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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国运纪事(2)

5月19日,江苏东台县拼茶场饥民,在前往如皋县李堡镇购买平粜米时,将广益学堂捣毁,并砸毁五名董事的房屋及两所粜米分处。6月1日,湖南湘潭县花市5000余名乡民聚众,要求团总办理平粜,并抢劫多家米店。6月6日,安徽歙州(今歙县)数千名贫民拥到富绅家抢粮,各乡饥民纷纷响应,冲进城内围闹州署,并捣毁自治公所。安徽省宣城县,近年来连年水灾。东、西、北三乡大小数十圩,连续决堤,灾民忍饥挨饿,数日之中发生抢米事件几十起。7月7日中午又有1000多灾民,分乘200余艘划船,拥到裕泰磨坊,抢米200多担。接着又拥到一姓查的磨坊,正在撞门时,巡防营赶到弹压,饥民手持刀、棍打伤巡防营哨弁沈锦文等多名官兵,并抢去三支洋枪。巡防营向人群开枪,击毙一人,打伤两人,抓捕两人。10月11日,浙江黄岩县数百乡民暴动,抢劫部分富户。

1月12日至2月14日。清廷拟筑锦瑷铁路以打破日、俄对东三省的独霸地位,遭日、俄反对。本日,外务部致函邮传、度支两部认为“东三省情形日急,非统筹全局不足以资补救。筹筑锦瑷一路,为目下至为切要之图……”。美国倡议联合各国共办东三省铁路,此事如果办成,不仅中国行政权不再有障碍,而且各国在东三省均获得平等的利益,“日、俄无从争雄,英、美也无法垄断”。此事关系重大,中国不便直接向各国提议,即使美国出面,此事也很难办成。我国在处理东三省问题上应当“立足于主动地位,一切措施应当先自定方针,以图进取”。东三省的情形与内地不同,内地借款建路,只是为了商务利益,东三省则“重在利用各国之势力,互相牵制,以期保我主权”。尤其是锦瑷铁路建成后,可以贯通整个东三省,“气势可期雄厚”。如果美国的建议得以实现,对于我国东三省大局裨益非浅。

1月16日,邮传部致函外务部,提出应将锦瑷铁路借款事宜从速复议;草合同中所载似属“三国合办”,未能体现出“由中国借款自办”这一原则,将来容易产生纠纷;关于此路的接线、改线事宜,应等将来东三省铁路统一计划得以实现后再予考虑,以免与南满、京奉等路的利益发生冲突;筹本还息,责任应在督抚。

1月19日,美国驻华代办费莱齐照会清外务部,要求尽快签订锦瑷铁路借款合同。

1月20日,外务、度支、邮传三部就向英、美借款修筑锦瑷铁路一事复议后再上奏折称,东三省自日、俄之战以后,各方以铁路分据要害,扩张区域,侵越我国主权,我们现在的对策,只有另修一条铁路,暗中进行抵制,才能“扶危局而固国防”。建议朝廷尽快批准仍由该省督抚与美国银行、公司代表继续商议借款修路事宜。同日,东三省督部堂、奉天省抚部院(以下简称路政局),奉旨与美国纽约摩根公司、坤阿鲁公司、佛士地那臣那尔银行、那臣那尔斯地银行四大银行为代表的财团,在奉天签订筹款分段修筑锦瑷铁路,以及将来行车办法的草合同。合同中规定,只有四家银行共同组成的联合银行才是大清国政府允准参与锦瑷铁路的财团。所有以该联行名义筹备的资本,最多不得超过所需总数的4/10,具体数目由大清国政府定夺。此项借款分为两次,初次发售借款债票为2000万美金。

1月22日,外务、邮传二部会同奏陈《锦瑷铁路草约》,称此路自锦州经洮南、齐齐哈尔至黑龙江的瑷珲,全长750余英里。由英国宝龄公司、美国银行公司共同筹款5000万两,供给中国作为筑路经费,年息五厘。该路由英、美两国公司代为修筑,美国同意各国利益均沾。

1月27日,外务部照会美国驻华代办费莱齐,申明锦瑷铁路借款合同应由东三省总督与英、美公司妥善协商,共同改订。俄国对修建此路表示反对,认为侵害了俄国在满洲的利益,日本也对俄国的主张表示同情,并向中国提出利润分成的要求。1月31日,日本就中美锦瑷铁路借款一事提出抗议。日本国特使伊集院彦吉照会清廷外务部,称“此路关系日本利益甚大”。日方认为,无论中国作何主见,均应先征求日本国意见。否则,两国邦交会出现什么样的危险后果,实在令人难以预料。2月2日,俄国出使大臣廓索维慈,将俄国政府复电转告清外务部。电文称:“俄国政府希望中国政府在锦瑷铁路之事上,非先与俄国商议,万勿从事。不然,则两国邦交诸多疑云。”2月4日,俄使再次照会清外务部:事前如未与俄国协商,勿冒险定局。2月8日,俄使再次致函清外务部,明确提出反对美国“满洲铁路中立化”的建议,中国政府今后凡在满洲修建铁路,必须首先与俄国商议后再做决定。

