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小菲对着吓傻的艄公喝道：“船家，靠到旁边的小船去。”先前跟他们打趣的蓝头巾女人颤声道：“小姑娘，你想害死我们么?”慑于武小菲刚才举动，艄公夫妇还是乖乖将船摇到那条被日本兵追赶的小船边上。
武小菲向周复吐了吐舌头：“阿福哥，你刚才的样子帅得很嘛！”周复耷耷肩道：“还是你厉害，跟神女天降一样，你刚才叽里咕噜讲些什么？”
武小菲起初还有些自得之色，但见那船上被打伤的斗笠男子满脸仇视看着他，忽然有些悻悻然道：“喂，我救了你俩，你恶狠狠瞪着我干什么？”
戴斗笠的灰衣汉子却是对着周复抱拳道：“多些兄弟救命之恩，储为民没齿不忘。”武小菲这下彻底不满了，口中嘀咕道：“不识相的家伙，早知道就让日本人开枪打死你了。”却见这储为民转头问道：“这位姑娘，你是日本人？”武小菲冷哼一声，不去理他。
“储兄别误会，她是地道的中国姑娘。”周复跳上他船，替储为民察看了下伤口，“子弹好像还在里面，得尽快把弹壳取出来。”这时，躺在一旁的白衣女子也坐起身来向着武小菲谢道：“感谢妹妹援手，亏得你们相救，小女子谢过二位。妹妹别见怪，他刚才还以为你也是日本人……”说着，白衣女子又转头向周复微微点头示谢。
武小菲神色稍缓，见这女子约莫二十三四岁模样，气质清雅，形容婉丽，虽一身白衣隐隐病态，却着实是世间少有的美女，侧眼见周复也凝神看她，心中微微有气道：“就算是日本人那便怎样，只要救了你俩性命，你管人家中国人日本人呢？”
身旁的储为民原本颇有歉意，一听她这话，不禁又道：“姑娘这话就不对了，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你今日救了我们，姓储的很是感激，但若你是别国人，我倒宁愿死了也不受你这恩惠。”
“哼，你倒是嘴上硬得很，刚才如果不是，”武小菲还在争辩，忽听周复淡然道：“好坏是非难说得很，每个国家都有好人坏人，小菲妹妹，多说无益，不用再讲了。”武小菲看了他一眼，斜躺着的白衣女子闻他话语，也抬头看了周复一眼。
“储兄保重，我们兄妹还另有事，就此别过。”周复忽然转身，拉着武小菲退回到自己船上。
储为民隔船问道：“还没请教兄弟大名，留待他日感谢二位。”周复笑而不语，挥手示向储为民和白衣女子两人。这边摇船的夫妇又划桨离开那船几丈远，却远远听那储为民低声道，这两人真是古怪得很，不知道又有哪句话得罪他了。身旁的白衣女子没理会他，挣扎着欠起身子望向站在船尾处渐划渐远的周复和武小菲，轻轻挥手。
一阵湖风泛起，小船微微晃动起来，武小菲伸手握住周复衣袖，却见他还凝神看着远处，于是轻笑道：“阿福哥，刚才那白衣姐姐漂亮吧？”周复定了定神，回道：“外面风大，我们回舱吧。”又一阵风起，武小菲掠了掠耳边扬起的鬓发，薄嗔道：“人家问你话呢？”周复看了她一眼，忽然问道：“你不会真是日本人吧，刚才那一阵叽里咕噜的怎么听都像日本话。”
