的功绩,而且还寄托了民族的哀思,借以显示民族的力量及表达推翻清王朝的统治的决心与信心。《江苏》杂志的创刊,其影响不仅仅在于江苏一地,在整个革命运动的推动和进步思想的传播方面,都发挥了一定的作用。

张謇创办通州师范学校。状元出身的实业家张謇所创的通州师范学校于本日开学。该校是一所培养小学教师的学校,延请著名学者王国维任教,并聘请多名日籍教师。所设科目多比较实用,便于学生毕业后在多方面进行发展。该校还附设实验小学。同时还兴办了女子师范学校。成为这一地区开女子教育风气的先导。

4月28日。俄国外务部向美使声明,否认有独占满洲之意。

留日学生要求严惩出卖主权的王之春。广西巡抚王之春竟然请求驻扎于谅山的法兵帮助镇压广西的武装起义,此举引致舆论哗然。留日学生闻之极为愤慨,于本日在留学生会馆召开各省评议员会议。大会发出函电,强烈要求清廷撤王之春的巡抚之职,废除他与法国私订的卖国条约,大会还要求国内“协应”“拒法”斗争,反对法国出兵干涉中国内政。

杭州惠兰书院学生退学事件。杭州惠兰书院是由美国浸礼教会办的一所学校,该校主事者美国传教士甘惠德经常要求教外学生入教,且对教内、教外学生不平等对待。学校饮食极为恶劣,学生再三请求改良,皆置之不理。本日,众学生因甘惠德无故斥退一学生而皆感不平,到晚上纷纷要求退学,并索还学费。甘惠德恼怒之下竟将其中6名学生关在风雨交加的校门外,次日还想借地保之力压制学生。气愤之下,退学学生升至50余人。

4月29日。留日中国学生举行拒俄大会。日本东京《朝日新闻》对俄国向清政府提出的关于东三省的7项要求的揭露,及对俄国反对满洲开放政策,反对英、美、日等国插手,否则将断然夺取满洲为俄国版图的报道,使中国留日学生大为惊骇。留学生会馆于本日清晨7时召集干部会议,汤尔和首先倡议了急电南北洋大臣的主张,钮永建主张留学生应立即编组军旅,以实力抗俄。下午,东京的留学生500余人于锦辉馆集会,讨论办法。会上,汤尔和、汪荣宝、程家柽、李书诚等相继发表演说,激昂陈词,令与会者热血沸腾。当即经大会决议,成立“拒俄义勇队”,并同时采取下列行动:

(一)志愿参加义勇队赴前敌者,限两日内报名。

(二)未能即赴前敌者,别设本部部署军队各事。

(三)致电北洋大臣袁世凯,及上海各爱国团体请求支援。

(四)致函北洋大臣袁世凯,清将义勇队编其麾下。

(五)派代表至天津谒袁世凯商订条件。

(六)派人至本国内地各殷富地方,发动国人响应。

(七)派人至南洋各地联络华侨。

(八)派人至欧美各国争取国际间的同情与支持。

接着,义勇队正式成立,黄兴等130余人签名入队,陈天华等50余人签名加入本部。一些留日女学生亦组成红十字会,志愿随队出征,担任看护。大会还决定派钮永建为特派员赴天津促袁世凯主战,还派人到南洋各地进行宣传。

清廷饬令广西巡抚王之春迅即镇压陆亚发起义军。广西陆亚发起义军攻陷南丹,致使清廷既惊又怒,故谕令:“邓华熙奏,广西南丹地方游匪陆亚发,分股窜扰,土州失陷,已电广西迅即赴援,并饬黔军会同夹击等语。昨据王之春电奏,边界内地一律肃清,何以南丹有股匪窜陷土州之事?着王之春迅即派营扑灭收复,毋稍粉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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