2月14日,日本出使大臣伊集院彦吉照会清外务部称:“日本政府对于锦瑷(铁路之)建筑,视为极要之举。因此事使南满洲铁路之财产大受影响也。惟中国主见既欲赶为建筑,以便开通蒙古、满洲两处。日本政府再三设想,如依下开各项,日本政府可帮助该路之建筑。(一)日本欲于锦瑷铁路借款、雇用工程师、购买材料、建筑工程悉与份其事……(二)至于锦瑷铁路与南满洲铁路欲联轨之处,中国政府应从锦瑷铁路某车站间,造一支路,连接南满洲铁路南端车站。”法国出使大臣马士理2月18日会清外务部:“法国政府因为中国谋和平起见,请中国政府于锦瑷铁路之事,事前未与日、俄商量,勿遂定议。”

1月12日。西藏使者谒见俄皇。西藏达赖喇嘛派使者到俄国京城圣彼得堡谒见俄皇。

1月14日。各省谘议局代表在京召开国会请愿谈话会。商讨请愿事宜,并决定凡有代表进京的省,均在请愿书上列出代表姓名,没有派代表的省也写明人数。签名的共有19个省:直隶、奉天、吉林、江苏、山东、河南、浙江、湖北、湖南、安徽、福建、山西、江西、广东、广西、四川、云南、贵州、陕西。其中陕西、贵州、四川、云南四省未派代表赴京,安徽、山西、江西、河南代表赴京时间略有变动。流亡日本的梁启超也派其密友、原政闻社常务委员徐佛苏赶赴北京参加请愿活动。

清廷颁旨告诫言官及上书诸人。称若有胆敢怀挟私见,毛举细故,不识大体者,必当严惩不贷。

清廷批准法部关于寻常盗案不得未经解勘先行处决的奏请。称有再请暂用就地正法章程者,以违制论。

1月15日至10月2日。各地不断发生乡民暴动。1月15日,福建建宁府所属洋口、黑心等地乡民2000余人在黄肇祥等人率领下发动暴动。3月8日,浙江温州因官府禁烟引发乡民暴动。8月29日,广西恩思府都阳土司所管辖境内,数万农民暴动,冲进土司衙门,杀死土官。安徽北部地区府县,连年遭灾,今年又发生水灾,人民生活困苦,时常发生骚乱。9月5日,乡民李大志、张学谦等人,在蒙城、风台陶地交界处的双涧集聚众起事,波及怀远、风阳等县。沿途有2000多人加入骚乱队伍,抢劫大批军械、马匹。安徽巡抚朱家宝立即派官兵沿途设防堵截,令巡防营马、步兵各队与科乡团练会合,协力对骚乱进行围剿。杀此多名参与者,抓获五名头目及四名党徒和13名协从者。经验明,李大志被击伤,所有被俘者随后都被处决。清廷得知张学谦等人未被抓获,命两江总督张人骏、巡抚朱家宝派出军,抓紧扑灭骚乱,解散乡众,并在皖北各要道设卡堵截,严令彻底肃清余党。9月11日,清廷严厉责成两江总督张人骏、安徽巡抚朱家宝派军队迅速扑灭皖北蒙城、凤台各县的饥民暴动。10月2日,直隶张家口数百名蒙民,聚众捣毁盐务局。

