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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虚实之间(7)

★懿明寺★

黎明之手悄悄撩起乳白色雾帘,缕缕霞光穿过山林,这是一个风光旖旎的早晨。远山也似一位披着薄纱还没睡醒的年轻姑娘,笼罩在一片苍茫的雾霭中,氤氤氲氲,朦朦胧胧,那秀美的轮廓让人不禁产生意欲一睹芳容的冲动。小径两旁的花儿和小草在和煦的微风中,欣然点头致意,轻轻挥舞着她们的小手。小鸟唱起欢快的歌曲,石非从清爽悦耳的乐曲中醒来。

“小非哥醒啦!”胖子一喊,众人开始为英雄归来而欢呼

石非被众人里三圈,外三圈围得严严实实,石非四下看了番,问:“迪什美达呢?”

“被你打败了,然后就消失了,就在那个地方。”胖子道。

“消失了?怎么会这样!”石非一惊,口中喃喃道:“看来,他果然是复活了。”

“谁?”子焐听出了话中的端倪。

“孙殇魇!”石非道。

“什么?谁呀?”胖子问。

石非一愣,看着胖子的不解,突然感觉‘孙殇魇’三字在脑海中竟很模糊,茫茫然中道:“把那本《殇魇传》拿过来!”

“什么呀,什么《殇魇传》?”胖子继续问。

石非觉得哪儿不对,从胖子身旁夺过那本书,放手中一看,封面赫然写着三字《悟空传》!石非面色愈加沉重,怎么会是《悟空传》!

子焐发觉了石非的异样,问:“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石非急忙问:“这本《悟空传》哪里来的?”

“一直都在这里啊,你不也是看到了《悟空传》才想到去阻止那怪物复活的吗!”子焐道。

就在这时。

“师傅!师傅……”大殿一侧的和尚悲痛无比。

“觉空!”子焐迅速跑了过去,面色沉重。

石非跟上前去,拨开人群,却见觉夜躺在人群中间,已然再无气息,石非脑海中闪出一个可怕的念头,忐忑地把胖子拉到一旁问:“胖子,死的那个和尚叫什么?”

“叫觉空啊,小非哥,你怎么啦,都不记得了?”胖子随即用手去摸石非的前额。

真的是我不记得了吗,不,绝不可能!会不会?石非立刻跑到藏经阁,找到那部原版的《夕之录》翻开,已然变成了《西游记》。

自己不过是在域中走了一圈,这个世界怎么了,怎么说变就变了!殇魇成了悟空,《夕之录》变成了《西游记》,就连名字带上了一点点关系的觉夜变成了觉空。那么现实与域有什么分别,又究竟有什么联系,只是灵魂上的联系吗?

难道真的是自己记错了,怎么会!怎么可能!不,绝不可能,自己从未丢失自我,哪怕坚信全世界都错了,全世界都变了,也绝不会再怀疑自我!

★★★★★★

走出藏经阁,翠影碧天,紫烟霞穿,一道道曙光从林中射来,潮湿的大地顿时气腾雾漫,若置迷宫。林中传来莺歌鸟鸣,清脆悦耳,一曲行云流水般的清音,此起彼伏,长歌短调,相互和鸣。

林子里突然暗了下来,犹如夜幕骤降,万籁静谧,眼前无尽的幽深。太阳似乎在恐惧着什么,惨白的光立即变成了无底的暗,翻滚着的阴云带着梦魇遮住仅有的一点点光,万物都在随风发抖,世界仿佛成了死神的宴会。

石非立刻想到了这是九星挡住太阳。一种莫名的恐惧涌入石非心头,在这漆黑的环境里,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后面晃动着,回过头,却什么都没有,几次下来,恐惧之感越来越强,像是灵魂在无尽的深渊里呐喊,在痛苦中挣扎,很害怕跨出那第一步,害怕走向错误的方向,使得自己越行越远,越行越深……

石非定下心神,怎么会有这种突如其来的彷徨与恐惧,魂术师尚且这样,普通人又会怎样?

不知多久,一道巨大的虹光穿破云端,一闪而逝,照亮了天地,发出虹光的地方正是洪城的方向。“有情况,这光不是普通的光,这么汹涌浩瀚的魂力真不多见。”一个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你是谁?”石非惊讶道,这种感觉,难道是……

“哈哈哈哈,这么快,就把我忘了。”声音无比邪恶。

石非心顿时沉入谷底,“你是,那怪兽……魂弋猕猴!”

“我可不是魂弋猕猴,我只是为了借用孙大圣的力量,在他们的域中化为魂弋猕猴罢了,哈哈,那可怜的最后一只小熊被孙大圣一棒子打死。”

“原来那时你那一棒子并不是被孙殇魇挡住了,而是你在趁那个机会与迪什美达交换了灵魂的位置,当时我隐约听到了假殇魇口中喊出‘三只小熊’,我还以为我听错了,那为什么当时孙殇魇也没有发现这点。”

“他已经发现了,但他不会杀我,因为他知道我有把他送回去的方法。其实你应该感谢我。”

“你想要控制我的身体,还要我感谢你!”

“因为我帮你把孟婆汤的药效转移到了十二年前,你既没有消失,也没有受到法则的惩罚,从此以后你也不用担心随时可能失忆,十二年前你失忆了,还记得吧。”

石非这才明白过来,难怪十二年前自己会毫无原因的失去记忆,原来是这孟婆汤的药力,那么…,石非还是没有想明白,问:“如果说因为这孟婆汤的药力导致十二年前失忆,而不失忆的话怎么会有我现在这样的经历,没有这样的经历我怎么又会喝下那孟婆汤,又怎么会有你的灵魂侵入我的身体,而不喝孟婆汤的话,自然也不会有十二年前的失忆,这样似乎又陷入了一个死循环,哪里才是开始。”

“不用再去思考哪里才是开始,重要的是现在已经是这样了。这就是九星晦殇的力量,借助这种力量,我们摆脱了命运,摆脱了因果关系。我救了你,应该感谢我。”

石非恍然明白了一切,这么多年以来一直觉得体内藏着个恶魔,原来是真的。自己体内一直藏着一只魔猴,只是还没到事件的触发点,所以藏着的是还未到来的魔猴,而现在事件已经发生。以前体内有的只是魔猴的印象,只会在特定的环境偶尔表现一下,从今以后,魔猴随时可能控制自己。

“但是我却被诅咒了,从此再也摆脱不了你这个怪兽。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大圣。”

“我说的是真实身份!”

“算了吧,也不瞒着你,我生前叫阿里斯托勒斯。”

“阿里斯托勒斯?”石非觉得这个名字似乎在哪里听过,忽然记起了什么,身子突然向后退一大步,难以置信地道:“智者阿里斯托勒斯,你是……柏拉图!”

“哈哈哈哈!生我何用,不能欢笑,灭我何用,不减狂骄!哈哈哈哈!”邪恶的声音在深处幽幽荡荡,荡荡幽幽。

一束光闪过瞳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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