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我叫你来为何?”武媚娘端坐于座,眉眼动也未动。
“奴婢不知。”
“大胆贱婢,还敢嘴硬!“武媚娘嚯地一声而起,半盏茶水倾落倒地,宫人们无一不跪地磕头。“早有今日,当初真该取了你性命,以绝后患!迷惑皇子,扰乱后宫,你知不知罪?!”
“奴婢无罪。请娘娘明鉴。”
“哼~看来不见棺材不落泪,来啊,给我打!”春竹应声而至跟前,她虽为难,却不得不为之,一掌一掌,我一言不发,默默承受这份责罚,脸颊只觉痒痛难耐,倒有说不出话的感觉。
“你可有话要说?”
“请娘娘明鉴。”我俯身磕头。
她沉吟半晌,又冷笑道,“继续打!我就不信我治不了你!”
“住手!”李贤步履匆匆,推门而入,径自走向我,将我扶起。“娘娘明察,此事与婉儿无关。”
“哦~”武媚娘一副等待许久的神情,果然醉翁之意不在酒,“无关与否,怎么太子一清二楚?!”
“当日,孩儿也在公主府内,有幸亲睹此事。”
“那显儿如何被这妖女迷惑,失了心性,张良娣又是为何当众撒泼,你也都一清二楚了?!既然亲眼目睹此等龌蹉之事,何不立即杀了如此****之人?!”
“娘娘!!!!”他怕是难以自制了,大吼而出,我在他身旁也不免被惊到。“婉儿清白如雪,娘娘一定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吗?当日之事,婉儿为保清白险些跳湖自尽,依孩儿看来,有罪之人不在此。”
“那我倒想听听,罪魁祸首何在?”
“三弟酒后乱性,险些伤了人性命,理当惩戒。而另一位,”他目光如炬,直至武媚娘深不可测的眼眸,“不是早已惨死在您手中了吗?”
“混账!不过是一个贱婢,太子就挺身而出惩戒亲兄弟,他日若真有什么,岂不是国家危矣?!张良娣愚不可及,死不足惜,何况我堂堂一国之母,如何行事还要向太子禀报不成?”
“娘娘心狠手辣手段高明,孩儿自愧不如。但我大唐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娘娘既是万人之上,也不可视国法而不顾。”
“太子长大了。”
“娘娘如日中天,难以撼动。”
“呵呵——”武后大笑。“年轻气盛。大权早晚是你的,太子何必着急。”
“母后为我大唐操劳多年,是时候颐养天年。”
“好一个孝子!你们一个个,就这么见不得我坐在这里?弘儿如此也就罢了,你却更甚,可笑!”
“大哥贤良,本该是一代明君。”李贤此话,言语中尽是怨恨。方才的笑未从脸上褪去,即刻又覆上一层愠气。
“可惜大哥身子弱。”太平的及时出现,挽救了一道裂痕。“不然,如今已是一代明君。”李贤怒火中烧,我只怕他鲁莽,当下握紧他的手,对他摇头,切勿一发不可收拾。
“你又来做什么?!平日里不见进宫,怎么今日审一个宫人,一个个都来了。”武媚娘不无揶揄。“显儿来得正好。这宫人该不该罚?”
李显望了望我,又望了望武媚娘,才吞吞吐吐开口,“母后明察,是孩儿一时糊涂,不关婉儿的事。”
“我原不知道上官婉儿还有这么大的面子,兴师动众了一干皇子公主前来求情。如此看来,不得不慎重调查一番了。”武后怒喝道,“将上官婉儿押下去。”
“母后!”李贤当下喊道。
“我担不起太子的母后二字。”
既是无力回天反而徒增两人间隙,我强拉住他,“太子保重。不必担心婉儿。”
“多谢公主。”经过太平之时,我轻声道谢。李显满目的绝望映入眼际,我再没抬头看他一眼。
“自己做的事连承担都不敢?”太子猛地揪住英王,“婉儿有什么错?!”
“殿下!”我不及多思,转身就要去劝阻,却被卫士死死拦住。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兄弟二人厮打,李显虽是有错却只怕也是积压已久,竟也动起手来。太平一边劝阻,一边却无奈摇头。武媚娘反而一反常态,笑而不语颇有坐山观虎斗之势,良久才喝止,“大殿之上,成何体统!还不给我住手!”
“快走!走!”经不住卫士的拘押,退下大殿,被关押到大理寺牢狱内。
坐以待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