1月15日。学部颁布《各学堂毕业文凭条例》。

1月16日至30日。第一次速开国会请愿活动。各省谘议局代表共33人,在北京组织“请愿国会代表团”,在直隶议员孙洪伊带领下,列队齐赴都察院递呈请愿书,要求速开国会。此为第一次国会请愿。请愿书说,现在“时局阽危,非速开国会,不足救急”,速开国会已刻不容缓。理由是:(一)要进行改革内政必须速开国会。“内政之改革,视乎机关之善不善”,现时的政治机关各自为政,11个部不相统一,上下推诿,使地方官无所适从。“国会者,宪政机关之要都”,内政机关要改革,不可不速开国会。(二)从外交方面考虑,也必须速开国会。中国自与外国有交涉以来,全都采取秘密外交政策,常常造成决策失误,不是“割地”便是“赔款”,“政府受困于上,国民不满于下。如有国会,便能做到下上相通,猜疑自泯”。(三)如果不速开国会,空言九年立宪,在此内外交困之时,必然会引起人民的怨恨,社会动荡。请愿书还对“不能轻易更改九年预备立宪的旨意”和开国会“人民程度不及”两种论点进行驳斥,指出各省谘议局的成立已证明人民的程度完全达到速开国会的要求。18日,各省请愿代表开会讨论今后行动办法,一致决定利用都察院代为上奏请愿书的这段时间,遍谒各位军机大臣,游说他们赞成速开国会。推举出孙洪伊、刘崇佑、谷芝瑞、陈登山、陶熔、方还为代表,前往各大臣处觐谒,并将请愿书副本分别送交各王公大臣。19日,京师商、绅、学界再次召开大会,欢迎各省请愿代表。孙洪伊、陶熔等人出席大会,并在会上发表慷慨激昂的演说,使不少到会者痛哭流涕。会后,各省谘议局代表孙洪伊等谒见军机大臣,阐述必须速开国会的理由。庆亲王奕、军机大臣那桐表示赞同,而军机大臣鹿传霖提出异议。军机大臣戴鸿慈则称法律尚不完备,实行宪政会有许多阻碍,不宜速开国会。22日,赴京请愿速开国会的代表在京师昆新会馆召开会议,决定成立“请愿速开国会同志会”,总部暂时设在京师代表团处。会上议定组织《规约》,规定宣统元年各省签名请愿的代表均为会员,会员均有宣传、游说、请愿,以促进国会成立的责任。会议还要求各省从速建立分会,每省设干事四人以上。在各省未正式推定之前,其干事由各省到沪、到京代表担任。通讯总部设在上海,由江苏等省在上海的代表负责。所需经费由各省负担。会议还决定,不到国会成立之日,该会不得解散。23日,国会请愿代表再谒军机大臣世续。世续提出怀疑“国民有二心”,代表们回答说,现在国民并没有二心,若是国家只是空谈筹备,不尽早召开国会,与人民以心相见的话,“则自今以往,未可知也”。24日,请愿代表向各省谘议局发出通告,通报已在北京成立“速开国会同志会”,希望各省谘议局联合同志,同时并起。26日,谘议局代表孙洪伊等到督察院请愿,请求速开国会。27日,孙洪伊等人前往谒见肃亲王善耆、贝子载泽,二人均避而不见。代表们又谒见贝勒载涛、载朗,二人均表示竭力相助。28日,都察院接到孙洪伊、文耀分呈的两份请愿书,都堂官张英麟不肯立即代奏。大多数御史认为际此紧要关键,正宜联名具奏。御史江春霖又上专折奏请缩短召开国会年限。直隶总督陈夔龙、两广总督袁树勋、山东巡抚孙宝琦、奉天巡抚程德全等,及出使各国的大臣,也都先后致电清廷请求速开国会,都察院于当日将两份请愿书上奏朝廷。30日,清廷颁谕称:我国幅员辽阔,准备工作还不充分,国民知识程度也不一样,若过早开设议院,恐怕纷扰不安,反而对宪政前途不利。“宪政必立,议院必开”,但须区分缓急,“图大者不争近功”。“兹特明白宣示,俟将来九年预备业已完全,国民教育普及,届时朕必毅然降旨,定期召集议院。”拒绝请愿代表速开国会的要求。第一次国会请愿失败。代表们不满,即在北京设立了请愿代表团常驻机关,推举孙洪伊等六人为常驻委员,准备继续开展请愿活动。

1月16日。京师学界召开筹还国债大会。本日,京师学界1000余人召开筹还国债大会,并对进京请愿代表表示欢迎。

1月17日。清廷封赏游学专门人才。列一等者:詹天佑、杨廉臣、魏瀚、李维格、郑清濂、邝荣光、吴仰曾,赏给工科进士;严复、辜汤生、王劭廉、伍光建赏给文科进士;张康仁赏给法科进士。列二等者:刘冠雄、邝佑昌、李大受、温秉仁、卢守孟、江起鹏,赏给工科举人,陈联祥赏给格致科举人。

1月18日。清廷诏令各省督抚严禁散布“谣言”、发布传单、开会演说等事。谕称:近来沿江各省有人传言外人有占据东三省,意图瓜分之说。湘省一些无知之徒开会,散发传单,滋生事端。虽经官府警告,然传言仍未杜绝。现又传言日、俄已私下订立合约占据东三省,东三省人民惊慌失措,人心惶惶。还说俄、法、英也将在各处进兵参与瓜分。这些流言蜚语不仅不利于治安,而且容易引起外交纠纷,必须严加禁止。各省若有开会演说、发布传单等事,各督抚应迅速下令解散。对恶意生事之徒严加防范,从严惩处,以安大局。

1月19日。孙宝琦奏陈厘定直省官制。本日,山东巡抚孙宝琦奏陈厘直省官制,其中有四个要点:确定督抚权限;申明司道职守;加重知府责任;废除州县回避之例。

孙宝琦奏请收回五处矿产合同。本日,山东巡抚孙宝琦奏请收回德商勘办山东境内沂州、沂水、诸城、潍县、烟台五处矿产的合同。

上海预备立宪公会举行选举。选朱福铣为会长,张謇、孟昭常为副会长。

松寿奏请裁撤绿营。本日,清廷批准闽浙总督松寿所奏,令浙江省裁撤绿营,编练陆军为一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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