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星监狱★
奇亚达衣听到一声细若蚊蝇的声响,一记交叉掌劈下,却发现掌下什么都没有,又是被鼓术所骗,掌下再一次落空。监狱里一片死寂,只能听到自己的喘气声,没有一丝光线,如同虚无一片,此刻的奇亚达衣已是草林皆兵,任何一丝的动静都让他不敢有丝毫懈怠,以前的他对木系魂术克土系魂术总是有些不以为然,如今的他才真正的感觉到了无奈,这使他萌生了强烈地遁逃之心。
“我这种层次的鼓术都过滤不了,真为你们武师感到悲哀。不过你也可以选择封闭听觉。”尔思乐道。
奇亚达衣更为恼怒,他又怎会不知道封闭听觉是对付鼓术最简单的方法,可现在的环境伸手不见五指,若是把听觉都封闭了,那就要靠感知魂力波来定位,但偏偏武师最不擅长这个,也可以在魂力波剧烈动荡时引起的光波来照明,但仅仅那一个瞬间,消耗的魂力巨大,而且一心两用的情况下他完全没有信心击败尔思。此时,声波传递的滞后性和耳膜的易伪装性就成了他最大的弱点。奇亚达衣对准方向,迅速跑到之前立起的石碑旁,仅是一拳就把石碑和结界打碎,双脚一蹬,跃出了监狱。
尔思立刻追了出去。
洪星监狱虽然已经建成了三十余年,却一直鲜为人知。洪星监狱是地下监狱,地表上只有一间毫不起眼的小屋,没有任何相关的牌匾或是示意性的标志,监狱里关押的人也不多,而且都是军事犯人,和普通民众关系不大,即便是住在附近的居民,也很少知道这里面是干什么的。监狱的位置虽不是在洪城的中心地段,可也算繁华,不远处就是高楼耸立的居民区,主干道上车辆川流不息。
在这个和平的年代,很少有魂术师敢在这种环境下对决,魂术世界有着自己的规则,基本原则就是不能扰乱民众,杀害普通民众是绝对不允许的,更不能在公共场所大搞破坏,如果这些规则都不能遵守的话,那就和黑暗的‘凛冬时代’没有什么区别。所以一个普通的魂术师死了,官方很少会追究,而普通人被魂术师杀了,军方会不余遗力的追捕。因此近三十年来,各国几乎都在尽力维系着这来之易的和平,遗忘已久的科技文明被重新拾起。工业得到了极大的复苏,汽车、电脑、卫星等等这些在人类的科技史上消失已久的工业产品终于再次踏上了历史的舞台。在九州,对不遵守规则的魂术师,不管如何强大,军方都会下达不同级别的追捕任务,会不惜代价的全力追捕,以儆效尤,极少有魂术师能成功逃脱这种程度的追杀。
多年以来,几乎没有魂术师敢公然地挑战规则。奇亚达衣和尔思分别站在道路两侧,双目对峙,道路上的车辆依然是往来不息。尔思不得不承认这种环境下他得蹑手蹑脚,魂术很难得到施展。对面奇亚达衣的土系魂术的强大就在于它的毁灭性破坏力,要控制这种爆炸性魂力的程度和范围,对他来说几乎不可能。
“情况已经很明白了!不若我们今日就此作罢,改日再战。”尔思道。
“看来只能这样了。”对面的奇亚达衣道。
尔思收回魂力,转身离去,忽觉身后魂力汹涌而至,刚要回身,左肩一麻,顿时失去了知觉。奇亚达衣飞来一腿,落在尔思的左肩上,尔思应势倒下,倒在地下擦行,火花四溅,道路旁的护栏如同纸制的一样,没有一点阻力地被撞倒,几枝高大的路灯也应声倒塌,尔思滑行了数十米才缓缓停了下来。
“妈呀,是魂术师在打架!”
“他们怎么能这样,快跑啊!”
“报警,赶紧报警!”
不远处的市民看到这巨大的毁坏力,喧闹的街区顿时炸开了锅,人们都是惊恐万状地往远处跑去,年轻些的还会偶尔好奇地忍不住回个头,而经历过‘凛冬时代’的老人,个个都如亡魂失魄般拼命地逃离此地。道路上的穿行车辆嘎然而止,有的司机没来得及作出反应,追尾事故连连发生,可这种人人自危的环境下,没有人会为了这些小事起争执,有的车辆加速往前奔去,有的车辆掉头往回跑远。
尔思站起来,拍了拍左臂留下的印迹,微微一笑:“看来这次军事法庭我是要进定了。”
“老师,你怎么了?”慌乱的人群中,传来李束北的喊声。
听到李束北的声音,尔思一惊,可他还来不及回应李束北。奇亚达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跑到身前,将魂力集中于掌心,全力挥出一掌,这是他最强的一击,威力之强,所过之处,被碰触的气体分子不断地蹦出火花。尔思的瞳孔中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毒辣,身体往侧轻轻一晃,左手伸出,一把抓住奇亚达衣的挥出的手掌,往下一拽,右手握拳,一拳落在奇亚达衣的脖子上,再收拳成肘,再次落向奇亚达衣的后颈,膝盖的动作接上肘子之后,直接击在脊梁的中枢神经上,最后一脚踩下,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没有人能看清是怎么发生的,甚至还没及听到声音,下一瞬间就见到一魂术师被踩在脚下,之后才听到骨头的碎裂声,水泥的粉碎声。
“怎…怎么可…能!”奇亚达衣也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已直接倒下,体内的五脏六腑均化为烂泥,死灰般面容没有一丝生气。
“刚跟你玩了那么久,你该知足了。”尔思蹲下身体,用嘴凑到奇亚达衣的耳边轻声地道,奇亚达衣的眼神渐渐地暗淡了下去。
李束北很快跑了过来,有些惊讶地看着地下躺着的魂术师,他错过了刚才最精彩的一幕,如果看到了也不知道此时该会是怎样的表情,“这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他们劫狱成功,但这个魂术师被老师拿下了。”尔思淡淡地道。
李束北虽然有些不解,但乐阳的话还在耳边,容不得多耽搁,又道:“乐阳他们几个有危险,在玄武峰上,老师赶快去帮他们。”
“怎么会这样?”尔思急问。
“来不及解释了,老师你快去救他们吧。”
尔思顿了一下,突然脸色大变,然后异常严肃地对着李束北,道:“束北,你相信不相信老师?”
“怎么?”李束北看到尔思严肃地表情,也是一惊。
“老师现在去玄武峰,你能不能去帮老师做一件事。”
“什么事?”
“你现在回家去,在你们家里放一把火,把东西全部烧了,一点也不要留下。”
“为什么?”这事已超出了李束北的理解,再无往日里的冷静。
“现在没时间跟你说得太清楚,总之你一定要相信老师,这都是为了你们好。完成后,去校长办公室找懿明寺的电话,就说刘忠校长有难,请智坤方丈帮忙。”尔思最后再肯定地看了李束北一眼,很快地消失在路的尽头。
相信吗?李束北自从跟随尔思以来,从来没有怀疑过这位老师的话。可这次让他怎么相信,他完全不能明白这个和现在的情况有什么关系,他很想追过去问个明白。虽然他对东西没太多的感情,但那毕竟是自己的家,父亲、弟弟生活了一辈子的地方,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要他毁掉家人以后的生活,这让他如何抉择。
如果说信任是仁人与智者的恋歌,那谱写这曲歌的代价未免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